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真心话大冒险

在经历了狂暴的吸入沙土和体积膨胀之后,那沙球终于像一个吹爆了的气球一样炸开。沙子打在他们每个人身上。这时夏洛蒂感觉到自己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手里被抽走了,她放下挡住眼睛的胳膊回头一看,她本来紧紧拽着的萨达特已经脸朝上晕倒在地了。这时风暴已经停息,那致人昏厥的罪魁祸首就静静地趴在原本的五芒星阵那里。

夏洛蒂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东西,入目是一张希腊雕塑式的脸,尽管棱角分明,但它所展示的女性魅力却丝毫没有打折。好似黄油打磨的鼻梁呈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双眼皮堆叠睫毛浓厚的清澈大眼睛简直摄人心魄,精心勾画的青黛色眼线一直拉伸到太阳穴附近,嘴唇的微弱弧度则像小猫一样可爱,下巴上有扎好的埃及式的假胡子。她披着一头蓬松顺滑有光泽的浓密棕黄色卷毛,垂在她白净的脸颊两侧,一直披散到背后。头上戴着一顶四角的金银制王冠,它的前侧并立着一只秃鹰头和一条昂起脖颈的眼镜蛇。

多么美丽的女子啊!夏洛蒂本应脱口而出一句惊叹。如果这个头不是安在壮硕的狮子身体上的话,如果这狮子的爪子比她的脑袋小一点的话,更别提她垂在狮子背后的那两只有力的巨大翅膀了,它们看起来不应该属于狮子,而应该属于一直巨大的鹰。在夏洛蒂眼里,她就像一尊活过来的狮身人面像。

“这是…斯芬克斯吗…?”魏明诚喃喃着。

她,或者说它,慵懒地垂着两只前爪趴在地上。带着一种神秘的笑,用一双大眼睛打量着身边这群人类。

“凡人们,是谁胆敢召唤吾?”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慵懒,但不怒自威。似乎眼前这些攒动着的东西和沙子也没什么区别。

斯芬克斯最初源自古埃及的神话,长着巨大的翅膀,人的头颅和狮子的身体,呼啸起来天崩地裂。它习惯于漠视人类的恐惧,出没于风沙漫天的沙漠深处。据说,要想进入法老的坟墓,就必须答对斯芬克斯的问题,如果错误就会被它用锐利的毒爪拍死。古往今来,从没有有关它的明确记载,或许是因为所有见过它的人早就葬身沙漠,化为法老陵墓前的累累白骨之一。

夏洛蒂看着她的视线时不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不知怎地,她虽然同样害怕到两股战战,但好歹还没有像萨达特一样直接失去意识与现实世界断开连接。她对于这东西的认识仅限于晚课闲没事看过的希腊神话里,向俄秋浦斯提出那个著名的人的问题,被解答出来后羞愧跳崖而死的同样智慧的幻兽——而且好像那只的脸也很漂亮。

“……你不是应该死了吗?在忒拜城外?”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问,但是问出来似乎对她的心理情况还能好一点。她已经挪到了魏明诚后面,几乎快把他的一只衣袖拽掉。

斯芬克斯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似乎是感到了某种冒犯,夏洛蒂的心这一刻几近停摆,已经为问这一句废话悔青了肠子。但她没有像夏洛蒂想的那样振翅直接扑过来,然后把利爪送入她不怎丰满的胸膛。

“那只不是我。”斯芬克斯说。

“哦哦哦…不是你…”夏洛蒂机械地应答。

“不是,这很好解释通的啊。”斯芬克斯似乎被她的敷衍态度整烦了,气鼓鼓地抱怨着,“又不是只有我一只斯芬克斯,那只都是活在公元前六世纪的古代人了耶!你也是人,俄秋浦斯也是人,难道是你把那只问死的吗?”

“啊,对,是这样的,你说得对,我完全懂了。”夏洛蒂急忙尽力敷衍着,她眼里的斯芬克斯现在像一只叽叽歪歪的大猫,害怕也在无意中削减了不少。

那幻兽却突然站起身子,向着夏洛蒂一步步走过来,夏洛蒂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地想大叫却卡在嗓子眼叫不出来,极快速闪到魏明诚的身后,拽着他衣袖的手差点把他的衣袖拽裂开,勒出魏明诚前胸虽然可见年华摧残但依然紧实的肌肉线条,后者正无奈地摊手示意她放轻松。

斯芬克斯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推搡开正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然后一爪子拍在萨达特的胸口上,那爪子几乎和他的胸脯差不多大。后者猛地滚身坐起来,掐着嗓子叩叩地咳嗽着。

“装什么装啊。”斯芬克斯鄙夷地说。

“……”敢情萨达特把这玩意当狗熊应付了,夏洛蒂无语,同时也为斯芬克斯的强大感知力所惊讶。

“你的心率和呼吸频率都相当平稳,而这在人晕厥初期是不可能的。”斯芬克斯说。萨达特坐在地上,脸直直地对着那只幻兽,他赶忙惊慌地挪着屁股后蹭了几下,两股战战,如果他现在尿了裤子夏洛蒂也并不怎意外。

萨达特只好讪笑着狡辩,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只是刚醒而已。这时一个不怎愉快的声音打破了还算和谐的氛围:“难道叫你出来是说废话的?”哈托尔在夏洛蒂身侧抱着肩膀,手里还没放下那把在月光下星辰一样闪亮的银剑。

在召唤仪式之后,夏洛蒂终于初步了解了这个团队里的分工职责:魏明诚是火力支援和战术支撑,此刻他也正从后来的一批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几把冲锋枪擦拭着;在这以前被夏洛蒂认为体力和攻击力都不怎么强也没什么特殊特长的哈托尔,现在已经无疑作为与那个超自然世界沟通的至关重要的巫女引导者角色;而横插一杠子挤进队伍的萨达特,现在他作为沙漠向导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她不知道他留下来还有什么用,但是照目前的架势看似乎是作为她的私人保姆……那么她自己呢?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不知道,伊凡曾说她是被“他”选择的,难道她也会像里一样的废柴主角一样突然牛X起来拯救大局吗?

这几分钟里,一群穿制服的家伙提着大大小小的工具箱和背包从他们来的方向走近祭坛。没有人说一句多余的话,在简洁地不能再简洁的轻语中迅速组建起另一个野战基地,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新建的这个明显含金量更高。不到十五分钟内,他们已经接通了方圆十公里内的卫星实时地图,并最后一次调试起大大小小的器具。

当最后一个卸下的巨大如一条搁浅在沙海里的蓝鲸的集装箱被几个制服开叉车破开时,夏洛蒂不由得为眼前的壮丽景象惊叹。

入目全是武器,在箱底一排排微型LED灯的微光下,冷兵器从西洋细剑到日本刀,然后是各种偏门的斧钺钩叉。接着是叫不出型号的各种手枪,步枪,散弹枪,冲锋枪……马克沁重机枪艳压群芳,狠狠地抓住了夏洛蒂的眼球。厚重的骑士板甲到日本的具足甲,还有美俄欧丝等国现役列装的防弹轻步甲,最后一个看起来最奇怪,那东西的上身部分像个双肩背包,下身部分由一片片堆叠连合的单薄黑色不明物(看起来跟塑料差不了多少)和几根电线粗细的东西链接起来的,看起来没什么重量——也什么防御力似的。这东西为什么能放在最后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的中央精密机械研究所和另一家英国公司共同研发的碳纤维人体外骨骼,这套还是最新改良轻便版,估计全公司加起来都没几套,老板还真是下血本了啊,连这东西都送来了。”魏明诚走上前来看着这东西感慨了几句,虽然听不懂,但是这么长的研发机构名字,还有听起来这么高科技的材料,应该很珍贵很牛X的吧?夏洛蒂不由得对它肃然起敬。

魏明诚在琳琅满目的冷兵器里抽出一柄三棱军刺出来试了试,满意地插到了自己的腰带上。又背了一把开山刀在后背上,然后又新拿起一把冲锋枪来。萨达特也凑上前去,把玩着一把看起来很精致大马士革刀啧啧惊叹起来,果然男人都是喜欢刀剑的吧?伊凡也是这样,作为俄罗斯贵族,他从小就学习欧洲剑,对他那把精致纤细的蛇柄细剑更是颇为爱护和骄傲。

另一边,哈托尔正和斯芬克斯交涉着些什么。面对那种不应该属于现实世界的怪物,她的脸上却毫无惧色,与那狮身人面兽说话就像是和一个大街上颇为欠揍的美少女讨价还价似的那么平常。她到底见过多少怪物才能见怪不怪到这个程度?可她明明还那么年轻……

“莫里亚蒂小姐。”魏明诚抱着那具纤细的外骨骼,“这套是给你准备的。”他手指缝里夹着一张明信片,上面用优雅的字迹写着:

“寄予夏洛蒂·莫里亚蒂小姐,希望它能守护你的剑锋不受摧折。”署名是nвah·kapehnh·Бpoгhoвcknn,还印有紫色蛇剑七色花的印章。

原来这就是伊凡敢于让她一个体能废物参加这种级别的冒险的原因吗!夏洛蒂几乎老泪纵横。老实说,见到斯芬克斯这种应该存在于文字里和荧屏内的超自然怪物以后,她无比后悔当时贪图钱财那么草率地签下了伊凡的聘书,这种级别的冒险对她来说纯属超纲了吧!看看她身边都什么人啊?肌霸人形自走高达特种兵;通灵占卜专精召唤曾服役于法军的巫女;至于萨达特……人家至少在沙漠能多活几天,还有这么多目前看来很干练的工作人员们,从他们里随便抓一个出来也比她一个女高中生要强得多吧!她一度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但现在好了,她开挂了,她牛X了。不是说钢铁侠的战衣也算一种外骨骼吗?尽管眼前的这东西看起来没那么科幻X炸天,但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把自己塞进那套让她重拾自信的战衣里,穿戴好以后她发现这东西轻的要命,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穿戴以后,它看起来就和小时候学自行车用的的护膝护臂差不多。她试着踢了踢腿,能感受到机械杠杆随着膝盖弯曲而随之运作的力,这新增的外力让她有些小小的别扭。她又蹦了两下,她只花了一点点力气,却一下蹦出半米多高来。这东西也太强了吧!尽管防御力低了点,但她总不至于因为体能太低而丧命了。

魏明诚笑着靠近,然后突然抄起那把三棱军刺就对着她的腿猛扫过来,夏洛蒂一时间无法做出反应,但是脸已经吓白了,难道他就是内鬼?这大庭广众下自爆未免也太狂放了吧!难道杀她就是唯一的任务吗?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在零点几秒以后到来。

然后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和一声让人颇为不舒服的不和谐音,她好一会也丝毫没感觉到疼痛,才试探着睁开眼睛,魏明诚的军刺正抵在她大腿外侧的碳纤维材料护甲上,而那上面连一到明显的划痕都没有。

“看到这东西有多强的防护能力了吧?致密的碳纤维,轻而硬,近乎完美的护甲材料。”魏明诚眼里似乎还带着某种羡慕,“如果不是为了加强体能而设计成这样而是做一套甲的话,应该能在冷兵器打斗中提供很大的优势吧!”

这是在暗讽我体能不行吗?夏洛蒂想。但这东西简直是六边形战士啊,难道它就没有一点弱点吗?

“不过后背的电瓶是这东西的弱点呢,”魏明诚拍了拍她的“”,“尽管设计上有尽可能的注意防护,但是一旦电瓶被破坏的话,随着失去能源驱动力,它反而会桎梏使用者的行动。”

“那如果被破坏了该怎么办?”

“我记得应该是在这里。”魏明诚说着在她的左背带上摸索着什么,然后他找到一个隐藏的按键没了按了下去,本来将她身体与外骨骼相捆绑起来的大大小小的背带和束带瞬间向后收缩,夏洛蒂抬脚就从它之中走了出来,背后的外骨骼独自稳立,就像是古战场上一具屹立不倒的死骷髅。

夏洛蒂目瞪口呆,当她退回到外骨骼里时,它又自动把她包裹起来,而且一点都没让她感到某种强制力,这让她想起了曾看过的某超级英雄电影里的外星共生体。

这时哈托尔招呼他们过去。

夏洛蒂拖着还对着一把把刀剑爱不释手的萨达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她兴致冲冲想要拍在哈托尔肩膀上的手却停在半空——因为她的表情实在太吓人了。她阴鸷着一双眼睛,没好气地指了一下一脸悠然自得的斯芬克斯,示意夏洛蒂走到她面前去。

夏洛蒂进退两难,说过去吧,她真怕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就给她吃了,如果被咬的太重即使外骨骼也救不回来吧!可如果不去吧,可能哈托尔会让她死的更快一些也说不定。

正当她犹豫不决辗转踌躇之时,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她踉踉跄跄地向前了几步,再抬头就已经几乎和斯芬克斯笑眯眯的脸贴上了。她回头,背后的萨达特正坚定地对她竖起大拇指,然后贱贱地拽着哈托尔又退后了几步。

要不还是直接给他一枪得了,也能防止他被魏明诚或者哈托尔弄死。夏洛蒂体贴地想。

“咳咳。”斯芬克斯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提醒她注意谁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主角。

“啊……!那个,狮子大姐,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夏洛蒂硬着头皮撑着假笑应酬,但她正在像帕金森一样抖动的腿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幸亏有外骨骼辅助,不然现在她能不能站着都是两说。

“斯蒙卡拉——我的名字。你也不希望我一直叫你‘凡人’对吧?”自称斯蒙卡拉的怪物款款地说着,然后轻轻伸出一只爪子在夏洛蒂腿上摸了摸,“不错的小玩具呢。”她看起来全然不在意夏洛蒂窜起半米高的一激灵。

“那就开始吧。”斯蒙卡拉咧嘴笑了笑,露出白花花的獠牙。

“什么?”夏洛蒂不明觉厉。

“你既然能问出忒拜城来,难道不懂规矩吗?”斯蒙卡拉懒洋洋地说,还撅起屁股来像猫一样伸直前肢抻了个懒腰。

夏洛蒂想起来在那本伊凡借她的希腊神话里,赫拉派斯芬克斯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悬崖上,拦住过往的路人,用智慧女神所传授的谜语问他们,猜不中者就会被它吃掉,这个谜语是:“什么动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腿最多的时候,也正是他走路最慢,体力最弱的时候。”俄狄浦斯猜中了正确答案,谜底是“人”。斯芬克斯羞愧万分,跳崖而死。

这下可把夏洛蒂难住了,她讨厌也不擅长猜谜语。如果当初被问那个关于人的谜语的人不是俄秋浦斯而是她,她肯定会思考良久以后回答是剁了两条腿在晚上又再生了一条腿的壁虎什么的。

她回头看了看把她推过来的萨达特,正和哈托尔一起研究着刀剑,两人的肩膀抵在一起……魏明诚不知道去哪了,应该是去做检查装备和确认通信之类的靠谱的事了。她现在恨不得把萨达特和哈托尔的脖子拧断然后把这两个贱人的尸体一起扔进流沙坑,再开辆泥头车过来和水泥把这里彻底封住。

“这……时代都变了,咱们能不能不玩那种晦涩难懂的谜语了,你也问了几千年了,多无聊啊对吧?”颅内发泄以后夏洛蒂还是不得不处理面前的生死抉择。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杀人的怪物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你选一个吧。”

“选什么啊?”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啊。???”

夏洛蒂的脑子整个死机了,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的逻辑彻底混乱了。在她眼里这种古代怪物应该就是戴着一链链金灿灿的饰品,披着挂着几块薄薄的丝绸,在一片烟雾缭绕的土坯瓦墙里唱诵着谁也听不懂的歌谣,好不容易说点人话张口吾闭口汝,动不动神谕时不时天意。结果现在她见到的是一个在联谊会上遇到的,在多人桌游里动不动就给你下套的调皮学姐(如果忽略她的可怖外形的话)

“玩不玩?不玩我可改主意了啊?”

“玩玩玩。”夏洛蒂满口应承。这总比猜一个难得要死的古代谜语好的多吧!

“如果选大冒险是什么?”夏洛蒂抱着侥幸心态问。

“啊,都很简单的小游戏罢了。”斯蒙卡拉漫不经心地说,“比如单独杀死一只母河马,活吃一公斤圣甲虫,或者在尼罗河里潜水一小时什么的。”

夏洛蒂冷汗直流,脸上却火辣辣地痒。她意识到自己被这怪物摆了一道。选大冒险,以她的体量和能力是必死无疑,所以其实她必须选,也只能选真心话。虽然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问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掌握在她手里,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完全把握了游戏的主动权。但谁知道眼前的这怪物会不会读心术之类的,如果被她发现作假,应该也会死得很惨,所以只要说真话就好了,她知道了再多又能怎么样,总比丢了小命强。她已经下定了大不了告诉她自己母胎solo十六年和仍然是处女的事的决心。

但她只有一点不明白,这只怪物问她自己的事干什么。但仔细想想,一只能因为回答不上问题就杀人的怪物,做什么恶趣味的事也不奇怪。

“那我可就问了啊……你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就这个?”夏洛蒂难以置信。

“就这个,你可以慢慢想,但是我要听真话。”斯蒙卡拉吸了吸鼻子,把两只爪子像猫一样地揣到身下。

为什么呢。

“为了钱。”她斩钉截铁的说。

“为了钱?”意外地,斯蒙卡拉并没有被这简单的回答激怒,甚至脸上表现出的兴趣更浓厚了。

“对,为了钱。”夏洛蒂冷冷地说,“我没有什么念念不舍,愿为之放弃一切的人。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生活,不如说我觉得我过去活的无聊透了。或许钱真的不是万能的,但我现在能想到的烦恼全都能用钱解决。”

“我为了钱,为了自己,为了不愿像过去一样生活来到这里。”

斯蒙卡拉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长而蓬松的狮鬃般的浓密金色卷发随之轻轻晃动,像是夜风无意吹过某棵江南的杨柳,不过杨柳的绿色可全然不比这月光下的流金。她张了张口,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说得不错,我很满意,游戏结束了。”夏洛蒂注意到,她的两颗虎牙(毋宁说是獠牙更贴切些)即使合上嘴也会露一点点在外面。

她闭上眼睛,张开了摩云般的双翼,翼展几乎有她身体的两倍之长。她像传说中应有的那样,念诵起铭刻岁月的呼唤咒语,瞬时间狂风再次大作,黄沙再起狂舞,但很快就消散和沉寂。一个精密的巨大法阵在不远的祭坛中心处形成,透过覆盖齐上的沙粒发暗淡辉光。咒语结束后,一个边缘切割相当平滑的方形洞式地门出现在那里,借着月光能看见有台阶以供进入,通向不知何处。

真正的冒险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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