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王太师背锅

这个时候,身在床榻上的元阮阮笑着给解了围,“没藏王子,你吓到我四皇姐了。”想了想,她又补充着,“要说感同身受,那应该是王太师来才对,何以要牵涉到我皇姐呢。想必若是皇姐知道是王太师做的,依照着我们两的姐妹情深,定然会替我去讨个公道的,是吧?”

这一下,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毕竟,那百余具尸首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到太师府的门前,若是说这两者没有丝毫的联系,即便是街边的垂髫小二恐怕都不会相信的吧。

“说的也是,四公主,是在下冒犯了。往日里六公主就常说你二人如何姐妹情深,今日也不过是激动了些,还望四公主恕罪。”一旁的没藏吉兴,也跟着道歉。

这下,可把元娇苓给架在了火上,她是应也不是,辩解也不是。毕竟,要是真的论起来,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才是。至于那王太师,不过是替自己出人力罢了。

看着元娇苓一副为难的神色,她又开口说着,“皇姐,你怎么了,是为难了吗?到底是你母家,是阮阮思虑不周了,妄想以我们的姐妹情分来觉得你会替我出气。罢了,是阮阮妄想了。”

说着,似乎是很伤心的哭诉了起来,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看着元阮阮哭泣了起来,一旁的陆清临上前安抚着,“阮阮,你说什么呢,可真的是错怪四公主了,方才我来的路上,还看到了四公主派人去往太师府呢,想必,是为了你去问责的吧。”

听到这个,元阮阮抬起头来,眼含期望的问着,“皇姐,是阮阮错怪你了,你还是那般疼惜我。”

听着元阮阮紧咬着的两个字,元娇苓感觉难耐极了,想到方才陆清临说的话,她有些坐立难安。她是派人了不假,但是目的,是为了商议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把自己安然的摘出去,可不是什么替她去问责。

这幅难耐的模样,自然也就落在了众人的眼里、

磨蹭了半晌,她终于还是开口了,“那个,皇妹,你好生歇着,我去看看。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定然会给你一个结果的。”

说完,还不等回复,便慌慌张张的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等元娇苓走后,原本柔和的元阮阮俏脸立马布满了寒霜。心中忍不住的怨恨着,元娇苓,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了她机会,自己若是不把握,那就不要怪自己不顾念往日的旧情了。

看到元阮阮的样子,陆清临上前一步,握住了她放在锦被上的手,一脸真挚的说着,“阮阮,你放心,这件事情,不论别人如何,我定然不会就这样让幕后之人脱身的。”

若是在往常,陆清临这一副情深的模样,她自然也是要回应一副的。但是想起来那日看到的场景,即便是演戏,她也有些作呕。于是不冷不淡的把手给抽了回来,回了一句“嗯”,便没有了下文。

“好了,阮阮也累了,我们先走吧,不要打扰了她休息。”还不等陆清临有什么反应,完颜珺率先开口赶人了。

这样正当的理由,即便其余几人想要留下,也没有办法。

看着终于空旷了下来的屋子,她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其实,眼下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关于和南诏王一同下江南的事情。日子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南诏王是否已经离开了。若是没有离开,自己这幅样子,又该如何说服庆帝能让自己随行呢。

擎宸殿。

感受到了庆帝的震怒,跪在下首的王太师,两股战战,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襟。

原本以为装病可以先躲过一劫,事后,他再去打点一二。这件事情,原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谁能想到,将军府和丞相府居然从中横插一杠,联合了一干朝臣,要求重查这件事情。

一瞬间,这件事情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自己,更是众矢之的了。

自从下朝被传唤至此之后,庆帝便一言未发,丝毫也没有在意下首,还跪着他这样的一个人。而至于王皇后,更是听闻此事之后,便一早赶了过来喊冤。此刻,也跟着跪在了门外。

一朝国母,就这样被任由跪在门外,可见对于这件事情,庆帝有多么的震怒了。

就在门外宫人通报王皇后晕过去之后,庆帝似乎是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情似的,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向了王太师。

只是这眼神,却让人生寒了。

“王太师,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

被这样质问着,他的冷汗簌簌的流了下来,忙不迭的解释着,“皇上神明,此事,微臣是半点都不知情啊。早晨看到那样的光景,也着实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请陛下给老臣一段时间,这件事情,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可是完美的把自己给摘了出去,一副受了冤屈的样子。

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用处,“看来,王太师还是不太明白朕的意思。区区贱民而已,何足挂齿,朕问的,是六公主与西夏王子遇刺一事,关于这件事情,太师可有什么要辩驳的嘛。”

这个问题,语气可比方才的要加重了许多。老谋深算多年,他知道,想必庆帝手中必然握着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发这样大的火气。

于是连忙认错,“回禀皇上,此事,是微臣糊涂了,还望皇上降罪。”

看他认罪认的干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也倒是在情理之中。能坐上如今这样高位的,有那个是愚笨的。审时度势,是最基本的判断了。

“嗯,此事,本该严惩的,但是到底,涉及到了皇家颜面,也需酌情一二。只是这丞相府和将军府日后在提起来,朕也不能太过于难办啊。”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王太师,等待着回答。

“皇上说的是,是臣愚钝了。此事,定会给他们两家一个交代的。”说完,一副悲怆模样的重重磕了下去。

得到答案之后,庆帝便也不在揪着了,许诺道,“王太师放心,朕的皇后,永远只一人,绝无更改。至于王猛,也会保他此生无虞的。”

“谢皇上隆恩。”

“嗯,退下吧,想来皇后那边也该醒了,不妨去看看吧。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皇后很是担心了。”说完,便又低下头开始批阅起了奏折。

站在门外,看着关闭起来的殿门,一向老当益壮的王太师,突然就佝偻了身子,头发也有些许的花白。仿佛在这一天,就这么老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后便蹒跚着,往皇后宫殿的方向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第二日一早,便传来了王太师,暴毙于家中的消息。一时之间,朝野震惊。对于那百余具尸体的事情,也都推到了王太师的身上。

至于之后,庆帝便以太师在位多年,劳苦功高。既然人已经去了,那便不再提起了,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太师府。

因着王太师去世,太师府上下,挂上了白色的素缟。平日里络绎不绝的太师府,自从王太师去世之后,便一直冷清了下来。

跪坐在灵堂前,一向活泼喜爱玩乐的王猛,也是一言不发,对于这件事情的结果,似乎也是认命的状态。

突然,自己的身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了人。他抬眼一看,原来是身着素衣的陆清临。

一脸麻木的看着他上香,祭拜。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个也说不定。

看着陆清临祭拜完,向自己走来,他也没有开口,就这样的看着对方。

走到王猛跟前,犹豫着,他还是说了出来,“王兄,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为什么非要逼迫至死呢?”沙哑着嗓子,他问道。

之前得到陆清临的提醒,他也回府来劝诫了父亲。虽然到最后,也没有能拦下,但是到底,六公主和那没藏王子不都安然回来了嘛,何至于要横列尸首到太师府面前,让这件事情,展露于天下呢?

“王兄,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懂,但是,我们都别无选择。”虽然他不想说,但是却不得不说。

他知道,今天之后,自己,和王猛,就再也回不到往昔了。

“是啊,别无选择,陆兄,那六公主,就当真如此好,让你为了她,而舍弃了我?”

“王太师,他不该,不该拿全村人的性命,当做儿戏啊。”说完这话,他便离开了太师府。

是啊,若不是这样,庆帝也找不到理由,来收回太师府的权利。

这么多年,因着二皇子,王家的野心,也越发胀大了起来。这次的惩戒,与其说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不若说是趁势收回了权利。

栖凤宫,此刻可谓是愁云惨淡。

今日是王太师出殡的日子,而作为他唯一的妹妹,庆国的皇后,她却无法去送最后一程。

若说之前是装病的话,那么此刻,就是真的病倒了。

跪坐在母后的床前,元娇苓一脸的伤心,忍不住的自责着,“母后,都怪我,要不是我让舅舅帮忙,也不会连累我们王家到了如今这样的结果。”

而一旁的二皇子元楽,更是阴沉着一张脸,他苦心经营了许久,没想到,一朝付之东流,这让他如何能够咽的下这口气呢。

于是态度也不好了些,训斥着,“知道自己任性,日后就少惹祸端,那元阮阮,你以为若是没有父皇护佑她多年,能够平安至今嘛。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收敛些性子,等到大业所成的那天,她还有什么能力和你去斗,你还不是随意可以将她捏圆搓扁,何苦急于这一时呢。”

被这样说着,原本就哭泣着的元娇苓,更是哭的泣不成声,心中也是后悔极了。

她也不想的,谁让那元阮阮一直勾搭着少将军的目光,而自己,却从未入过他的眼睛。她原本想着,把人给除了,即便是再有什么念想,一日一日的过去,也会消磨的。

谁能想到,明明舅舅已经使出全力了,但是还让他们给逃脱了。说起来,也应该怪那个西夏王子。若不是他多管闲事,那元阮阮,就是有九条命,也早就没有了。

“还哭,一天天的,就会哭。”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斗嘴。”看着兄妹二人争吵不休,一旁的王皇后忍不住出声制止。

这下,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只听着元娇苓忍不住的抽泣声。

看着自己生下的一双儿女,她就感觉一阵头疼。这些年,若不是哥哥在背后扶持,想来那朝堂,早就被那大皇子所把持了。到时候,即便自己贵为皇后,甚至于是皇太后,那又怎么样呢,到底不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肯定是会有隔阂的。

只是,这样的谋算,居然一早尽数散去,让她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想到哥哥临终前最后一面的嘱托,她便只能是打起精神来。

“娇苓,你若是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现如今,就该好好的补救,不然,你舅舅,就白白牺牲了。”

“母后,只是事到如今,我们还能如何补救呢?看父皇的样子,应该是恼了我们了。”她何尝没有想过呢。

只是,今日一早,她便去求了父皇,希望能够去送舅舅最后一程。不过,就连这样的要求,父皇都没有答应。若不是心中真的是厌恶了,逝者已逝,这样表面的功夫,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现如今,你皇兄能依仗的,也就只有你了。”

这话,不光是元娇苓吃惊,就连一旁的元楽也大为吃惊。

好端端,自己能依仗上她什么。

看两个人一脸懵,她就知道,这是没有明白,于是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现如今,我们失去了太师府的依仗,而那元荀,也是惯会笼络人的。而现在,你父皇所在意的,是西夏的支持。”

话音刚落,就听到元娇苓的强烈拒绝,“母后,我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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