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死亡一线

四周席卷而来的水压,压抑得胸口难受,许轻狂已经无心去管这池水是否脏乱恶臭了,本就已至冬日,这冰冷的池水刺骨的几乎要麻痹了身子。她丝毫不敢睁开眼来,胸中憋着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攀握着铁栏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她不知道那丧心病狂的兰玉要这般让她痛苦多久,她只能镇定下心,等待着铁笼升起的预兆。

冰冷的池水浸透着她的身躯,许轻狂只觉自己像是被魔鬼握在了掌心,随时都可能将她捏得粉碎。偶有几条粘滑的物体擦身身躯蠕动而过,许轻狂知道这一定是水中的水蛇,胸膛中的氧气所剩越来越少,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只觉胸膛中似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般。

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恐慌起来,许轻狂似乎能清楚的听到邻近的死亡的脚步,突然,岸上传来一阵动静,透过池水变得扭曲和沉闷,却还是能朦胧的传至许轻狂的耳中。

“兰玉姑娘,快把她拉起来吧,万一她死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向将军交代?”

“怕什么,这个贱人哪有那么容易死!”一声扭曲的怒喝满是阴毒的愤怒,水中的许轻狂心中一跳,这个兰玉看样子是视她如敌了,定是少不了要折磨她一番,如今自己是阶下囚若是任由她这般宰割,怕是早晚会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折磨死。

不行!许轻狂心中一沉,她不能如此被动,需想办法让这个兰玉远离自己才行,要不然她定是不会好受。抓住铁栏的手颤抖的握紧,脑中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主意,她将手一松,开始在水中故意扑腾起来。

本是微微荡漾的池水突然变得胡乱翻滚起来,激起一阵阵的水花,过了片刻却又突然没了动静。岸上的几个守卫不禁开始慌乱起来,一人急道:“她不会是死了吧?”

兰玉见水中的人没了动静,心头一颤,慌忙朝一旁的人喝道:“把她拉起来!”

一旁的大汉慌忙拉动杠杆,卡拉卡拉的铁链滑动声响起,浸透在池水中的铁笼缓缓的从水中升起,黑色的铁栏慢慢的露出水面,可是升起了大半的铁笼中却是空空荡荡,待铁笼整个被拉出水面之后,只见铁笼中的人背身躺在里头毫无动静。

岸上的几人顿时僵愣的慌了神,兰玉几步走到池边,朝着铁笼中的人大喊:“贱人,别装了,你敢给我装死,给我起来,贱人!”喊了几声,笼中一身湿漉漉的人丝毫没有动静,她面上一僵,不禁咽了咽口水小声低喃起来:“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喂,许轻狂,许轻狂!”大喊几声,铁笼中的人依旧没有动弹一下,顿时兰玉一张红肿的面庞已成青白色,她猛退一步,慌忙朝身后的人唤道:“快把她拉出来!”

几个守卫慌慌张张的上前,赶忙打开了笼子,伸手将里头的人拽了出来,一人蹲下身子,伸手在许轻狂鼻前探了探,指尖一抖,他抬起一张满是惊愕的脸道:“没,没气了!”

一旁的兰玉猛的咽了下口水,一把推

开那守卫,伸手探向地上人的鼻前,指尖感受不到一丝的气流,她不禁面上一白,脚下一软猛然的跌坐了下来。完了,完了,她面目满是惊恐的狰狞,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开始在胸膛中胡乱的撞击,若是将军知道她弄死了这许轻狂,她就完了。

一旁的守卫见状,皆急急的退离,一人慌道:“我早说了会把她弄死的!”他突然朝门口退去;“是你把人弄死的,不关我们的事,我去告诉将军去!”说完拔腿就奔出了地牢。

兰玉身子一抖,慌忙起身欲奔向大门,几个守卫突然拦在她跟前,一人喝道:“你别想走,等将军来定夺吧!你把人弄死了,难道想赖在我们身上不成?”

兰玉见大门被人死死赌住,自己怕是逃脱不了了,转身瞧了地上毫无动静的人一眼,一颗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兰玉赶忙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郑风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一双眉头已是拧成了一团,刚入地牢的大门,瞧见那一身湿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不禁猛然瞪大了双目,疾步下了阶梯,直直的奔到了地上的人跟前。

他慌忙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人掰过身子,只见地上的许轻狂满是水滴的面庞无力的一晃,他抬手慌忙去探许轻狂的鼻息,伸出的手臂微微一僵,只是片刻,郑风猛然的就窜起身来,身子一转,大掌一挥朝着一旁的兰玉便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亮回荡在地牢之中,兰玉被甩出的大掌一击拍倒在地,她伸手摸着火辣辣的右脸,抬起一张满是惊惧的脸,一丝腥红沿着嘴角缓缓淌下。

“将,将军!”她颤抖着身子,慌忙爬至郑风的脚边。怒发冲冠的郑风怒目一瞪,又抬起一脚将她踹到在地,一声怒吼喝道:“你这个贱人,看你干的好事,谁准你把她弄死的?我们的命现在全系在她的身上,你个贱人居然把她给我弄死了,真他妈的!”他愤怒的一甩袖子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拖下去砍了!”

地上的兰玉猛然一僵,慌忙哭喊着爬至郑风脚边,跪地磕头着求饶道:“将军,将军开恩啊,饶了兰玉这次吧,将军饶命啊!”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郑风与兰玉二人的身上,没有一人察觉到了那瘫倒在地上的人微微勾起的唇角。许轻狂满心都是得逞的窃喜,铁笼升起的那一刻,刚浮出水面,她便趁机换了口气,一直装死等的就是这一刻,不过,她还不想杀了那兰玉,这个兰玉很会坏事,留着她,说不定到时候还是自己将这叛党一举歼灭的关键。

咳咳咳,地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地牢中的人都不禁一愣,慌忙转身瞧向地上的人,只见一身湿透的许轻狂微微的呻吟了几声,身子**的抽搐了几下,而后虚弱无力的微微睁了睁,缓缓翻动了一下身子。

一旁的郑风长长的呼了口气,跪在地上的兰玉一脸欣喜,那悬起的心也放了下来,慌忙扯着郑风的裤腿道:“将军,她没死

,她没死!”

郑风愤恨恼怒的瞪了跪在地上的兰玉一眼,只听地上传来一声虚弱的轻笑:“居然这么想至我与死地,看来你们是连我这张唯一的保命符都不想要了!”

郑风眉头一紧,一张面庞满是冰寒的冷冽,他自然知晓这许轻狂话中的含义,如今前有燕国围剿,后有汾国追击,方才有人来报,汾国城中已是加紧了戒备,正在一一排查他们的行踪,自燕国出使汾国后,燕国上下就已开始探查他们的行迹,开始围剿,可说现在已是无路可走了。如今汾国长公主在手,这便成了他们唯一的一张生死牌,若她一死,到时候汾国又岂会放过他们,那就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郑风突然转头瞧向跪在一旁的兰玉,冷声喝道:“给我滚,以后不准再接近她半步!”

“是,是!”得了郑风的赦令,兰玉慌忙连滚带爬的起身,偷偷的狠狠瞪了一眼许轻狂,而后咬着牙缓缓张张的奔出了地牢。

郑风冷眉转头瞧向从地上支起身子的许轻狂,冷哼道:“你最好少跟我耍花招!”

许轻狂冷声一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泽道:“耍花招?将军把本公主看的太高了,本公主现在是你们的阶下囚,我倒是想耍来着,不过,看来将军还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的嘛,相比你那个手下来说,将军可就聪明多了!”

“如今你已在我们手里,还敢如此嚣张?”许轻狂的镇定与悠然的态度无疑让郑风很是恼怒。

许轻狂轻哼冷笑:“我为何不能嚣张,将军的性命,哦不,是你们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我的身上,我现在是你们手里唯一一张生死牌,有我,你们无法与汾国燕国抗衡,没了我,你们就更别想有生路可寻了。”许轻狂邪魅的勾起唇角,挑眉望向郑风道;“将军不是清楚的很吗?我对将军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一张保命符啊!”

事实便如许轻狂所说的那般,郑风虽然知晓,可却无法接受这个局面,如今的面临的不是两难的抉择,而是必须要找出一条出路,否则再这样下去,他处心积虑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他不容许,他不甘心。而让他更加气氛的是,这一切似乎都在这个汾国长公主许轻狂的预料之中,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许轻狂是故意自投罗网将他们逼上绝路的。

郑风心中一沉,如今只要这许轻狂在手,他便可保全自我,他愤恨的扭身,不愿再理会地上的许轻狂,转身对一旁的侍卫道:“去给她取件干衣服来,好好的给我看紧她!”说完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扭身就走出了地牢。

许轻狂冷笑着从地上爬起身来,兰玉那个威胁已经解除了,之后的日子便可安稳不少,她现在不但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开始兴奋起来,亲眼见证着他们这货人走向灭亡,这岂不是一件乐事?原先是汾国的叛党,如今又是燕国叛党,这古代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她邪魅的一钩唇角,木云叶,你可是欠我一个莫大的人情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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