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离开了那里。
克莱恩有些尴尬，但是还是打了圆场，开始他们之间的谈话。
跳下藤蔓的我展开自己的翅膀，缓慢的在大桥上降落。
黑色的羽毛在我的四周飞舞，落到地面之后，自动变成黯淡的光点回到我的翅膀上面。
我不着急的离开现场，反而是淡然的开始在夜幕笼罩的贝克兰德街道上漫步。
周围的人看不到我，与我擦肩而过的警察拿着他的灯巡查着街道。在一旁的房屋的二楼，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从窗内传出来。
抬头看了一会那扇窗一会儿之后，收回自己的注视，接着在红色月华下面散步。
感觉有点孤独，不过没有关系，反正已经习惯了。
几千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权杖敲击在空旷的路面，发出只有我才能听到的敲击声。
笃笃笃的，听久了就觉得挺好听的。
像是清心的木鱼，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去了。”
我对自己说。
17.
月光依旧是那个样子，唯独不太一样的大概是人。
如同上好白玉的尾巴在月华照耀下露出它上面令人痴狂而又疯狂的纹路，那是最为原始的知识，同样也是最不应触及的诅咒。
“你叫什么？”信使小姐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像是一根从高空慢慢飘下来的羽毛，落在水面。
我将视线看着她，她将视线投向梦中的水面。
银白色的月光照着我，水面中倒影的是一只巨大的，身上带着繁杂纹路的白色巨龙。
祂的犄角狰狞却神圣，祂的鳞片附满光辉与荣耀，祂的翅翼被黑羽附满遮住下面满是眼睛的翅骨。
祂是神圣的，邪恶的，如同噩梦，也是神启。
祂是神明，却也祂是恶魔，祂是天灾，却也带来新生。
“你叫什么？”
我没有回答信使小姐的问题，只是将视线投向她的倒影。
美丽的鸟儿停在水面上，白色的羽毛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的空灵，如冰雪雕琢一般。
“我是什么？”
我问了一句自己，心里面也没有什么答案。
因为我没有心啊。
我的心丢了。
18.
战争即将开始了。
我的面前站着普涅涅斯，他看起来已经彻底变成大人了。
可在我的心里面，我却一点也不想要承认他已经长大了。他还是我的孩子，还是一只小小的幼崽，应该生活在长辈的羽翼里面。
我想给他我曾经没能得到的东西：玩具，童年，家庭，但是结果就是他给了我那些东西。
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面，他已经不再是幼崽。
他有了他的爱情，他的伴侣，虽没有十全十美，却也有了七八成。
我踮了踮脚尖，从他的头上拿过代表莫比乌斯家族的冠冕。
“去做你们想做的，接下来是不负责的利维坦的责任。”
我打算回去，起码在战争的时候回去，守住我的领土。
19.
野心家开始惦记海龙利维坦的领土。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黄金与珠宝之地。
我笑着将一艘蠢蠢欲动的军舰沉入海底，让那些不敬之人的船队全部变成无法死去的亡灵。
我是谁？
我是莫比乌斯，永远无法从里面逃离的循环。
海龙的身影出现在大海之上，即使是那大海的暴君都要为之退让，收起自己的暴躁脾气。
“你是谁？”
信使小姐落在我“迷你”的真身面前，又问了我一句。
我是谁？
哈，谁知道。
20.
信使小姐看着我，最后像是看到一个失败品一样，转身离开。
我低头看向水面，看到自己翅翼之上的黑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彻底脱落，露出长的密密麻麻的眼睛们。
我是谁？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原来是什么样子？
我……
我……
我想要的是什么愿望呢？
21.
月亮变成了银白色。
我也从疯狂之中，清醒过来。
眼睛重新被黑羽覆盖，周围满是船只的废墟和永远都要重复死亡的亡灵。
我抬了一下头，忽然发现那不是月光。
巨大的白鸟张开自己的翅翼将我遮蔽在她的羽翼里面，之前看着的银白色月亮其实只是她将红色的月亮遮住了。
这本来本应该是悖论，却成为了现实。
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我，在不经意之间闪过忧虑。不知道为什么胸膛感到了心脏的跳动，整只龙也似乎被那只白鸟所吸引。
痴迷的展开翅翼，却被她狠狠的痛打了一顿。
“正常了？”她笑着问我，整个人都冒起了不妙的气息。
被这句话在恍惚之中惊醒的我抖了一下。
眼前的旖旎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的深深的后怕。
我知道他们一族的魅力很大，但是我没有想到居然会那么大。
大到她露出真身的时候，我差点以龙的形态向她求偶了。
22.
简直就是我的黑历史，我敢保证。
在几十万年中，我可从来没有向谁求过偶，倒是遇到不少向我的求偶的。
有些家伙是因为我的力量，愿意雌伏与我。
有些家伙则是因为爱情，试图将我变成他们的东西。
正儿八经的求偶也轮不到我去，一般情况下都是另一方包办，然后被我拒绝。
头疼的回到我的王庭，小毛球给我送了一封信，是阿蒙的。
“问一下怎么追求一个人。”
口中的红茶直接被我喷了出去，要被喷到的小毛球挥舞了一下自己的翅膀由我的正前方转移到我的左手边。
“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我问小毛球。
小毛球思考了一下，从虚空里面拿出了一本上面趴着时之虫的同人本。
里面画的是两个敌对家族的继承人相爱相杀。
对了，这两位是男的。
我看着那只时之虫，再看了一下本子。
“他亲了我。”带着单片眼睛的时之虫说。
他亲了我……
他亲了阿蒙……
克莱恩亲了阿蒙……
克莱恩亲了我哥！我去，还是和他打起来的阿蒙！他们不会是打架打到床上去了吧！克莱恩不是说他是直男吗！？怎么一个直男亲了另一个男的！？你们直男都那么奇怪的吗？！
我傻了，阿蒙居然也到了春天了。
23.
不对，不应该是他们怎么遇上的吗？！
我好奇的将视线转向阿蒙，阿蒙撇了撇嘴巴说：“只是在黑皇帝的晋升仪式上打起来了而已。”
剧情逐渐变得复杂。
在我听完所有的东西之后，才反应过来大概就是一个小孩发现自己的玩具被别人盯上去了，于是他上去打了盯上自己所有物的家伙，把自己的玩具抢了过来。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玩具挠了他一下，挠完了还不算，还亲了他一口。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我的手微微颤抖，杯子里面的红茶差点全部都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