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一番新格局

莱州,那个由马家列祖列宗,苦心经营出来的地方,没有他马杜在的时候,是否一切都跟往常那样,周而复始着?

仰躺在这床榻上的马杜,看了那灰蒙蒙的梁瓦一眼,心绪甚为复杂。

有那么一小会儿,马杜想着一切都能够,维持在这短暂的一瞬间该多好。

那样的话,他就不用真将自己看成火器门的门主,而自以为重担在肩地忧心忡忡了。

寻常人千方百计想要蹭上点儿关系,他这个嫡系子孙却想着置身事外,着实让人想要笑一笑。

“马门主,你这是不想回家了?外面的天地可比这绝域有意思多了,不愁吃喝不愁没有人陪你说说话。再过几年,还不愁没人嫁给你呢。换做是我的话,我可就想回家了。”

门都不多敲一下,从院子里走了进来的白玉孙,一脸羡慕地瞧着那半死不活的马杜。

他明白,他的那些话对马杜来说,比千刀万剑还要可怕,伤透了人家那弱小的心灵。

“姓白的,你家在哪儿呀?”

听得是白玉孙那家伙来了,马杜也不爬起身来迎驾,只这样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还记得白玉孙当众说出来的那些话,也明白经过那么一闹之后,自己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花月了。

他更懂得,世间的人纷繁复杂,很多都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够演变成怎么样的,大多是些无奈,就跟马家那几代艰辛守业的老祖宗一样。

“很远,他们喜欢叫那个地方做‘钓云岛’,我都不认为有什么好云彩,可以拿来当鲲鱼垂钓的。那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所以我才会出来找点事情做嘛,顺便找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回去为我白家开枝散叶哈。马门主若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当你的贴身护卫,就是工钱会高那么一丁点。”

不比马杜轻松多少的白玉孙,看起来确实比马杜开朗多了。

每个人选择的路总有那么多的不一样,有的人想要继承下祖宗的遗产,而有的人却想开拓出一番新的格局。

“钓云岛?听名字就是一个很清静的地方,闲来无事钓点寂寞……”

对白玉孙所说的那个地方,有了点小向往,坐起身来的马杜,看着这样一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家伙,还是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厌恶。

但是,他也知道每个人的相遇都不会是一种巧合,也不尽是一种折磨,而是某种事情来临前的征兆。

是好是坏,谁又能说得清呢。撑着这样一套沉重的蚕丝甲,马杜没再有多余的言语,咬牙走进了白玉孙所伫立着的那道门。

“后生可畏呀!也罢,你只当这灵域是来之则来,去之则去的寻常之所,那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你的残躯败体是何般的不堪!”

仰头感叹了一下,老头伸出手来抓住了曹祐的手,带着这臭小子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从他这一边看过去,清晰可见一个层次分明的领域,五光十彩。

最底下的那一层最为复杂,也最为宽阔。

往上升去范围是逐渐变小了些,但却变得更为透彻,直至最顶端的那一层。

对这一个灵的领域没有多大的惊讶,老头指着那最底下的一层,语气平淡地跟曹祐说道,

“那光芒最模糊的一层便是优灵域,最为脆弱也最为复杂。外人要到达上一层的异灵域,得先经过优灵域。反之,你要从异灵域离开,就得途经优灵域。”

“为什么不能够往上离开,或者直接从两边离开呢?那么大的地儿,去一趟得由下往上,走一趟得由上往下,多麻烦呀。还有……我们这不是出来了么?为什么我还没离开这里……”

被眼前那新奇的盛况给呆了住,曹祐不由地暗叹那些光芒的种类太过复杂,比他所知道的那七种光亮还要多上好多倍。

此时的他在老头的带领下,就跟一个站在了一大朵七彩光云外边的小不点,不管怎么个看,都觉得那朵云太特别了。

“花瓶看过吧?你说当你是一只蚂蚁,你想要去这个倒立的花瓶里偷糖吃,你是钻进去一步又一步往上爬呢?还是直接从外面咬破花瓶?对一只普通的小蚂蚁来说,一个两尺来长的花瓶,就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庞然大物。”

把那一大片灵的领域看成花瓶的老头,顺便将曹祐说成了小蚂蚁。

说完了这一席话,瞧见曹祐那一知半解的模样,老头不厌其烦地接着说道,

“你能够出来,那是我带你出来的,凭你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修为,一个优灵域足够困你好多年了。”

“……”

被老头带回了这走廊上的曹祐,只觉眼前一顿黑漆漆。

缓了老半会儿,他才重新见到那些桃红光亮的柱子。

带他出去?他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老头拽他进来的?

惊觉到了这样的一种可能,曹祐看着老头的目光,顿时变了又变。

瞧见老头要往那边走了,曹祐这回倒是没上前去拦住人家,而是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声,

“凭我自己的力量,就不能够出去?我就不信了……”

“?!”

将曹祐的这一句话听在了心底里,老头想大笑一声,又没能笑出来。

他想曹祐见识了这灵域里的整体格局,再出去外面转悠的话,多少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兜圈了。

在他烟消云散的那一瞬间,一条白毛黑鳞巨龙,恰好从那屋顶上飞了去。

这里是在异灵域之上,还是在优灵域之中?他都还没告诉曹祐,就先一步走了去,可谓吊胃口吊成了个老习惯。

“先生!你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呀?走了也不让我多知道你要去哪里。”

从另外这边的屋子里,跑了出来的白衣童子,望着天上那一团消散了去的乌云,言语中不免有些怨怪之意。

他的先生是走了,曹祐却还没走呢。

把他先生来去匆匆的事,都丢在了曹祐的身上,往这边跑了来的白衣童子,看见了曹祐那家伙,又在畏畏缩缩地爬栏杆了。

没有多少好脾气的他,一脚飞踹过去,将曹祐和那栏杆一起踹到了楼下。

砰的一声响起,底下尽是些黑云暗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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