第11章 抓艺人

“饶命,饶命啊 ̄ ̄ ̄ ̄ ̄ ̄”冯宝吓的都快尿出来了,没想到他这卖个艺会惹出这么大的祸来,挣扎着不想去,却被军士连拉带拽的拉进了军营。

“把他带到中军帐去,我要亲自审问!”战长风铁青着脸怒吼道。

两刻钟后,吴恨和周信之并肩往中军帐内走着。

他们是相约去求情的。

吴恨听得战游击居然向一个卖艺人发威,蛮不讲理的将卖艺人抓了进来,而且那罪名是足以杀头的“扰乱军纪”,心中大为不满,只是他自知自己说话虽然快,论讲理却不如周信之,何况战游击当时十分生气,他要是劝不好,反为不美,所以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周信之回营,才与他相约一起前往中军帐。

二人将至中军帐,只见一个卫士端着一个盘子往帐内走,吴恨快走两步,追上卫士,问道:“游击大人可是在审那艺人?”

那卫士答道:“审完啦,已经押下去严加看管了。游击大人现在要吃点东西,我这正端菜呢。”

吴恨和周信之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感觉奇怪。

午饭已经吃过,到晚饭时间还早,战游击这当不当正不正的,吃什么饭?难不成中午没吃饱?两人放慢脚步,看着卫士进了帐,又拿着空盘子出来,这才来到帐前请卫士通报。

卫士进了帐通报一声,立刻出来说道:“游击有请。”

吴恨看了周信之一眼,低声道:“一会儿你可得帮我说话。”

周信之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当然会帮吴恨说话,不然他来干嘛来了?

二人进得帐中,同时呆住。

帐内,战长风端坐桌前,桌子上小菜飘香,他的手里正端着酒杯,笑容满面的在喝酒。

这可是新鲜事儿。战长风当然会喝酒,只是,他自入军营,向来就没有喝过一口酒,今儿这是怎么了?

战长风看到两人入内,笑呵呵的招呼到:“你们来的正好,这可是好酒,要不要来一口?”

“游,游击大人,我们是来。。。。。。”吴恨结巴着。

“别的事先放一放,”战长风截断了吴恨的话,“先来尝尝这酒!”

周信之走上前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末将是来为冯宝求情的!”

战长风的眼睛眯了起来:“冯宝有那么重要吗?这事儿现在不谈,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来来来,先喝上三杯。”

半个时辰后,吴恨和周信之从中军帐中走了出来。两人的脸上都泛着红。不过,那不是喝多了导致的,他们每人只喝了六杯酒。三杯是在战长风的建议下喝的,另外三杯,则是在听完了战长风的话后自己倒的。

“好好准备!”分手时,周信之对吴恨只说了四个字。

吴恨重重的点一点头,一向多话的他这一回居然一句话没有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分开,各自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天台山上,叛苗军的营火点起。

他们不象汉军有后勤供应,只能吃着一些采到的野菜,运气好的话会有些打来的野兽,今天,他们的运气不好,只能干嚼野菜了,但每个人的神色都十分坚毅,为了他们的自尊,为了

夜郎国,他们宁愿吃着野菜血战到底!

山下,一道火龙跑来,呐喊声大起。

叛苗军无人理睬。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每次都是如此,先是呐喊,然后是来回乱转,然后,就回去了。

第一次和第二次,他们大为紧张,但第三次,他们就习惯了,现在是第四次,他们已经明白,这是在吓唬人。只是,谁也不敢再轻易下山,前次下山的惨痛教训他们还没有忘记。他们守着这险峻的山,就可以防住汉军,只要不出山,任你有千军万马,也无法击败他们。

一个苗条的身影来到叛苗军中,叛苗军人纷纷行礼,用苗语和这人打着招呼。

这个女子是金花,夜郎国国王之女,她的哥哥王子努雄被汉人所杀后,她就是夜郎王的唯一传人了。好在,苗人不象汉人,不讲究王位传子不传女,所以,金花就是下一任夜郎王。

金花用苗语大声说了些话,引得叛苗军士兵们大声喝彩,想是来鼓励的,然后,她转身慢慢走向一边,来到一块大石边,身影一晃,她消失了。

叛苗军根本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因为那里本就是一个洞口,通往“波弄洞”,这是只有金花一人才能进的洞,因为那里是制蛊的所在,连夜郎王都不能进入。

山下,呐喊声渐渐消失,火把也熄灭了,汉军准时回营了。一个叛苗军士兵向山下用力啐了一口,用苗语骂了一句脏话。

他不知道,这一口痰差点吐到了一只猴子的脑袋上。

山下,借着骑兵的呐喊和火把为掩护,四千北路军士兵正悄无声息的潜伏在云台山的峭壁之下!

战长风没有那么无聊,他是没兴趣和一个卖艺人过不去的,但那卖艺人的猴子却是他十分感兴趣的。贵阳一带有无数猴子,但能够爬上光溜溜的树干找到一个小突起,并且把绳子牢牢系上的猴子,他只见到了这一个。而这只猴子既然能把绳子系在树干上,当然也同样可以系在峭壁上。这才是他装腔作势的发怒把冯宝关起来的原因,也是他特别嘱咐要把冯宝的畜生严加看管的原因。

至于他为什么会喝酒。。。。。。你懂的。如果你是战长风,和冯宝谈的结果是冯宝同意帮助北路军,你只怕比他更快的要酒喝。

所以他虽然只要求吴恨和周信之喝上三杯,但两人听完了这个计划后,又抢着各自倒了三杯。

现在,黑漆漆的山崖下,四千士卒屏着呼吸,八千只眼睛都向山崖看着。所有人都在等着,说来好笑,四千汉军士兵和两千多叛苗军士兵,六千多人的生死存亡,都决定于一只猴子。

黑夜里传来轻轻的吱吱叫声,那猴子灵活的从山崖上下来了,它跳到冯宝怀里,得意的露齿而笑。

现在,它已经系上了四条绳子,每一条都很系的很牢靠,这是第五条,也是最后一条了。

战长风轻轻抚摸了一下猴子的脑袋,低声对冯宝说道:“多谢了!”不等冯宝回答,手一挥,第一批士兵已经抓着绳索开始向上爬。

冯宝看着一个接一个向上爬的士兵,苦笑着低声自语道:“希望你们都比我的猴子命大。”

战长风抓起一根绳索,也向上爬着,黑夜里,衣服擦着崖壁的声音都显得

分外响亮,众人越往上爬,体力消耗就越大,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崖顶处突然发出叫嚷声!第一批士兵已经突上崖顶,但几乎同时也被叛苗军士兵发现。

“快上!”战长风头顶上数人之上,吴恨发出大吼,他用力将剑往石壁上一抵,借着这个力一下子上升了二尺多,翻身跃上崖顶。

这一招还真是聪明,此前怕发出声响被叛苗军听到,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也就不必在乎了,一众士兵纷纷用兵器插入石壁,上升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一时间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一个又一个士兵翻上崖顶。

此时叛苗军虽然发现了北路军,但由于这里是极为陡峭之处,叛苗军并没有在此布置防守士兵,而从最近的岗哨到北路军登顶处还有一段距离,加之山上也并不好走,因此叛苗军虽然发现了北路军,却一时未能接近,倒是北路军士兵已有十几人登上崖顶,这些人立刻分为三批,第一批人向外防御,第二批人则将随身携带的绳梯一端固定在崖顶,另一端自崖顶扔下,如此一来,北路军士兵除了仍在绳索上的还要抓着绳子爬上去,其他人则不必再抓绳子,而是直接攀登绳梯既可。第三批则就站在崖顶处,一个个将已到绳梯顶端的队友拉上崖顶,以加快登顶速度。

“上来的人向前,让开崖顶通道!”周信之的声音在崖顶响起,他是第一批登上去的,也亏得他是第一批,所以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数名叛苗军士兵叫嚷着冲了过来,但北路军登顶处比叛苗军防守的所在还要高,所以叛苗军这一回居然是仰攻,反倒是登顶的北路军占了地利,叛苗军士兵人数既少,又失了地利,更是无法攻破北路军防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崖顶的北路军士兵越聚越多。

“跟我冲!”吴恨一到崖顶,立刻剑一挥,带着数十名聚集在崖顶的士兵直冲下来,崖顶上,周信之急忙组织士兵放箭掩护。

吴恨手中剑如疾风,长声大吼着,一口气砍翻了三名叛苗军士兵,带着北路军士兵直突入对方阵中,往来冲突,叛苗军士兵大乱,片刻之后,形势逆转,原本是冲上来想把北路军赶下山崖的叛苗军士兵反而被吴恨带领的北路军士兵赶的抱头鼠窜,这一下正是居高临下,吴恨领着北路军士兵展开了追击,山上,周信之组织后续部队不断增援,叛苗军只能据守工事死撑。

正混战时,叛苗军身后喊声大起,原来在山下诱敌的骑兵部队放弃了马匹,沿着小路一路上山,此时叛苗军已经被从崖顶冲下来的北路军士兵紧紧压制住,哪里还能防御身后,结果,这条曾吞噬了无数北路军士兵的小路,成了叛苗军的致命软胁,五百骑兵战士正好自叛苗军背后攻上,与山崖顶下来的士兵前后夹攻。

叛苗军本就人数上只有北路军的四分之一,此时人和既失,地利不再,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崩溃了,在这崎岖的山顶,北路军到处追击着叛苗军士兵,战事由混战变成了清剿。

吴恨喘息着停了下来。

现在已经不必他拼命了。各大小都统已经足以指挥作战,因为他们面对的只是四处逃散的叛苗军士兵了。他回头看去,只见周信之也正提剑而立,四下看顾着。看起来,这一战结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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