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贺凌寒很少问起她的事。
有一次她跟朋友一起喝酒，喝多了被朋友从酒吧扶出来，正好撞见贺凌寒。
朋友是男的，扶着她的手和腰，贺凌寒看了眼，然后就走开了，问都没问一句，好像他们不认识。
只是那晚回到家，她被贺凌寒折腾得很惨。
当晚喝醉了，也没有太大感觉，累了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不但头痛身体痛，两个膝盖更是青青紫紫，像是被人虐待过了。
姜轻因此还穿了好多天的长裤，用来遮盖痕迹。
所以今天贺凌寒主动发问，姜轻就挺好奇，他想问什么。
“你先说。”
贺凌寒动了动搭在方向盘的手，指尖似有一瞬间的收紧，但动作太快，转瞬即逝，姜轻并没有看清。
正好前方红灯了，他便慢慢踩下刹车。
车子彻底停稳后，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车厢里缓缓铺开：“你跟那个杜云开关系怎么样？”
大家都在一个城里，当初姜轻跟杜云开的事，差不多圈子里的人也都知道。
所以姜轻这个时候就很坦荡的回答：“我以前喜欢过他，算是我的……初恋情人吧。”
什么叫算是？根本就是！
贺凌寒心底嗤了声，扯着嘴角继续问：“现在呢？”
姜轻想起上次自己跟杜云开吃饭，他跟苏青苓也来同一家餐厅，撞见之后互相没搭理，但之后贺凌寒去了她的小公寓，两人之间实在算不上愉快。
其实那晚姜轻没说，她第一眼看到贺凌寒的时候，还以为贺凌寒是来抓奸的，抓她跟杜云开。
回忆不太美好，姜轻及时打住，又耐着性子说：“我上次已经表过态了，我做人不会那么没底线。”
“那杜云开有没有底线？他还喜欢你吧？”
姜轻不知道他是真诚发问，还是在嘲笑自己。
什么叫杜云开还喜欢她？这个‘还’字从何说起？
杜云开当初如果喜欢过她，也不可能为了追另外一个女人追到国外去，还一去这么多年。
“贺凌寒，你到底想问什么？”姜轻拧着眉，不悦又不解。
她坐得很直，修长白皙的脖子弧度很优美。
视线往上走一截，就是她的红唇，又软味道又好。
贺凌寒看得有些出神，但前方的交通信号灯已经变绿，后面的车子见他迟迟不动，便按了下喇叭。
‘滴——’地一声，姜轻吓一跳。
贺凌寒也回过神来，踩下油门，车子朝前飞驰而去。
车厢里继续安静了一阵，然后他才问：“你没看到我的八卦新闻？”
姜轻点头，“看到了。”
“那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他仔细想了下姜轻说的话，除了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只有他跟吴千雪的事情，有可能会被姜轻误会。
刚才在禧玥酒店门口的时候，他就想问的，但看姜轻心情太差，于是就忍了下来。
还以为这一忍就过去了，谁知道现在又鬼迷心窍一般，问这些有的没的。
姜轻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问了，贺总不会给我假答案吧？”
“我需要吗？”
“那在我问其他问题之前，我想知道，贺总刚才追着我问杜云开的事，没有一点吃醋的意思吗？”
她希望贺凌寒是有点在乎自己的，只要一点点就够。
至少在今晚她被姜家人完全抛弃又伤害之后，能给她一点安慰。
可以无关男女之情，哪怕只是看在结婚三年的塑料夫妻情分上。
但贺凌寒好像生怕她误会似的，平淡的语气很是干脆：“没有。”
姜轻心口一滞，像是被人揍了一拳，闷闷的，也有点疼。
可这个结果……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
一个能跟其他女人去开房、半夜送其他女人去医院的渣男，还指望他对自己有什么真感情吗？
姜轻忽然就什么都不想问了，反正问了也是自取其辱。
她弯了弯唇，笑得明艳动人，眼波流转间，妩媚又勾人。
“贺凌寒，我现在骂你一句狗男人，不过分吧？”
贺凌寒：“……”
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姜轻的思路，他都不知道姜轻为什么突然要骂自己狗男人，据实回答也有错？
不过姜轻的脾气说来就来，他一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继续说道：“我的那则新闻，是杜云开捅给媒体的。”
他看到新闻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自己半夜出门怎么就刚好被狗仔给撞见了？
而且当晚他是住在姜轻的小公寓，那些狗仔怎么知道他们没回家？
就算真的蹲守在小公寓楼下，半夜三更不睡觉？知道自己要出门？
后来小唐把查到的结果汇报上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当晚，在小公寓楼下蹲守了一夜的人，不是狗仔，而是杜云开。
那些照片，也是杜云开拍的。
事后他把照片发给自己一个搞媒体的朋友，然后就被曝光到了网上。
姜轻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刚才还亮晶晶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一团懵逼。
“你没搞错吗？杜云开在我楼下守了一夜？”
吃饭的时候两人的确都喝了点酒，但半瓶都不到，能让杜云开醉到自己家在哪都分不清？
姜轻不信，他觉得贺凌寒胡说八道的可能性更大。
她抬手撑在车窗上，指尖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像个慵懒美人。
“贺总放心好了，婚前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婚后这三年我也一直没管你过，这一次的事情，我同样不会多问，贺总为此把别人扯进来，没必要吧？”
贺凌寒：“你觉得我在撒谎？”
姜轻微微挑眉，将方才的慵懒演绎到极致，脸上每一处都很迷人，“不然呢，我要相信你说的吗？”
贺凌寒：“……”
两人沉默下来，车厢里恢复安静，空气之中满满的都是不愉快因子，呼吸进去，让人心情也变坏。
其实，互飙演技又或者互不理睬，才是他们这三年来最真实的相处状态。
明明一切都没有变，但姜轻又觉得好像哪里变了。
送她到家后，贺凌寒没有下车，连话也没留下一句，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