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不是情书的情书

接过他手里的断发,琴语兮眼底有着浅浅的落寞,虽然头发还可以再长,可是要留这么长要费好多工夫。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十分不高兴,那是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蓄起的长发,现在又回到了齐肩的长度……

抬头,见古迦南局促地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自己,她叹了口气,“先帮我打扫房间吧,昨天的赌约你输了,愿赌服输。”

“好。”古迦南微笑着点头。

晚饭的时候,古月婵盯着琴语兮看了几秒,突然问道,“语儿,怎么把头发剪了?”

“天气热,所以剪了。”琴语兮埋着脑袋,专心吃饭。

古月婵左右看了看琴语兮和古迦南,发觉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怎么对,回头,冲古鹤鸣使了使眼色,古鹤鸣会意,一边替琴语兮夹了一夹酱肉丝,一边随口对古迦南说道,“迦南,晚饭后到爸爸的书房来一趟。”

琴语兮愣了愣,瞅了古迦南一眼,没有说话。

……

琴语兮卧室。

琴语兮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帘看着地面,房间已经被古迦南整理干净,所有的东西都规矩地放在它们应该存放的位置,整洁的视觉让整个房间突然有了淑女的味道。

太叔辰望了安贝拉一眼,后者无辜地耸了耸肩,示意他先开口。

笨拙地抓了抓头发,太叔辰对琴语兮说道,“语兮,你别生气,迦南他也是紧张你才会和幸霖打起来。你也知道刀剑不长眼,他不小心才会伤到你的头发,语兮,喏,这是我和贝拉特意去超市买的洗发水,促销人员说这种牌子的洗发水对头发好,有利生长,用不了多久,你的头发就会像以前那样又长又黑。”

说完,他双手把手里的洗发水递到琴语兮手里。

“谢谢。”琴语兮看也没看就接了过去,随手放在了矮桌上,眼角始终没有抬一下。

“语儿,”安贝拉把琴语兮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放心,古伯伯把那小子叫去,一定会问清楚原由,然后再惩罚他,他的日子不会好过,肯定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琴语兮点头,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在一想到上次那惩罚的五十鞭时,心里莫名地一阵心疼,这次,应该不会罚那么重吧?

太叔辰看了安贝拉一眼,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解气氛,这让心疼琴语兮的安贝拉很是恼火,在一旁又是吹胡子瞪眼,又是不停地努嘴,使眼色,直到她觉得嘴角就快因为抽风而崩溃的时候,琴语兮终于抿嘴笑了。

“好了,你们不用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没事。辰,先说说你搜集到了些什么。”

“好,”太叔辰从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喝了一口白开水说道,“我查清楚了,那幅字出自郎浩豪之手,很简单的四个字——龙腾虎跃,喏,就是这样。”他把电脑屏幕转了九十度,让对面两名女生看了看他拷贝下来的字。

虽然是照片,但那力透纸背的力道,那鸾飘凤泊

的潇洒,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就连琴语兮这标准的门外汉也不得不心生赞叹。

指着电脑屏幕,他继续说道,“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郎浩豪的书法功底深厚,风格自成一派,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宗师。”

“喂,”安贝拉冲他翻了翻白眼,“要感慨回房间慢慢感慨,现在说正事。”

“哦,”太叔辰不好意思地冲琴语兮笑了笑,回到正题上,“他凭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在业内混得很好,就在他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一家五口——他和他妻子,还有三个孩子一夜之间全死于非命。喏,你们看,这是当年的新闻。”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琴语兮看到了一则拷贝下来的新闻,事件发生在二十年前,郎浩豪一家在晚上被割喉,全部死于非命,死状极其恐怖,警方并未公布当时的照片,但是据参加那次调查的人员描述,整个屋子像个被浸泡在血液里的盒子,到处都是血,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据说,郎浩豪一家整齐地躺在地板上,死状虽然恐怖,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异常的祥和,似乎是得到解脱后的轻松,这让整个屋子弥漫着诡异的气氛。而最后的调查结果显示,凶手是郎浩豪本人,他首先杀死的是自己的小女儿,然后是小儿子,再然后是大女儿和妻子,依次将他们排列在客厅的地板上,将他们的双手覆在小腹上,最后躺在最外面,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真变态,”安贝拉撇嘴说道,“虽然没有照片,但我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语儿,你说,这个郎浩豪究竟和自己的老婆、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么变态的方法杀死他们?”

“不知道。”琴语兮摇头,注意力仍旧挂在电脑里的新闻上,“这上面说,早在出事前郎浩豪就在接受心理治疗,说是他心理一直存在阴影,不知道这是官方托词还是他真的有什么隐疾。”

“语儿,这次我们怎么做?”安贝拉随手抓起矮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我始终在意的是,”琴语兮摩挲着下巴说道,“两次命案的现场我都去看过,现场的情形完全不一样,虽然死者都是被割喉而死,但现场的情景一个过于干净,一个却像是在现场做画一样,这不像是同一只鬼的行为。”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安贝拉不以为意地说道,“或许是在它杀人的时候,正好处于不同的精神状态,所以就有了不同的杀人现场布置。”

“或许是吧,”琴语兮不确切地点头说道,“可越是有精神疾病的人,呃,或者鬼,越是执着于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就改变了自己的犯罪模式。”

“管它那么多干嘛!”安贝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们只要把鬼捉住就行了,其他的和我们没关系。”

琴语兮点头,两个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气味,看来,这个郎浩豪在死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产生了变异。头大地叹了后气,她发现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抬头,却见安贝拉脸臭臭地偏向一旁,而太叔辰则局

促地对自己挤眉弄眼。

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古迦南,她垂下了眼帘。

在太叔辰识相的举措中,安贝拉不情愿地被他拽到了客厅,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古迦南和琴语兮。

琴语兮没好气地瞄了他几眼,别扭地把脑袋转向一旁。

古迦南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语儿,对不起。”

琴语兮不爽地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挨着她坐下,古迦南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她面前,“这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琴语兮睨了一眼,却没有打算接过去的意思。

“你先看看。”古迦南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是……

琴语兮不确切地打开信封,看着上面的内容,钢笔字苍劲有力,至少比她的字漂亮,那上面的内容……

她眼角抽搐了,说它是情书把,她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不少,虽然没有一封是被她耐心地完整看完了的,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有一封情书像现在手里这一封,只夸奖头发,不赞美她身体其他部位的;说它是特别的纸条吧,哪有纸条一个劲儿地只赞美人,不说点什么事的。

郁闷地收起手里的信纸,她看着古迦南问道,“贝拉告诉你的?”

古迦南点了点头,“我问了她,她告诉我……那邻家大哥哥的夸奖,所以我……”

琴语兮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盯着他,那个“长舌妇”果然出卖了她,告诉这家伙她蓄长发的原由,只是她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写了这封信。

“别以为拿张纸随便写两句赞美的话就可以蒙混过关。”琴语兮黑着一张脸看着古迦南,“我的头发留了很久,现在重新开始,需要补充营养。”

“你想吃什么?”古迦南好脾气地问道。

“黑芝麻糊,现磨的那种。”

“好,我知道了。”古迦南起身,欲到楼下的厨房去。

“等会再做吧,才吃了晚饭,还没饿。”

古迦南点头,又挨着她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点局促。

转了转眼珠,琴语兮突然没头没脑袋地问道,“迦南,伯父叫你去书房,有没有……”

说到一半,她就停了下来,盯着古迦南的后背。

“怎么,担心我?”古迦南笑眯眯地看着她。

“少臭美!”琴语兮不自然地调过了目光。

“放心吧,没事,老爸只是问我知不知道你怎么把头发剪了。”古迦南柔声说道。

“那你……”

“嗯,我全说了,”古迦南点头,不好意思笑道,“被责备了几句。”

“对了,你什么时候对他们说退婚的事。”琴语兮突然转开了话题,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

古迦南双眼一紧,脸上的温润瞬间消失,隐忍的声音从牙缝里逼了出来,“你就这么想退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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