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路高止

最近客人们有没有换口味,有特别想吃的菜吗?

大部分常来的客官都没有变化,只是有一个人,他每次来,点的菜都不同,我还好奇地问了他,为何这样?

他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说想都尝尝,看看哪个好吃。

不对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光是看菜单,就能筛选出去一些菜品,怎么可能挨个点一遍呢?

不太清楚,要不要下回我问一问?

不用,你还是照顾三嫂比较重要。我去和二哥二嫂说一声,让他们帮着留意一下。

也好。

贞贞,贞贞,快出来!快看看谁来了?

听到阿娘的喊声,她便出去了。

这是……

你怎么忘了?这是小时候抱过你的陈叔母啊!

陈叔母?张泽贞调取了一下原宿主的记忆,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没多少印象,好像是爹爹那边的外戚,八百年不走动一次。

陈叔母!

贞贞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变越好看。

叔父呢?

在那边和大家聊天呢。

对了你爹和许公子呢?

他们去书房谈事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诶?那两个就是吧?

张泽贞转头一看,二人正向这边走来。

弟妹啊,感谢你们大老远赶来看望我们。张善仁客气的说。

都是应该做的,哥哥,前段时间我家官人还念叨你呢,说你有个好女儿,也算是晚年有靠了。

哪里哪里?托女儿的福,听说你家儿子今年中了进士,恭喜恭喜!

哈哈哈,同喜同喜。

赶紧走吧!准备开席了!

由于来的人太多,因此,张家从邻里街坊借来了桌子和凳子,将其摆在外面,这样也好坐得开。

陈策,快来,见过你张伯父和张伯母,还有你姐姐和姐夫。

张泽贞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虽然一身读书气,但目光却微露傲慢之神,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实在不讨人喜欢。

各位,陈策有礼了。陈策深鞠一躬。

哎呀,这孩子真是一表人才,如今又高中进士,真乃栋梁之才啊!

陈策听到张善仁的夸赞,觉得很骄傲,但他还是表现出谦虚的样子说:伯父过奖,区区一个进士而已,不足为提。

看看人家这孩子多有教养,让大郎他们好好向人家学习请教。

几人正说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陈策的父亲陈忠。

哥哥,许久未见,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硬朗、年轻。

陈忠啊!哎呀,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了!

多年未见,你怎么变得这样潇洒了,满脸春光,看来家里喜事连连。新

哪里?这不是前几日,小儿考中了进士嘛,怕给孩子丢人,夫人让赶紧收拾一下,结果,就成这样了,哈哈哈,你可别笑我啊,哥哥。

岂敢岂敢?

张泽贞和许悦站在一旁,就静静地看着两人在对吹,明明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似乎都在祝贺陈策高中进士,这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啊?

众人纷纷入座,张善仁举起酒杯,站起来说祝酒词:今日,感谢各位亲戚朋友、邻里乡亲来参加我女儿和女婿的大喜之日,现在,请让我们举起酒杯,祝福二人喜结连理,

早生贵子!

在张善仁的祝贺下,大家纷纷站起来,共同举杯庆贺。

好了,各位请坐,今天大家敞开吃,放开喝,管够!

多谢官人款待!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姐夫,我听说你也准备考取进士,学习的如何了?陈策一脸傲慢地问。

我这是刚开始,谈不上好坏。

那要赶紧了,小策他也是复习了2年之久,才考中一个进士。陈策补充说。

多谢叔父关心,我一定谨遵教诲。

有啥不懂不会的,可以直接问陈策,他或多或少能帮上忙。

姐夫,有什么问题,你得赶快问,过几天我就要进京上任了,可就没机会了。

好,多谢。

没事,况且你年龄也不小了,念书要抓紧,毕竟,咱们不能让女人养活,是不?

本来张泽贞就嫌这几人问东为西的很是麻烦,没成想,这个陈策问完还要羞辱别人,这自己怎么能忍。

对了,许悦,我听说科考高中之后,能任什么官职,是不是还得看家里状况?

许悦瞬间就明白了贞贞的用意,便应和道:是的,普通人家只能到偏远地区的县城当个县官,再不济,就只能当个教书先生了。

哎呦,是吗?这要是当了教书先生,那还考进士干嘛?这不白费力气吗?

张泽贞和许悦说完,转头又对陈忠说:您说对吧?叔父!

对,对!陈忠尴尬地笑了笑。

我听说您家也是书香门第,家里也有好几亩地呢,现在如何?家里种了多少菜了,要不要像我一样,在镇上开个食肆啥的?可赚钱了!

不用,不用,陈策过几天就去京城了,我们老两口也花不了多少,靠种地能养活自己了。

叔父,话可不能这么说。听我家许悦说,去京城的路费和各种开销都很大,而且县官一般都没有多少俸禄,你怎么忍心开着小策吃苦呢?

陈策觉得脸上无光,立刻抢过话来说:不劳姐姐费心,我之前抄书,积攒了一些银两,足够养活得起自己。

是吗?那就好,我还说呢,许悦毕竟是我夫君,反正锦玉楼等生意也还行,绝对够我们俩日常的生活,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就准备一份厚礼,给你带上,路上用得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好多管闲事了,你说呢,许悦?

夫人说得有理,陈策兄弟胸怀大志,将来必然是栋梁之才,大富大贵之人,我就不一样了,只能靠你养活了!

瞧你说的,咱们是夫妻,况且,锦玉楼遇难的时候,你也帮了不少忙,自然有你的一份。

陈策听到自己的厚礼打水漂了之后,倍感后悔,立刻反悔说:姐姐姐夫说得有理,京城路上确实需要盘缠,你们看……

这样的话,娘,今天剩下的果子和饼,都给陈策带上,万一路上饿了呢,就都省下了。

放心吧,陈策,想吃什么,和伯母说,我让他们给你做好,带到路上吃。

陈策一听,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看了看自己的爹娘,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说句话。

陈忠当然明白儿子的用意,只是他也没什么本事,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闷头吃菜。

陈策母亲听见儿子被数落,自然心不甘,情不愿。

贞贞啊,叔母听说,锦玉楼的生意最近不错,挣了不少钱吧?

叔母啊,您可不知道,这只是表面,真实情况是,锦玉楼挣得多,开销也大。

那也总有不少盈余!

您看,每月的盈余,要给每个人发月钱,还要购置各种食材和调料,同时还要打理各种关系,落在我们手上的银两,刚好够我们的生活了,只不过是比别人富裕一些而已。

是吗?你看陈策是你弟弟,他高中进士,你也应该有所表示啊?

有表示啊,待会的剩菜剩饭你们都可以带走,当然,还有好酒,也可以带走,我爹不让他喝,我哥哥们平时都在店里忙碌,没时间喝。

陈母看张泽贞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意思,她干脆挑明了说:贞贞,这意思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啊?你怎么也得有点钱财上的支持吧?

哦?张泽贞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张扬氏:娘,叔父叔母今日过来,带来多少礼金?

这个还真不清楚,等我让人去看看。

我们可带来了5吊钱呢。陈母自以为带来的礼金已经很厚重了。

殊不知,许悦听见之后差点把嘴里的饭笑出来,张泽贞的脸已经尴尬到变形。

张善仁和张扬氏也相互对视了一眼,说:嗯,那应该是最少的。

这怎么可能呢?5吊钱!这是我们家几个月的收成!

张泽贞还是不相信,她直勾勾地盯着陈策,可是他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她不可置信地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穷开心和坐井观天吗?

叔母啊,不是我说,5吊钱确实不少,这可是我们酒楼跑堂的两个月月钱呢。

啥?陈家三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张泽贞,陈忠那高昂的头颅也默默地低下了。

爹,娘,要不这样,待会咱们给叔父叔母他们装上5吊钱,然后再给他们带些吃的,如何?

甚好甚好!张氏夫妇都点头同意。

陈家三口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商人虽然在古代的地位很低,但确实过得很富裕,这是普通人家,甚至是很多官家都不能比的。

善仁,别来无恙啊!

路先生,您怎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张善仁赶忙给这个人搬来一个凳子,邀请他坐在自己身边。

爹,这位是?张泽贞疑惑地看着他,只见这是一位耄耋老人,白色的头发加上白白的胡须,显得非常有涵养,有点像官宦之家的人。

这可是爹的大贵人,路高止!这可是朝廷的正五品官员,他不知道培养了多少名金科状元,如今都是国家栋梁之才!

大家听后,纷纷投来仰慕的目光。

咱家也不是官家,您怎么会认识路老先生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想当初我进京赶考,落举之后,求救无门,正巧是路先生收留了我,让我在他身边当记录官,才让我重拾希望啊。

张泽贞:……

别傻看着了,赶紧拜见路先生。

路先生,贞贞有礼了。

路先生,小婿有礼了。

路老师,这是我女儿张泽贞,这是我女婿许悦。

哎呀,真是郎才配女貌,天作之合啊!

路先生说笑了,我这长相,和貌也没啥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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