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苦青有些泄气地回答着，随后他瞥了刘老汉一眼，眼神中饱含警告的意味，转身的同时示意夏焚高和苦生跟上。
刘老汉听到妙伏的话先是一喜，但看见三人完全不理会他后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再想起村子的困境，这点难堪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刘老汉因为风吹日晒而黝黑和干燥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先是对妙伏主持离开的地方抱拳一礼，然后踩着草鞋追上了前面的三个和尚。
不一会，山脚下
四人沉闷地沿着河流往山外走去。
走在岸边看着清澈的河水滚滚而下，听着河水撞在石头上的哗哗声，夏焚高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心情平复了些，他沉吟片刻后语气严肃地向刘老汉询问道：“刘施主，刚刚你说的有人阻拦是什么意思？”
他可没忘自己出山是为了除猪妖，不过经过刚刚的事情，几人都知道了外面的事情不仅仅是除妖那么简单，而是有别的东西掺杂在了里面。
听见他的问题，苦青和苦生的耳朵微动，都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显然他们也在关心这个问题。
刘老汉低下头用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三人，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情，像是想说又不敢说一般。
这时苦青回头盯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刘老汉在他的锐利而冰冷的眼神中颤抖了一下，不敢再有隐瞒的心思，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地交代了出来。
“是镇上的武馆！我们去镇上报官，希望衙役能帮我们赶跑野猪妖，但是他们说人手不够，然后推荐了几个武馆的人来帮我们。”
说到这里刘老汉开始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眼神里透着仇恨，看得三人有些懵。
官府说没人手推荐武馆的人除妖，这做法虽有些失职，毕竟护境安民是官府的责任，但说起来也还算合理，为何眼前的刘老汉会如此生气。
像是看到了三人疑惑，刘老汉继续沉声解释道：“请武馆的人要我们村子出钱，虽很贵但若是能除妖，我们也就认了，但是他们根本就是吃干饭的！”
“昨日妖猪群又来祸害，那些被我们好吃好住供着的武馆帮手不仅没出手，还在事后把持了村口，不准我们外出寻其他人帮忙。所以我也是趁着天未亮偷偷进山来寒山寺求助各位大师傅的。”
听完刘老汉的解释，苦青、苦生和夏焚高不仅没有明白，反而更迷糊了。
这什么操作？武馆为何要这么做？收钱不办事，不怕败坏名声吗？
夏焚高在苦青苦善等人了解过外面，知道武馆是底层修行者的聚集地，既是教授功法的地方也是一个帮派。
他们除了收保护费外还会做些走镖之类的买卖，算是修行界的小门小派。
而刘老汉口中武馆做事有些奇怪，既收除妖钱又不除妖，还拦着村民不让他们找其他人除妖。
这是在干嘛？
苦青和夏焚高对视一眼，都有些凝重，情况波谲云诡。
夏焚高心中暗暗道，这次出山要万分小心才行了。
虽说趋吉避凶神通没有示警，但也不能完全把心放下来。
至一年多前突破到争鸣境，这段时间里他经过了强髓、换血、硬骨三个阶段，来到了硬骨巅峰的境界，一身骨头如精钢般强硬，虽然有了些实力，但在外界比他强的比比皆是。
争鸣和凡境的方向都在身体上，不同于凡境的皮肤和肌肉，争鸣境更多是修体内。
争鸣境先是通过功法让天地灵机强化骨髓，而后骨髓的造血功能会造出变化后的新血，等全身换上新血肉体会进行一场全方位的升华。
无论是肌肉强度还是伤口的恢复能力都会上升一个大层次。
最后便可以开始硬骨，把自己的骨头改造成精钢般坚硬，此后骨折和骨裂将会离人远去，到了这个地步便算是有了立足江湖的实力。
若是帮派，那便可管上一个堂口，做一位日夜笙歌的堂主，若是在官府县衙里也能当上捕头，威风凛凛，不用动手就有人奉上钱财。
夏焚高的修炼速度在神体的加持下很快，苦善、苦青等人花了三四年，到了十八岁才结束的过程。
他只用了一年半，在今年十四岁就迈入了争鸣巅峰，完成了三个阶段。
而刚突破不久的苦生还处在强髓阶段上，若非有夏焚高在，对方的光芒被压住了，否则对方以十四之龄成就争鸣在外界也是位不多得的天才。
经过刘老汉这个事情，一行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苦青和夏焚高都是思考除妖一事，而苦生那是个乐天派，已经就把烦恼抛之十万八千里外，没多久就在山林里高兴的蹦蹦跳跳了起来，天真无邪的笑声在山谷回荡，少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外出的快乐里。
而受他的影响夏焚高也心情好了些，嘴角弯起了弧度，开始憧憬着山外的风景人文。
而苦青也收起了刚刚的烦躁，时不时消失在眼前，窜入森林带回几个没见过的果子丢给几人品尝。
四人一路往外走着，因为带着个老人家，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停下歇息，但好在还是在天黑前到了刘家村外。
走出大山便是平原，出现在四人面前的是一片地天相连的无边平原，一轮红日正在天边缓缓落下，带出了漫天红霞璀璨。
眼前的美景让夏焚高和苦生为止动容，他们，走出大山了。
苦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双目迷离。
“终于看到了。”夏焚高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眸喃喃道，他终于离开了人烟稀少的寒山寺来到了繁花似锦的外界。
站在一旁的苦青双手抱胸，嘴里的青草一动一动的，他看见两个师弟呆滞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
刘老汉可没心情欣赏美景，但是也不敢打扰眼前几人，他现在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多时，夏焚高回过了神，拍了拍苦生。
“啊？”苦生一脸呆萌的看向了好友。
“走了，我们还要除妖去。”
“哦哦！”
一行人继续上路，在太阳完全下山但还有一丝余晖时来到了一处村庄外的小竹林。
刘家村坐落在一条小河边，村子为了防各种野兽用泥和竹竿、木棍筑起了一道围绕全村的丈高围墙，围墙上还有调皮的小娃在嬉闹，看着让人心惊胆战。
而在唯一的出村口处的一颗大柳树下几个穿着短打上面绣着“铁爪”二字的青年围着一张桌子赌钱，铜钱的叮当声不断。
“大！大！”
“一三三，小！”
“他娘的，又输了，孙老六你是不是出千了！”
“给你，快快快，再来一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