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撒药

第235章撒药

草沟村夜晚很宁静,雨后夜幕像是被洗过一般,透着幽暗蓝黑色,星星点缀,为宁静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李家老宅。

卧室窗户映出昏黄灯光。

公主和熊崽郁闷的蹲在窗外,在屋里睡的好好的,就被莫名其妙丢了出来。

澡盆里散起的水蒸汽弥漫在空气中。

泡在热水中的李红兵闭着眼睛,默默享受穴位上的按压,不得不说,山杏手法越来越熟练,不仅认穴位置很准,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突然。

嘶!

李红兵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谁能想到山杏会使出必杀,黑虎掏根,直接把李红兵抓破防,叫出声来。

水汽中的山杏惊喜喊道,“哥,你能说话了?”

啊?

李红兵傻眼,感觉山杏好似蓄谋已久,可表情又是那么真实。

连忙按下心里疑惑,装作惊喜模样,语气夸张嚷嚷,“杏儿,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能说话就让傻娃给你搓澡。”随即山杏拉开房门,“傻娃,过来给你太爷搓澡。”

“???”

事情变化之快,让李红兵都没时间反应。

等傻娃满脸络腮胡的现在跟前,那魁梧身躯和杨树桩一样的胳膊,让李红兵心生恐惧。

屋子外面,山杏还特意故意叮嘱。

“记得给伱太爷搓干净,尤其是后背,他吃劲。”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噢!”傻娃闷声回应。

“那啥,傻娃,我泡好了,要不明天再搓澡。”李红兵有心拒绝,奈何身体不允许。

傻娃摇摇头,一副非常认真表情,“广爷爷说太爷要多泡澡,身体好得快。”

说话间。

啊!

李红兵被傻娃强行提出澡盆,下一刻背后感受到火辣辣灼烧,感觉像被一千只毛辣子爬过一般。

疼疼疼!

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搓澡,这是给猪褪毛吧!

呸呸呸!

不是猪,是人。

“傻娃,住手,我真洗好了,杏儿,救命。”李红兵大声呼救。

堂屋外,山杏坐在椅子里,怀里抱着公主和熊崽,听着屋里跟杀猪一般的嚎叫,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活该,害人家那么担心。”

一场别样的泡澡结束。

李红兵双眼无神的躺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屋顶。

前些天才吃完小龙虾,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小龙虾。

报应啊!

全身被傻娃搓的通红发亮,离皮肉分离只差一步。

原本以为今晚苦难已经结束,没想到这才只是开始。

等山杏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从梳妆台里拿出一个陶罐。

那是?

回春膏。

李红兵眼睛都直了。

刚搓完背,就上回春膏,这是想让老子升天?

“杏儿,你这?”

“哥,你不是说过回春膏可以改善气血循环,还能对温养身体,我来给你上药。”

“这…”

山杏的话让李红兵无言以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搬石头砸自己脚。

“咱们开始吧!”山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桐树叶。

见到这一幕,李红兵已经明白今晚从头到尾都是山杏策划的,为了惩罚自己说谎。

“来吧!”

李红兵闭上眼睛。

等了许久,不见山杏往自己身上抹药,睁开眼却看到她换上一件睡衣。

山杏动作轻柔依偎在李红兵身旁,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两人感受彼此的气息和心跳声。

李红兵沉默许久,望着屋顶,说出埋在心里已久的话,“杏儿,我爱你。”

听到这句我爱你。

山杏眼眶里的泪水涌了出来,猛的扑倒李红兵怀里,“哥,我也爱你。”

顿时,被搓红的皮肤传来剧烈刺痛,疼得李红兵几哇乱叫。

“疼疼疼疼,快起来,狗入的傻娃,劲真大。”

“我不!”

“姑奶奶,疼死了。”

“就不!”

窗户外,听到屋里传出的打闹声,公主和熊崽对视一眼。

今晚别想进屋蹭被窝了。

大花它们又不在家,算了,去鸡窝凑合过一夜。

……

深夜。

村庄里一片安静。

偶尔有狗叫、鸡鸣声,如果仔细地倾听,还能听到一些蛙声或者夜鸟的鸣叫声。

今夜风高月黑,是干坏事的好日子。

一间宅院里。

李大全,李树林,刘四平,刘长军四个人,脸上缠着纱布,坐在堂屋里。

“东西准备好没?”

“嗯,买了50瓶百草枯,兑在喷雾器里。”

“特么的,明儿让李红兵哭,敢特娘的让傻子打我。”

“走,把李红兵的地全毒了。”

四人各自背着一台喷雾器,悄摸摸溜出院子,专挑路灯照不到的巷子。

走出村口跳进水渠,利用灌水渠里的流水来掩饰脚步声,鬼鬼祟祟摸向李红兵的承包田。

夜色中,溜达鸮哥俩瞪大眼睛,各自站在木杆鸟窝里,用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巡视菜地,

本源蔬菜散发出诱人香气,对于那些草食动物充满吸引力,更别提草甸被雨水淹没后,食物短缺,大量老鼠、兔子、野鸡之类的小动物,转头蜂拥朝菜地涌来,挡都挡不住。

相比老宅,溜达鸮哥俩更喜欢在这种环境下安家。

视野开阔,食物充足,还没人招惹它们,简直就是完美狩猎场。

雕鸮哥静静的潜伏在竖在菜地里的一根木杆上,目不转睛的俯视着热闹的菜地,一些兔子、老鼠从暗处钻出来,沙沙沙大口朵颐美味蔬菜。

咕咕…咕!

雕鸮喉咙发出一阵阵嘟囔。

今晚有任务,先放过你们,使劲吃,吃肥点。

忽然。

几道黑影鬼鬼祟祟出现。

在雕鸮极其敏锐的视力中,李大全四人如同黑夜中燃烧的四把火炬。

雕鸮哥从木杆上纵身一跃,张开翅膀在空中无声滑翔,细长而柔软的羽毛,降低气流经过翅膀时产生的噪音。

咕咕咕…咕咕…

一阵阵深沉,哀怨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向远处扩散。

抹黑行走的李大全猛的停下脚步,身后三人一时没停住,撞在一起。

“哎呦,大全哥,你干啥。”

“停脚说一声,玛德,碰到脸了。”

“闭嘴,你们听到动静没?”李大全低声骂道。

有动静?

李树林三人马上闭嘴,紧张的竖起耳朵。

今晚干的事一定不能被抓到,在农村毁人田地不亚于刨人祖坟,都是断子绝孙的事。

自从李大全贴上马老板,对哥几个呼来喝去,刘长军早就不服气,见李大全畏手畏脚,便讥讽道,“怕个球啊,不就是夜猫子,大全哥,你是越活胆子越小了。”

夜猫子?

李大全再听了一会,确认是夜猫子叫声,也就安下心,可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搞快点,喷完药就回去。”

四人继续淌水前行。

雕鸮哥此时在夜色掩护下,在四人头顶盘旋,不时发出咕咕咕低沉哀嚎。

远在另外一根木桩上的雕鸮弟,听到哥哥发出的的叫声,无声无息飞过来,加入监视队伍。

哗啦!

菜地里,几道身影在雕鸮哥俩指引下形成一个包围圈。

四人来到李红兵的承包田,开始调试喷雾器。

这次李大全为了报一巴掌的仇,专门跑到十里铺农药店买了50瓶百草枯。

百草枯和敌敌畏在农村是最常见的两种农药,前者对除杂草效果好,后者对啥虫效果好。

虽然两种农药毒性都很强,但百草枯更毒一些,剂量用大了,会连草和农作物一起杀死,对土壤破坏性也严重。

而且百草枯不仅对农作物和土壤破坏大,对人同样如此。

早年间林区有不少人喝农药自杀,如果喝敌敌畏,抢救及时还能救回来,可要是喝了百草枯,基本没机会救回来,最后肠穿肚烂活活疼死。

“调好没?”李大全背着喷雾器,对着面前菜地喷了几下。

“好了。”

“调好了。”

“好了。”

其余三人同时回应,李大全眼睛满是怨毒,把眼前菜地想象成李红兵的模样,举起喷头。

就在按下开关的瞬间。

嗷呜!

一声狼嚎从菜地里响起,紧接着猛的窜出一道黑影落在四人面前。

发绿光的眼睛,惨白獠牙,呜呜低吼声。

狼!!!

李大全四人愣在原地,瞬间两腿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

特娘的,怎么会有狼?

怎么办?

此时四人早把喷药的事情抛到脑后,心里只想怎么逃跑。

一起有四个人。

只要自己跑的快,就能活下来。

“慢慢往后退,我们人多,它不敢咬人。”李大全作为带头大哥,勇敢的站出来指挥其他三人。

话音刚落,他们四周响起数声狼嚎。

嗷呜!

嗷呜呜!

呜呜!

汪汪!

紧接着,五六个黑影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把四人团团围住,其中三条同样是冒绿光的眼睛,惨白獠牙,还有两条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黑狼。

完蛋了。

李大全瞬间面如死灰,其他三人也是一副死人脸。

一条狼还有逃跑的希望。

六条狼怎么跑。

回想以前跑山人被狼咬死的惨案,四人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早特么知道菜地有狼群,狗入的才出来。

得得得!

李树林吓得牙齿打架,哆哆嗦嗦问道。

“大…大全哥,这…这咋…咋办?”

咋办?

老子也想知道咋办?

只希望这几条狼是吃饱肚子路过。

一滴冷汗从李大全额头冒出。

就在此时。

那只最先出现的狼,发出一声低吼,朝李大全扑过去,李大全直挺挺的被扑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衣服被撕扯。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口中喊出。

哗啦啦!

躲在树上睡觉的鸟雀,吓得拍打翅膀惊慌逃窜。

就在李大全被攻击的同时,其它狼对剩下三人发起攻击。

一时间。

惨叫一声接一声,响彻整个夜空。

沉睡的草沟村被这惨叫声惊醒。

一盏一盏院灯亮起。

男人们披着衣服,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提着抓起农具走出院门,来到巷子里纷纷问道。

“大奎,啥声音,听到没?”

“有人在叫唤,不知道咋回事。”

“好像是村外地头那边传过来的。”

“走,看看去。”

“走。”

持手电的村民越来越多,黑暗中形成一队光龙,朝着村外走去。

距离叫声处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大奎用手电照过去。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昏黄灯光中四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痛苦哀嚎,周围黑暗里还有几条像狼一样的动物。

失声喊道。

“有狼。”

哗啦!

所有过来的村民吓一跳,纷纷举起农具。

呜呜!

那几条狼一样的动物里其中一条走过来,大奎连忙向后退,等手电照过去,马上喊道。

“大花,是你吗?”

嗷呜!

大花低吼一声,浑身是血的来到村民面前。

听到大奎叫出大花这个名字,村民们松口气,大花是红兵叔的狼犬,自己狗。

不过又马上反应过来。

那大花它们咬的是谁?

大奎,铁柱把农具交给身旁的村民,提着手电快步跑到地上哀嚎的几人跟前。

手电照在脸上。

怎么是李大全,李树林,刘四平,刘长军这四个臭狗屎。

其他村民也来到跟前,见到四人惨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衣服被撕成布条,身体被咬的血肉模糊,不过听这几人还有力气叫唤,就知道下口不重。

可这也太惨了,都是一个村的,有仇也不能放狗咬人,万一咬死人咋搞。

“他们大半夜跑到红兵叔地头干啥?”

“肯定没好屁。”

“上午还被傻娃呼了一耳光。”

就在这时。

烟袋叔忽然大喊一声,“咬的好,咬的活该,怎么不咬死他们。”

村民们目光投向烟袋叔,烟袋叔从菜地里拔了几棵青菜递给众人,压着怒火,“你们闻闻。”

不明所以的村民接过青菜,放到鼻下面一闻,一股尿素味直冲鼻子,顿时脸色大变。

都是种了几十年地的人,要是闻不出这是啥,还当个求农民。

“百草枯!!”

这个词一出,刚还有怜悯的村民马上对着四人破口大骂。

毁人田地,罪大恶极。

地是啥,地是农民的命根,是农民的饭碗,要是搁在早年间,毁人田地那是要出人命的。

“找到了。”

水生,老根,德发,迷糊叔,从不远处走回来,手里提着四个喷雾器。

大奎扭开喷雾器盖子,一股浓浓的尿素味直冲脑门。

特娘的,这是倒了多少百草枯。

要是全喷到红兵叔的地里,至少一半菜地都得绝收。

“走,把他们四个押回村里。红旗,你去找村长来。秀才,你去叫红兵叔。玛德,这事今儿要有个说法,还特么翻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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