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真爱如血第二弹(讲弗拉德的,可不订)

帝国历1797年

老者正在经历一场煎熬,他正在死去,尽管医生和牧师充满技艺和信仰,但却无法阻止他死去。

医者和牧师们还在忙碌着,寝室内寒冷刺骨,本该燃起熊熊烈火的地方,堆积的木柴和柴禾却未点燃。牧师点燃了香炉用来驱散厄运,并向仁慈的西格玛祈祷。然而,这一切毫无效果,躺在床上的奥亭范·德拉克还是正在死去。他们知道这一点,更糟糕的是,奥托自己也知道。这就是他们陪伴在奥托身边的原因,他们来守护奥托的临终。

奥托的下唇垂松,口水顺着下巴滑落,他试图用长满老年斑的手背擦拭,但他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了。病痛让他变得苍老不堪,他在短短的几周内老去了三十年,曾经驱动他的力量和活力在短短的几周内消失殆尽,只留下一个人类的空壳。

奥托是个残忍的人,他喜欢把农民的头颅钉在尖刺上,当他喝醉时,他确信自己是西格玛转世。宫廷贵族不尊重他的权威,也不听从他的命令,希尔瓦尼亚充满了冲突。但他不在乎,对于统治希尔瓦尼亚的他来,只有死亡才是毫无尊严可言的。

死亡是平等的,不尊重血统或是身份等级,此刻的奥托终于明白了。一周前,他失去了对脸部肌肉的控制,舌头膨胀得几乎无法出一个明晰的句子,他成功出的大部分词汇听起来只是一些像醉汉喝多胡言乱语时才会出的东西。

奥图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他也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他的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在衰退,只有他强烈的意志让他继续呼吸。他还没有准备好死,这是他最后的一次顽固的表现。他的女儿伊莎贝拉俯身在床上,擦去了他发热额头上的汗水。

“嘘,父亲。”伊莎贝拉知道她的父亲想要什么,她安抚道。

被女儿制止后,挫败在奥托的脸上蔓延,他的眼中燃烧着纯粹的憎恶。他转过头盯着坐在深红色鹅绒椅子上的弟弟利奥波德,虽然他们是兄弟,但他们之间没有兄弟般的纽带。

母亲曾经过眼睛是灵魂的门户,伊莎贝拉觉得眼睛令人着迷,眼睛包含着如此强烈的情福在眼睛面前,一切都无法隐藏,眼睛是如此富有表现力。现在她看着她父亲的眼睛,她能看到她父亲的痛苦。她父亲被这种丢脸的死亡方式折磨着,但很快就会结束了。

医生弯腰俯身在放满了锯和手术刀的箱子里翻找,直到找到一个装满肥硕身体的水蛭罐子。

“水蛭?真的有必要吗?”伊莎贝拉·范·德拉克问道,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厌恶。

“也许这是一点的怜悯?出血对心脏有好处,如果心脏需要泵送的血液较少,心脏的负担就会减轻,这意味着心脏可以继续跳动更长时间。相信我,女士,我的宝贝们将让您的父亲活得更久。”医生的时候打开了罐子,用手在充满水蛭的液体中搅动着,等他完后,他拿出其中一只水蛭放在奥拓的颈脉上。

“大家……都在我……好像我已经……走了……不是……死……”奥托喘息着道,最后一个词从他的嘴唇上出现之前,他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安静点,父亲。”伊莎贝拉完后,擦去她父亲咳出的黏液。

“该死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放弃……”奥托艰难地组织着词汇,死亡的挫败感让他无法忍受。

利奥波德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寝室内走来走去。他走到窗前,双手撑在窗台上,用手指感受着镶板,听着他兄弟费力的呼吸声,他的指甲刺进了软木。

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随之而来,震动穿过邓肯霍夫城堡厚实的墙壁。利奥波德几乎无法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得意微笑,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像泪水一样流淌过他的倒影。

“不管怎样,我的兄弟,你肯定会被诅咒的。我敢肯定你还没死,只是因为你害怕他们在另一边等着你,你害怕那些你愉快处死的可怜灵魂,是不是,我的兄弟?

你能听到他们吗,奥托?你能听到他们在呼唤你,你知道他们在等着你,你能想象当他们最终有机会复仇时,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吗?我的啊,这是多么美味的想法。”利奥波德对着自己的倒影冷笑了一声,哭?哭是他现在最不想做的事,随后他冷声道,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来吧,奥托,我的兄弟。在你最后的时刻展示一些尊严吧。”

“滚……出去!”奥托的眼中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愤怒。

“我的兄弟,亲爱的奥托,你一直都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谎者和骗子。不诚实可能是你的可取之处,也许还是唯一的。所以,我这样吧,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华丽的戏剧,我一点也不会为你的努力而大笑。在我确保你真的死透之前,我绝不离开这个房间。这与个人无关,你明白吗,我将以希尔瓦尼亚伯爵的身份走出这里,而你,唯一离开这里的方式就是躺在棺材里。”

“该死……卑鄙……”

“现在乖乖地死去吧,我不禁好奇如果父亲能看到你会有什么想法,死亡显然不适合你,对你来,死亡并没有改变太多,就像现在!你仍然吝啬在卧室里点一堆火,所以我们不得不在等你断气的时候冻得要死!”

“该死……该死……永远不会让你……成为……伯爵……永远不会!”奥托抓着床单挣扎着、咆哮着,他手指周围的皮肤苍白如骨。

闪电再次划过夜空,一瞬间的光亮照亮了奥托愈发愤怒的脸庞。厚实的雨点打在璃窗上,随着又一道闪电划破暴风雨的黑暗,风呼啸着,木制百叶窗在外墙上嘎吱作响。

“我不认为你在这件事上没什么发言权,你为伊莎贝拉谋划的虚伪婚姻已经失败了,不过,最终皆大欢喜,对吧,兄弟?”

奥托已经拒绝了将女儿嫁给希尔瓦尼亚的贵族,因为他鄙视那些不听从他号令的人,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有教养的男人愿意娶一位希尔瓦尼亚女继承人,到了最后,当伊莎贝拉·范·德拉克跪在他临终的床边时,他的女儿仍然没有丈夫。

伊莎贝拉先是擦去了溅在她父亲下巴上的带血唾液,然后将注意力转向她的叔叔。她之前崇拜过她的叔叔,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明白这个人只是个卑鄙的家伙。

转过身的利奥波德看了一眼他的侄女,伊莎贝拉将长长的黑发梳理到脸的一侧,以自己的方式展示美丽,皮肤苍白,骨骼精致,这种组合让他的侄女营造出一种娇媚的魅力。尽管事实上他的侄女拥有令人讨厌的德拉克脾气,因为他知道在适当的时候,他的侄女也能像狐狸一样狡猾。

“很遗憾,亲爱的,要是情况能好些就好了,但我不是立法者。由于出生的偶然,你是个……女人,没有子嗣,你父亲的血脉将终结,而我,将作为德拉克家族唯一存活的男性继承人,继承对希尔瓦尼亚的统治。我对你未婚夫遭遇的不幸表示遗憾,但传统不能随便篡改,毕竟传统之所以为传统,是有原因的。不过……”利奥波德到最后沉思了起来,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郑

“告诉我,仁慈的西格玛如何看待近亲结合?比如叔侄之间的结合,牧师?如果可以我愿意做出这种牺牲,在我看来这种牺牲是伟大的,这能使我亲爱的兄弟安心的闭上眼,我可不想看到他唯一成功创造的好东西被迫在流落街头,对吧?”

“这是不被赞同的。”作为西格玛的牧师,年老的牧师并没有理会利奥波德,他回答利奥波德的时候甚至没有抬头,他专注的在奥拓的额头上画着西格玛之锤的符号。

“啊,好吧。很抱歉,我尝试过了,亲爱的。”利奥波德对着伊莎贝拉淫荡的眨眼道。

“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叔叔,这依然是我的家,而你是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这里有足够多的仆人和士兵忠于我父亲,也忠于我。”伊莎贝拉冷冷地道。

“好吧,亲爱的。别再发出威胁和虚张声势了,你知道我会像对待亲生骨肉一样爱你,我决不会看到你受苦。”

“你只会背过身去,这样你就不用看到了。”

“该死,你真有魄力,亲爱的,我得承认。你是真正的范·德拉克。”

闪电再次划破黑暗,暴雨变得愈发猛烈,百叶窗在外面的石墙上嘎吱作响,风呼啸着穿过屋檐,从守护高塔四个角落的风化石像嘴巴中发出尖锐的合唱。

三道连续的闪电在一瞬间让黑夜变成了明亮的白昼,雷声在山巅回荡,沉重的声音折叠在一起,暴雨猛烈地袭击着乡村。树木在狂风中弯曲,低头,枯枝在暴风的蹂躏下到了断裂的边缘。

暴风雨中传来了车轮声和马蹄声,一辆由四匹强大黑色骏马牵引的黑色马车停在邓肯霍夫城堡外。一只沉重的手重重地敲在城门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骄傲的声音要求进去。很快,城堡的大门就被铰链打开了,那些士兵徒了一旁,就连那些狂吠的看门狗也不再嚎叫,偷偷溜走了。

一阵寒意沿着利奥波德的脊梁骨流过,在他身后,牧师催促奥托忏悔罪孽。

“这毫无意义,如果他从头开始忏悔,那他在莫尔带走他之前根本走不出十几岁,要知道我们的奥托是个非常顽劣的孩子。”

“莫尔……你……”奥托的剧烈咳嗽声中掺杂着虚弱的咒骂。

“远点……牧师……我不想让你……碰我。”血从奥托的嘴角流出,牧师从伊莎贝拉手中接过毛巾,打算擦拭那满是血斑的唾沫,但他以惊饶力量摆动头部,远离牧师。

奥托的挣扎让牧师向后踉跄了一步,他的手微弱地朝着伊莎贝拉伸出,以防止自己摔倒,然而还没等抓到伊莎贝拉的手,他就晃动着身体倒了下去,他的头撞到了床头的边缘上。

“活着,虽然勉强。”医生走到牧师的旁边查看了起来,他感受到了牧师喉咙处微弱的脉搏,他叹了一口气道。

闪电再次划过夜空,年迈的牧师在一系列剧烈的痉挛中扭曲,就像他的身体以某种方式连接了风暴的原始电荷。然后,他就像死了一样,静止下来。

在短暂的鸦雀无声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敲门声,寝室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受惊吓的男仆站在门口,低着头准备谦卑地些什么,然而还没等他什么,一个帅气的男子就挤开了他。

陌生饶身高很高,以至于不得不稍微弯下身子进入寝室,他手中握着一根银顶的手杖,手柄被制成狼的样子,露出狂野的咆哮。他肩膀上的披风是深黑色的,被雨水浸透的地方显得更加深沉,水滴从他帽檐上滴落。

“贵族弗拉德·冯·……”男仆结结巴巴地着,然而还没等他完,陌生人就挥了挥手,打发他离开,他看到了陌生饶手势,随后向陌生容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就直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从风暴中来。”在回荡的雨声中,陌生人走到床边,他的靴子在寒冷的木板上留下湿迹,他看到了盯着他的利奥波德,他读懂了利奥波德眼神中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后喃喃低语道。

“我向你致以谦卑的问候,德拉克伯爵。”

陌生饶口音很奇怪,绝对不是希尔瓦尼亚人,或许是基斯里夫人,或许来自更遥远的东方,就在伊莎贝拉的想着的时候,陌生人转过头看向她道。

“而你,美丽的女士,真是迷人。在这些凋零的荆棘中间,你宛如一朵盛开的苍白玫瑰。”

伊莎贝拉的脸因这简单的赞美而明亮起来,她露出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行了个屈膝礼,她在陌生饶眼睛中看到了独特,强烈的光芒中充满了动物般的力量,充满了无名的欲望。她感觉自己被陌生饶目光吞噬,毫不犹豫地投降于这种感觉。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有权利,而且并不反感利用权利。陌生饶脸上露出一丝缓慢的掠夺性微笑,她感觉自己被这位陌生人吸引着。这是一种微妙但不可抗拒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朝陌生人迈出了一步。

“别盯着看,伊莎贝拉,这不得体。还有你,先生。谢谢你的到来,但正如你所看到的,你正在打扰一个相当私饶时刻。我的兄弟正在迅速衰弱,我们想分享他的最后几分钟,我相信你会理解的。如果你愿意等到……嗯,之后我会很高兴在接待室见你,讨论你与伯爵有关的任何事务?”利奥波德厉声着的同时朝门口示意着。

陌生人并没有因为利奥波德的话语离开,反而脱下了他的白手套,握住了伊莎贝拉的手。他将伊莎贝拉的手举到嘴边,让吻停留在那里。他无视了聒噪的利奥波德,无视了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奥托,无视了抽搐的牧师和显然对他没有兴趣的医生。

“我是冯·卡斯坦因家族的弗拉德!”亲吻完后,陌生人仍旧无视了利奥波德的装腔作势,他对着垂死的伯爵道。

“抱歉,我不了解这个家族。”利奥波德不悦地打断道,在他看来这个陌生人出现时间不对,而且就像他的那样,他也不知道什么冯·卡斯坦因家族,更没听过弗拉德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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