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章那天夜里

极深

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看着窗外,透过大半遮掩的窗帘,不远处是对面的楼体,本地五星级大酒店在这个时间也仅仅有几个楼层的几个窗口还亮着灯。

我不是变态,只是需要让自己保持睁眼,别睡着,腋下的体温计可是水银的。

在近来这些遭罪的日子里,尤其是中途醒来,进行体温测试的时候,头疼晕昏的自己,总是担心在测试时睡着,也有过差点睡着猛然惊醒,有惊无险的时候。

本来身体就遭受恶罪,若在加上个重金属中毒,此生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在身体处在难受痛苦的时候,心里预估的时间总是不准确,总以为时间就快到了,抬手够得手机,时间才半分,半分的过。

短短5分钟的定时测试,就看了很多次的手机,烦躁晕昏的脑袋思绪万千,莫名想起成语度日如年,似乎不搭边,一叶十年,好像没这个成语,一叶障目才对吧,,

诶,最开始我要想那个成语来着?

诶,我为什么要想成语呢?

我也不知道啊

......

思绪猛然被带跑偏,等到思绪回神的时候,拿起手机,测试时间都超过了1分钟。

不过都一样,迷迷糊糊抽出体温计,横着体温计上下轻度调整寻找刻度线,定睛一看,好家伙难怪醒来这么难受。

看来我在体内的免疫系统已经杀疯了。

哈。呼。。哈。。呼。

鼻子也被病症带来的鼻塞,而且是两只鼻孔同时塞堵的严严实实,只能用嘴呼吸来获取氧气

好家伙,都在努力的杀死我。

这个时候就到了人生常规时刻:绵绵,绵

咳。咳咳。。

世人都说嗓子如刀子刀割,在我看来不那么准确,刀片入肉,没那么疼,疼的也只是一丝丝一滋滋。

而病症所带来的喉痛,更像是用粗砂纸在嗓子里磨了一遍的那种,一咽吐沫整个喉咙都生生作痛。

喊是喊不出来了,就得用提前约定好的,病症难受时用手机呼叫了。

缓慢的翻身解锁,慢慢的找出绵绵,哦,是妈妈的电话。

找到后却是将手机放在床上,身体爬俯在床上,把头偏倚在枕头上,一只手在被窝里,另一只手悬出一指在手机上,时刻准备拨出号码。

头倚在枕头上,获取到一丝舒服,闭目养神。

嘿嘿,嘿。

多杀一会儿,把病症多杀一会儿,心里如是想着。

时间缓缓流逝,身体在被窝里也在出汗,提前已经吃过药物,这个时间也没法再重复用药,用药不能过量。

喊妈妈的目的只求获取冰毛巾来物理降温。头上原有的退热贴已经不当事儿了。

滴。

手部从被窝里带出的汗水,点落在手机屏幕上,手机通着电。。

没穿越

不规律的落下数滴后,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开始乱跳。

对此我没有看到。

悬着的手指也有些疲倦的下降,恰巧接触在屏幕上的的汗珠。

虽然手指并没有接触到屏幕,但却在汗珠的链接下,起到奇妙的连锁反应。

手机跳屏更甚了。

对此我全都没看到,因为我一直在闭目养神。

当感官上的不适又上升一个度时,试探性的落下手指,点击屏幕。

等待。

嘟。。

拨过去了。

伸出被窝的那只手缓缓收回被窝里。

继续闭目等待妈妈过来。

不用等接通,因为就在隔壁屋子里。

嘟。。

可能父母睡得太沉了吗?

嘟。。

难道他们静音了嘛?

嘟。

奇怪了。难。。

“喂?飞机?”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音量不大,是个男声。

我幻听了吧。

“你是飞机吗?”

飞机。。飞机。

有些熟悉且久远的称呼。

是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呢?

阿,那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的游戏称呼。

之所以还能记起,那是因为最后,唯一会这么称呼我的,我认为的那个她,在上个月的某天某时,我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处理掉了。

好像仅剩一个联络人暂时。。

暂时。

我猛然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爬俯姿态下头部的汗水,从额头往下淌,趟到眼睛遮挡视线我也没有理会。

我是做梦了吧。

随着打的那个激灵,呼吸更加急促。

“哥们,你,

怎么了?”

声音再度传入耳中,是从手机那儿传过来的,这次的声音明显听到我急促的喘息声和不受控制的咳嗽声,而略带有关心的问话。

虽然带有关心,但对我来说,却心如刀割。

一刹那,回想起很多事。

想起来是在那个游戏遇到的,那个游戏的玩法,在那瞬间的脑海里,又玩了几下,又似乎在脑海里看到有个我,在以前姥家的电脑前,打开浏览器,登录那个网页游戏的射击游戏,玩了起来。

阿,一如既往地,到现在也一贯的,是个菜鸡。

那个时候我的游戏名字叫什么来着。

xx飞机xx,一个现在输入全就会较为社死的游戏昵称。

“她”是我拜的游戏师傅,当时只加了联系方式而已,加联络方式的时间是九年零九个月前。那时我是初中还是高中,我已经忘了。

阿,好像bt币还是人民币300元的时代。

惭愧,我学习不咋地,家里管的严,等开学,回家也没电脑可玩。那个游戏慢慢也就弃游了。

惭愧,那时还有个让我弃游的愧事,只是雨女无瓜。

后来淋淋洒洒,断断续续跟拜的师傅聊聊天,也不会聊。我要是会聊,会撩,那孩子都早能追车跑了。

后来,我做了一个让我当时赞同,现在满身后悔的决定。

那年我大专,“她”找我借钱,不多几百元。我借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一来二去,原本生疏的关系,再次通过信任为纽带,建立联系。

我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当时放弃现充,想用“她”,来获取人生安慰,纯粹找个寄托罢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纯粹的本来目的,越发不纯粹了。

实习那年,我听老师说有“她”所在的那个城市,我就报名去了。

在一年半的实习时间里,我都没有勇气约“她”出来,把盲盒解开。

离“她”最近的一次,我心理估计,仅十数米,二十数米而已,那是我在“她”家小区楼下的饭馆吃饭,“她”在家中的距离。

“她”在家,也知道我在“她”家楼下,是我没有勇气,拆开盲盒,直面对“她”或者他。

后来实习结束,我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距离又拉远数千公里。

可能有人会问,会质疑难以想象,九年,近十年,我都无法准确判断对方性别。

因为前期我把“她”当做心理慰藉,“她”通讯方式的资料手填的是女性。所有通讯朋友圈我都看不到。

中期有时聊天,“她”用了几次变声器。反推应该会是嗲嗲的女生。

直到后期,一是时间拖的太长,我陷入无尽尬聊的垃圾时间。二是注意到其支付手段的实名资料是男性。三是醒悟自己连舔狗都不如。

自己比舔狗都不如。

想到这句话,本来就因为病症难受的我,感到更加痛苦。

这个电话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的,那是我准备留给未来某天想通了,状态好时,再打过去,把这件心事尘埃落定用的。在那时,无论对方性别何在,至少以前也只是朋友相处。

可是不曾想,我单方面拉黑对方后,在这个节骨眼儿,不知怎么操作的,竟拨通到“她”的那边,在如此大半夜的时间,对方语气还没急眼,倒是还算不错的了。

对了,“她”,是他阿。

沉默了许久,对方也没有关断电话,耐心的等待我回复。

而我的身体状态,也不奈我再撑很长时间,我也没去挂断电话。

只是深深地压抑住内心涌动出来的,无穷尽的苦涩感。

只能硬的头皮,伸手拿起手机放在自己耳边。

“哥们儿?咳咳”

我嘶哑喉咙说着。

“。。在。”

那边环境略显嘈杂,不知道他在哪里接的电话。

再一次确认,这并不是幻觉。

“你骗得我好苦啊,呵呵”

这句话我说出来明显感觉自己解脱了。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开变声器”

“为什,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嗯。。嗯。”

“嗯。。哈。。呼,哈。。”

连续几个问题,把我的情绪带起来非常激动。

以至于不受控制的猛烈咳嗽,没有准备的剧烈咳嗽,让我胸腔非常疼痛。

在一阵痛苦呻吟声后,才略缓过来,这时对端也回话了。

“。嗯。这个,你先别激动哈,别激动。”

“。嗯,这个,嗯,跟你开个玩笑,啊哈,对,我是跟你开玩笑呢。”

玩笑。

听到这个词,这一刻我再也绷不住了,明明我准

备放下,因为确实这件事从头来,本就是我自己种下的因。

恶果,果然由我自己来承受呢。

“呵呵。呵呵呵呵,咳咳。”

“玩笑,好”

“好好笑,咳,的玩笑”

“十年的玩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有趣,太有趣了,”

“。。”

这一刻我脑袋里的理智弦也崩开了。

“要不是你用变声器,我也不会傻傻的期待”

“要不是你的通讯方式,都对我关闭空间和圈层,我也不会对你一无所知,而只能从点点露出的资料,来在心理构建所谓向往的你。”

“你需要周转,ok,我哪怕自己借出后,手头紧的让我自己抓心挠肝,我也没二话,只要你说的数我有,不论你男女,是按对你的信任,借你的”

“可你呢,后来大的已经不准备还了吧。那钱其实我都不在乎。”

“记得我解除你联络方式前,最后主动给你转的那点金额吗。那个数字,如果加上你所有按“借”而没还的金额总和,就是个四位的吉利数,”

“记住是按“借”,而不是我按“给”的,给的我从来没算过。“借”的,我也从来没管你要过”

“呵呵呵,那个数字跟你心里那个数字不一样对吧,但你放心,是不会多算的。”

“从知道生日日期,和当得知你外公离世时,不论你男女,我确实无法像哥们儿一样陪你嬉闹,陪你度过”

“但是红白利是,没有一个落下的”

“可你呢”

“在我生日时,你说过生日快乐吗?”

“我姥爷离世后,算了。”

“我感觉比舔狗都不如”

......

情绪激动的我声音越来越大,嗓子也从低声嘶吼,到后来逐渐破音,中途若干次咳嗽,也不管不顾。

直到听到隔壁父母房间有所动静,才戛然而止。

此时对端似乎也有些慌乱,但很快稳定下来。

“。嗯,你先别激动,你现在生病了吧,你先好好养病,咱可以静下来慢慢聊?”

“呃。。呃呃。”

“哈。。哈,呃。。”

“喂?你怎么了?怎么了?”

好疼啊

本身就头疼头晕,嗓子疼,浑身恶寒,现在经过一番上头的言论,胸腔,心脏,胃部,还有肝脏,多个地方都开始不舒服。

“唔。”剧烈的心跳带动胃部反胃,实在忍受不住了,半俯起身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就吐了出来。

哗。。。呕。。哗。

血丝?阿,吐出来的脏东西,怎么会带血呢?

“嗯。。嗯。嘶。。”吐完后不仅没有舒服,反倒多出一个胃疼和惊惧。

耳边再次传来隔壁房间的动静,紧忙强忍着疼痛和惊惧,对着手机问道。

“先不论你男性女性的事儿,嗯。呃。。嗯。”

“你有把我当过朋友吗?”

灵魂的一问,简单的问题,对端明显应对自如。

“当然了,你当然是我的好朋友。”

“那好,那我问你”

“我的生日是哪天?”

真·灵魂一问,同样简单的问题。

难吗?每年他的生日,我都把他当人生知己,哪怕看到金融资料的实名认证后,也是还当人生知己相待,红包利是没少发。希望他健康,事业有成云云。

就算是最后清理通讯方式前,都特意给他补到吉利数字,都算在他未来结婚,有小孩的的红包利事云云。

“呃,呃,8,8月?”

“呵呵,哈哈哈。唔。”听到对面的回答,我笑了,又苦涩,又很肆无忌惮的笑了。

直到好似有什么东西,想从嘴里喷出来。

隔壁房间的声音,更清晰了,明显察觉到我这边似乎出了什么情况。

“。嗯,呃,人生”

我需要一边压制住喉头的东西,一边对手机最后说道。

“呃,不,不应”

“有恨,唔”

阿,马上抑制不住了呢,类似铁锈,或类似甜丝的味道,应该不是脏东西了。

“可,唔”

“可是”

“我恨!”

说完最后一句话,已经再也压制不住喉头的感觉,仰头喷出一口。。

手中的手机也滑落到床上。

而手机的主人也缓缓侧到在床上。

人生不应有恨,可是我恨

隐隐约约地似乎听到手机那边,手忙脚乱的什么,阿,可能是怕摊责任吧

我好

像也没法帮助证明,是自己的责任了。

又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个嗲嗲的女生,着急的哭喊着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的,听不得清楚。

视线逐渐模糊

脚步声,开门声,着急的关切的声音隐约传来。

“weizhi?”

“wz!”

wz?那是谁来着?

好像是我,我是谁来着

最后的最后

似乎进入一片黑暗

梦?

不是梦

是梦

不是梦

是梦

...

我是谁来着

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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