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深谋与远虑

昏睡在地的这人,不是马杜!

当那一把冷光长剑,滑进来这个算不得宽敞的屋子里,伊葛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

本该活到他这样一个年纪,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够迷惑住他,可他却被迷住了。

来人的剑很快,划过了伊葛的肋侧,还想折返回来划进,他的五脏六腑之中。

不给自己再留一丁点儿侥幸,伊葛手速奇快地招呼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位空术。

离开这里,是他当下最想做的事情。

后发而至的张曻蠡,一把抓住了从屋里飞出来的天引剑,闪身追向了逃往外头的伊葛。

“快来人!有……”

这小将一恢复了应有的行动,就瞧见了眼前那敞开着的房门。

不见了张曻蠡的身影,他本能地认为是有人闯进来了。

果然,他家张曻蠡将军的谨慎,从始至终都没有显得太多余。

人还没喊来,他的人倒先维持在了,这迈步的姿态。

那把被他召唤而来的天邪剑,不服气地嗡鸣了一声,却只能乖乖地搁在他的手里,哪里也去不得。

跟他同样遭遇的,还有附近守着的那八人。

他们的实力都很不错,可也得能够发挥出来才行。

发挥不出来,老人和小孩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边的屋里没有,对面那屋里有没有可能?”

诡异地回到了这个小院子里的伊葛,大胆地跑向了这一间没有任何光亮的屋子。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伊葛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点笑意。

一大堆光芒各异的剑气,从里头飞了出来,似要将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给戳成马蜂窝。

借着那些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灵气,伊葛看到了窝在角落里的那人。

若那人还不是马杜的话,他可就想乖乖地离开这里,到别处去转悠一下了。

“糟糕……”

暗叹自己中了伊葛的调虎离山之计,张曻蠡急忙从城外跑了回来。

他的速度是很快,出手也很利落,然而他较为吃亏的地方,就是他不知道伊葛,究竟在整座东州城内,布下了多少用于移动方位的空间通道。

在他追着伊葛,故意遗留下来的气息,离开州府衙门时,伊葛已经借助于那些个,藏在虚空中的通道,早他张曻蠡一步回去了。

去时容易来时难,折返回这州府衙门前的张曻蠡,暂时是进不去了。

这一些怪东西,又是个什么来历?

看见了尹伯期布下的这个结界,张曻蠡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躲藏在面具之下的人,是害怕面对某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是一心向往着装神弄鬼?”

当姬纲击碎了那三个金麟军小将,往他这边窜来的时候,尹伯期不由地好奇起了,她那一张躲藏在面具之下的容颜。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好似都静止了下来,没有多一分的变化。

如此天赐良机,尹伯期怎会放过,对自己好奇心的驱使。

噔,又是一个琴弦被拨弄开的声音,飘荡在了这本该寂静的四周。

这个声音的出现,粉碎了姬纲所有的应对之策,也粉碎了尹伯期脑海里,那些有关于姬纲不好的印象。

美?勉强还算一个美女,就是还不够强大。

脸上这个面具的粉碎,犹如自己的灵泉,在瞬间蒸发个一空二净,眼眸中的光亮变了又变的姬纲,从一个冷酷的女杀手,退变成了一个万般无助的柔弱女子。

恐惧,比此时的尹伯期还要可怕,猛地从虚空中爬伸而出,誓要将她拽回那个昏暗无光的天地。

受这个软肋的致命要挟,浑身乏力的姬纲,直直从半空中掉回了那街道上。

她的娇躯止不住地在颤抖着,好似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停歇的那一刻。

“……”

看到这么个结果的尹伯期,有些后悔起了自己,那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明白了,姬纲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折磨与屈辱,迫得她必需要躲在面具之下,她才能够有勇气,去面对那虚无缥缈的归途。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是这样的。

但姬纲这会儿,还没面临着任何的死亡威胁,就已如此痛苦不堪。

可想而知,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对她来说,真是比杀了她还要可怕。

又是一根琴弦弹了去,拦下了妙白珏的尹伯期,寻思着该用个什么样的法子,去帮一帮姬纲。

思来想去,尹伯期觉得唯有用一首忘忧之曲,方能让她重新过上,她所认为的那种正常的生活。

“啊!”

妙白珏的全身上下,都被束缚了无数根丝线,可他固执地以为,此时的姬纲中了尹伯期的怪招之后,快要死了。

他不会去接受,这一曲忘忧之乐,因为他心中的恐惧,早在第一次见到夏侯巍的时候,就永远地从他的身上消失了。

换言之,他目前的生活,就是他所认为最幸福的时光,不需要再多费劲去忘忧。

这一股感受到了他无尽愤怒的黑云暗雾,极速从他的灵泉深处涌现出来,想要帮他来挣脱这些隐形中的丝线。

得了它们的出现,剩下的那几个金麟军小将,倒也在罪恶的深渊之中,消散为了一团黑烟。

谁能阻止得了,即将暴走的妙白珏?他自己吧。

一个再不幸的人,也不会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一些,常人所不能够忍受的痛苦。

在她这前半生里头,她还有过些许感到开心的时光。

十二家族祭那名字虽不好听,听起来就跟扫墓专用之名一样,但在那一天里,姬纲还是感受过几次小家庭的幸福。

穿上那一套,由她娘亲量身定制的礼服,一家人围在暖炉前,说着些新的一年,将要出现的事情。

可惜,那一切在她娘亲逝去之后,都成了不可能再次出现的过去。

这会儿身陷在这忘忧之曲中的姬纲,却像又一次回到了当年那个懵懂的花季。

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出来。

时至今天,让她又有了点苟活下去的念头,莫过于夏侯巍那冰山脸的出现。

从未去喜欢过一个人的她,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想起夏侯巍的一言一行。

夏侯巍此时在哪?是否也和她这般,在这寒夜里想着某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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