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每天晚上能去轧钢厂教识字，每天晚上一顿晚饭，还有5块钱补助，蔡全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钱虽然不多，可是轧钢厂的伙食非常好是出了名的，每天都会有个肉菜（几片，肉不多）。
蔡全无想去却又想拒绝，初中毕业之后因为家庭条件原因没能再上高中、中专是他最大的遗憾。父母走的早，他不怨；什么苦他都肯吃，为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发小帮自己，他是知道的，从内心感激，但是他害怕。
害怕自己教不好，耽误了别人，也丢了自己发小的脸。这个机会自己发小肯定搭了很多人情才为自己争取到，如果……
“怎么，全无哥你还不信我，是真的。”高长林边吃着碗里的打卤面，边冲着半天不说话的蔡全无笑了笑。
蔡全无摇摇头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高长林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蔡全无为什么拒绝，犹豫了一下说道：“全无哥，是不是你觉得给的太少了，这个我会跟领导那边帮你多争取。”
“不是钱的事情，我怕给你丢人。”蔡全无怕发小想多了，赶紧解释。
原来是因为这个，如果说换其他人说这话，高长林肯定不信，但他知道蔡全无，后世电视剧里如果他不是因为想要帮徐慧真，那个讲台他断然不会站上去。
“全无哥，我相信你，我觉得你可以做到。”高长林不知道怎么劝解，只能说着鼓励的话。
蔡全无听了，只是低下了头，接着吃起了眼前的面。
高长林看到他默不作声的样子，知道他敏感了，宽慰道：“全无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作业的样子么？我觉得你教识字一定没问题。真的，当初我那么笨你都把我教会了，教工人绝对没问题的。”
说道这里，高长林看了一眼，发现蔡全无依旧不吭声的吃着面，神态上也没有一丝变化。
他又继续说道：“全无哥，我来之前可是在领导面前打了保票的。在四九城，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有文化的。你要是不肯帮我，领导肯定要批评我的。”
“嗯？”
蔡全无抬头看了一眼高长林，不解的问道：“我不去的话领导会批评你？”
高长林心想果然要靠这招，然后说道：“是啊，全无哥，现在工厂老师人手不够，给我们每个人都派了指标，如果做不到，就要在全场大会上做检查，你总不能看弟弟丢脸吧。”
“那我试试吧。”
蔡全无想了很长时间，才给出答案。
高长林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想帮蔡全无，按照他自己的脾气秉性，过来打声招呼，剩下的留给对方自己决定就好。可能是原身的原因吧，记忆里有很多原身跟蔡全无一起的画面，虽然模糊，但那种熟悉的亲切感是骗不了人的。
回到四合院，一进门就见到了易中海跟闫埠贵俩人在聊着什么。
“哟，领导，您这是买车去啦。”闫埠贵看到高长林推着自行车进来，马上跑过来，左瞧瞧右看看。
他早就想买一辆自行车了，奈何兜比脸干净，还不知道攒到什么时候。小学教师的收入不算高也不算低，但他家人多，两个大人，三个小孩，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每月能多5块钱的收入让他那么开心。
易中海只是点点头，昨天的事情发生完后，他知道高长林不会给他好脸色，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下礼拜我要去分厂教学，没自行车不方便，索性就买了。”高长林说完，推着车子往院里走去。回到自己的后院，他把车子窗户边上，锁好，然后进了屋。
闫埠贵看着高长林的背影，跟站在身边的易中海说道：“瞧见了没，这就是大学生，上来就是干部，这才上了几天班啊就买了自行车。”
易中海依旧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高长林买了自行车的事院子里就传开了，毕竟是全院第一辆。
闫埠贵家跟刘中海家还好，孩子都还小，还在上学，自己就知道没戏，所以也不跟大人提。
不过其他家，条件稍微好点，又在上班的难免开始动心思。
王家的小伙子王涛就在跟父母那里借钱，他自己在工厂是一级工，父亲是四级工，家里还是有点子儿。王父想到自己儿子马上就要考二级，年底了又要相亲，于是也就同意了。
“哥，你什么时候能买上自行车？我想你骑车带我去后海玩儿。”何雨水揪着自己的小辫子，期盼的看着何雨柱。
“我？等我攒够了钱就给你买，到时候你骑车带我去。”翻着字典的何雨柱没说大话，虽然现在刚参加工作，工资没多少，一个月攒不下来多少，不过只要转正了，咬咬牙还是可以攒出来的。只是他不知道，等他攒够了钱，买自行车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听到自己哥哥说要给自己买自行车，何雨水高兴的蹦到何雨柱怀里，说道：“哥，你可不许骗我，我还小。”
“行了，别捣乱，我这看书呢。”
“哥，你可要努力，我的自行车就靠你了。”
……
贾家。
秦淮茹正在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放在盆里端了出去。今天的晚餐又是水煮大白菜、小米粥配粗面窝头，一点油水没有。
四九城并不像很多四合院作者写的那样，没有种米的地方，西北旺镇、东北旺镇都有大片的稻田，出产着四九城的稻米。只不过这两个地方离城里不算近，在后世五环外面，再加上产量跟人口基数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即便是有买米的地方，以贾东旭的收入，想要让家里每天有玉米面窝头吃就不容易了，大米跟肉这种奢侈品很少能在餐桌上见到，院子的大部分人家基本上也是如此。
贾东旭吃完饭，坐在炕上抽着烟，贾家不大，看似两件屋子其实只是一间，原本就是个西厢房，中间隔了一下。
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屋子里就满是烟味儿。
”我说，东旭啊，你少抽点，看给你儿子呛的。”贾张氏抱着裹着小棉被的贾梗说道，自打秦淮茹给她生了个大孙子，儿子在自己心里的地位都开始下降，说出来的话语气自然也一般。
“妈，我这想事情呢。”贾东旭直接往地上弹了弹烟灰，回道。
贾张氏哼了一声，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心里最清楚。本事没有，心思不老少。
“我说，嘿，这马上就要过冬了，大白菜要多准备点，让你媳妇回趟乡里再买点红薯。你听到了没有啊。”
她盘算着家门口摆着的大白菜吃不了几天了，有些忧心。
四九城老百姓过冬就靠这个，不提前准备好可不行，要不然冬天都没得吃，这时候可没什么反季节大棚。
”妈，没发工资呢，我哪有钱啊。”听到又要花钱，贾东旭就没好气。
“不是叫你去跟你师父借点么，你去了没有。”
“等秦淮茹回来，我俩一块过去。”
秦淮茹在院子里洗干净碗筷，回来的时候小手通红，小脸也是，烧的热水不够，最后只能靠凉水冲干净。一听要跟着一起去借钱，还要回村里去买粮食，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张口拒绝。
乡下长大的她，对借钱过冬再熟悉不过了，只是没想到嫁到城里来还是这个样子。贾东旭发了工资并不给她管，除了定时给点钱买粮食买菜，平时能给个几毛钱都算的上太阳大西边出来。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的母亲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就跟着自己的男人来到了易中海家的门口。
当一大妈打开门，看到是贾东旭，跟一副柔弱表情的秦淮茹过来时候，便请俩人进了屋。
坐在椅子上，喝着热水，抽着烟的易中海眼神里只是有些复杂，看了看贾东旭，徒弟嘛，就相当于半个儿子，他当然期盼这个徒弟以后能有出息，自己跟老贾当初关系也不错，不然也不会收这个徒弟。
“师父，我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不然也不会舔着脸过来跟您张这个口。”贾东旭坐到易中海面前，低头叹气道。
秦淮茹不敢坐下，怯怯的站在贾东旭身边，眼睛红红的看着易中海跟一大妈。
“来，闺女先坐下，喝口热水暖暖身子，你看这小脸冻的。”一大妈搀过秦淮茹的胳膊，让她也坐好，心疼的拿了杯子，倒上热水。
贾父走了之后，贾家的日子过的每况日下，这个她心里自然清楚。这日子口上门借钱过冬又不是稀奇事，又是自己男人的徒弟，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能帮忙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
秦淮茹被感动的刷的一下，眼泪就流了下来，贾张氏可总来没有对她这样体贴过。
“诶哟哟，瞧把我们闺女委屈的，”一大妈看到，赶紧拿手给秦淮茹抹起眼泪。
“行啦，我说闺女，有你一大爷一大妈呢，日子过的下去。”易中海也立马安慰，起身走到橱柜旁，打开，从里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袋子棒子面，放到贾东旭面前。
这袋子棒子面小10斤，不少了。
拿完面粉，易中海笑了笑，说道：“等过几天，到时候街道统一买大白菜，我到时候叫上你，咱一块过去。”
贾东旭心里十分不舒服，来借钱的，结果人家意思很明显，粮食可以借给你，大白菜我也帮你买一些，但是钱，不好意思，没有。
“那，谢谢师父，谢谢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