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Seven

波特一行人很快离开了礼堂,大约又去捣鼓什么恶作剧了。

“说起来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个小胖子是谁?”玛丽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她的生菜片。

“你是指佩迪格鲁吗?”狄安娜挑了一块烤曲奇。

“你竟然记得他的名字,我怀疑他开学以来说过超过五句话吗?”

“他是我们的同学,玛丽。”

“说真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波特他们混在一起,你知道……他们可不是一类人。”

“可能是为了不被欺负?”莉莉结束了她的午餐,“你没看到波特是如何喜欢捉弄别人,我看到他上次把一个赫奇帕奇的蟾蜍变成了蓝色,那可怜的小家伙吓坏了……”

“你对波特总是有很多怨言,”玛丽耸了耸肩,“说实话,有时候他们还挺有趣的。”

“有趣?”莉莉嗤笑了声,“我希望他们起码懂得什么叫礼貌。”

“尤其是对你的斯内普先生。”狄安娜理解地拍了拍她。

“是的!每一次!他们除了捉弄人干不了别的!”莉莉气呼呼地喝完了南瓜汁,结束了对话,“亲爱的,我要走了,我下午约了和西弗勒斯一起预习魔药学。”

“天哪莉莉,你还需要花功夫在魔药学上吗?斯拉格霍恩教授快爱上你了。”

“好了玛丽,晚上见。”莉莉拿上她的课本,风一般离开了。

“现在,安娜,”玛丽转向了狄安娜,“告诉我你下午没有该死的约会。”

“不幸的是,我有。”狄安娜擦了擦手,“我约了亲爱的萝丝来一场大人般的谈话,祝我好运。”

“你们就这样把我扔下了?我换了新裙子!”玛丽不可置信地抱怨道,“我不会祝福你的。”

“你可以加入艾美丽她们,我听说她们下午想在草坪上搞个野餐。”狄安娜站起身来,“享受你的下午。”

狄安娜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时,还没有看见萝丝的身影。阳光难得明媚得像是夏天,但看起来这里没有黑湖旁的大片草坪受学生们欢迎,她连一个人也没看见。大约是因为广场中间阴森的石像,她这样想着往石像靠近了些。

那是一座女巫的雕像,她穿着黑色的袍子,卷曲的长发海藻般披散着,她一只手举着魔杖做攻击状,双眼冷冷地瞪着来人,仿佛要杀死她遇到的每一个人。

“这是阿尔忒弥斯,相传她结束了巫师与精灵的最后一次战争,并留下了一个诅咒。她诅咒在月光能照耀到的地方,任何挑起战争的人都将在痛苦中死去。也因此,在麻瓜们的神话中,他们把她当作月亮女神来崇拜。”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狄安娜转过身来,“怀特先生?”那是个长相平凡的高年级生,狄安娜记得在火车上萝丝的车厢里看见过他,她看了眼他的领带,果然,拉文克劳。

“你记得我?”

“你是萝丝最好朋友的哥哥,不是吗?萝丝呢?”

“她本来想来的,但是她……又临时反悔了。”

“可以预料。你们一定花了很大的功夫劝动她吧?主动约我,这可不是萝丝的作风。”

“但萨拉觉得我该和你谈谈,其实应该她亲自来,但她不擅长谈话,就把事情推给了我。说真的,我不擅长这个,参与到小女孩们的谈话来……”怀特苦恼地摸了摸鼻子。

“但你还是来了。”

“是的,我听说了关于花园的那场事故……抱歉,萝丝本来不想说的,但我们总是劝她和你好好聊聊,她受不了了,才……”

“这不怪她,这是我的错。”

“抱歉,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分,但我觉得也许你和萝丝保持些距离会更好。”

“……”

“你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可能你自己并不能意识到,就像花园那件事一样,她会因此受到伤害。”

“……”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难以理解,如果我不是有一个差不多性格的笔友我也会觉得难以理解,但她……但萝丝这类的女孩子非常脆弱,就像玫瑰一样,需要小心呵护,过长的日照会让她们枯萎。”

“……笔友?”

“噢你会为我保密吗?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萨拉都不知道,”怀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和一个小女孩儿做笔友,这说出去有点丢人。”

“但你却告诉了我?我是说……我们并不熟悉。”

“可能因为我对你怀有歉意?要知道,我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不,谢谢你,怀特先生。我会对萝丝保持距离的,看样子我以前……选择了错误的方式,但我只是想保护她。”

“当然,我相信你是出于爱她。但也许她有适合自己的成长方式。”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怀特先生。以及我会保密的,关于笔友。”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小会儿。

“怀特先生,请问你是来自于苏格兰吗?”

“不,我住在利物浦。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说话有点像我一个苏格兰的朋友,我忍不住这么猜了。”

“是有点,我常常去曼彻斯特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玩,他们说话带了点苏格兰口音,可能不知不觉……”

他们谈论了一会儿关于那个小村庄的风土人情,然后礼貌地道了别。狄安娜目送着那个拉文克劳彻底消失的身影,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向前走。

她掏出自己的魔杖,忍不住想破坏些什么,如果萝丝是脆弱的玫瑰,那么她算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人站在萝丝那边?总是有人?人们应该像花园那次一样,厌恶她!咒骂她!把她的一切夺过来献到她的手心……

切割咒如何?把这些该死的、柔弱的小草割成碎片!反正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会看见……

但她看见了一个人,布莱克正躲在那雕像后面睡觉。

他的身体蜷缩在雕像的阴影里,只有脸在阳光下白得耀眼,他的睫毛长长地垂落着,皱着眉,像是故事里坏脾气的小王子。

狄安娜向前了一步,她的影子落在了布莱克的脸上,她不太确定布莱克是醒着还是睡着。

过了一小会儿,意识到光线消失的布莱克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像是伦敦的天空,灰蒙蒙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布莱克?”狄安娜不客气地问道,反正她的笑容也并不能打动布莱克。

“如你所见,睡觉。”

”你怎么没和波特他们在一起,反倒一个人,跑到这里?”狄安娜怀疑地看着他。

“我偶尔也会想要一个人。”布莱克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回答道。

“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听别人说话吗?”

“我可比你早到这里。”布莱克又闭上了眼睛,“劳驾挪挪,你挡到我的阳光了。”

“你听到了什么?”

“如果换做我,我可不会班门弄斧地在你面前讲什么月亮女神的故事。狄安娜,你们家为了你的姓专门选择了这个名字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得了吧,亨特。”布莱克坐起来,“你在我面前就不必装模作样了。你我都清楚阿尔忒弥斯后来改名为狄安娜,她一生都在研究诅咒,我们都背过那本该死的《血统起源》。有谣言说亨特先生从上学时就开始研究诅咒了,听名字他对你抱了很大的希望?”

“不及布莱克夫人对你的希望。”狄安娜冷冷地回答道,果然,她从看见他第一眼就和他不合!

“我不想在学校也要讨论我的家庭!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可是在格兰芬多!”布莱克烦躁地又躺下去,背朝着她,“你真应该去斯莱特林,亨特。”

“那你现在的领带就是绿色的了。”狄安娜又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你全部听到了?”

“我对你和你那该死的妹妹还是什么没有兴趣!”布莱克翻身到另一边,“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不会说的,可以了吗?梅林的袜子,放我睡觉吧。”

“记住你的承诺!”

“走开吧亨特,别打扰我睡觉!”

狄安娜其实并不担心布莱克把今天的谈话说出去,毕竟,他也没有什么人可说的。他当然不会告诉波特,就像她也从不会和波特谈论自己的家庭。至于卢平和佩迪格鲁?他们可没有那么亲密。

但这场糟糕的谈话被人听到还是让她很不高兴,因此她把满腔的愤怒都投入了自己的魁地奇训练中,直到日暮西下才回到格兰芬多的塔楼,她摔了好几次,左手臂隐隐作痛,这让她几乎没有注意到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克里斯汀。

“安娜?”克里斯汀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公共休息室。

“嗨,克里斯汀,难得能在这里看到你,还不休息吗?”

“我在等你。”

“等我?”狄安娜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在用最后一点力气保持她温柔的笑容。

“我想和你道歉。”

“道歉?”狄安娜实在太累了,她鹦鹉学舌般只会重复她的话。

“那天在宿舍……那时候我刚听说了萝丝的遭遇,我忍不住带入了她……但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我真的很抱歉。”

“噢那天……”狄安娜终于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没事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真的很抱歉。”

“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帮我照顾好萝丝如何?听说你们关系很好。”

“我会的!”

“好了,克里斯汀,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是的,我们是朋友。”

“聊聊你吧,你找到你的笔友是谁了吗?”狄安娜努力打起精神。

“我们约好了不互相打探,等到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一起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黑发的小姑娘放松下来,羞涩地笑了。

“这听上去真浪漫。所以你还不知道?连怀疑的目标都没有?”

“我猜他也在霍格沃茨上学。但我们不会写关于校园的部分,毕竟这样就太好猜了。”

“是的,神秘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

等到周二的早上,大家都知道波特为什么能得到奖励了。《预言家日报》专门报道了“活灵活现”这个咒语。

“现在我知道波特的天赋遗传自哪里了。”玛丽一边读报一边感叹道。

波特先生把这个咒语再次做了修改,他加了一个固定的后缀,切断了施咒人的性格与动物性格的联系,限制了动物的行动范围,缩小到只有几个固定动作,但那只有三天的效果扩展成了永久有效。

“他真是个天才。”莉莉感叹道,“上面说他只用了三天时间!”

然后波特先生把这个咒语卖给了一家服装店,赚了一大笔加隆。作为最关键的主要改动者,波特先生的名字毫无疑问在第一位,布莱克和小波特先生紧随其后。

“他们在一年级就拥有一个咒语了!”玛丽羡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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