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鞍钢，第一分厂。
杨寿山泛黄的衣领，带着微微的褶皱，外面穿着的破旧的蓝色工人制服，灰头土脸的走进办公室，嘴里也没闲着。
赵金凤正在用右手翻阅着文件，显得很不耐烦，自己的厂长进来后她也没有好脸色搭理。
“金凤，咱们的产量出来了么。”杨寿山双手扶着桌子，询问道。
赵金凤抬头双眼看着自己的厂长，说道：“出来了，咱们这个月的产量基本上是原地踏步，再这样下去，我们肯定赶不上第二分厂。”
听完，杨寿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慰赵金凤的同时也安慰自己：“没事，会提高的。我这边想想办法，看看哪块我们能改进一下。”
赵金凤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铃铃铃”一阵短促的电话声刚响起。
杨寿山马上就来到自己办公桌前，接起：“喂，是，我是杨寿山。何经理有什么指示……”
赵金凤扭头看了一下，就听见自己的厂长说：“什么，领导麻烦再说一下·…好的领导，后天下午3点，好的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是是是，我一定把他们安排到一线岗位上去。领导放心，我跟尚铁龙不一样，嗯，好的领导。”
挂了电话，杨寿山高兴的笑了起来。
赵金凤好奇的问道：“厂长，什么事啊，让你这么开心，说出来听听。”
杨寿山随手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赵金凤对面，坐下后笑着说道：“何经理刚才给我来电话说，后天四九城的红星轧钢厂，要派30个工人来咱们这里交流学习，第一批10人都给咱们分厂了。”
赵金凤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寿山，这哪儿是好事啊，现在生产计划都落后，哪里有空给别人的厂子培训工人。
想道这些，她一脸担忧的说道：“我的厂长啊，就怕这是铁匠铺里泼水——帮倒忙。”
杨寿山却是心有成竹，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啊，这事，你可不能回家跟你家德久说，听到了没有。”
鞍钢，第一份长跟第二分厂是死对头，两个厂长的梁子在解放前就有了，两个分厂的工人也互相较劲，你追我赶的非要比个高下。不巧的是，赵金凤第一分厂厂长杨寿山的得力干将，她的爱人姜德久是第二分厂厂长尚铁龙的得力干将。
……
“柱子，柱子。”高长林来到何雨柱家门口，敲着门。
昨天一上班，杨新民从工业部回来就直接把他叫进了办公室，红星轧钢厂安排炼钢工人去鞍钢的学习计划被批准了，还给他从工业部带回来了介绍信跟车票。工人的介绍信厂子里直接给开好，车票也已经安排人去买了。
“长林哥，什么事啊，这大冷天的难得休息一下。”何雨柱揉着满是吃模糊的眼睛，打开了门。
高长林嘿嘿笑道：“你快收拾一下，去我屋，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就扔下还没睡醒的何雨柱走了。
何雨柱一听有东西给自己，心里猜了个七八，估计高长林这是要出差了，之前提到过。
四九城的冬天比较干冷，不管是猪肉还是大白菜都比较容易保存，不过时间长了，也保不齐坏了。高长林考虑到这点，准备全部送给何雨柱，一来呢让他帮忙做点干粮带在路上吃，二来呢需要何雨柱给自己看家。
没过多久，穿好了衣服的何雨柱洗了把脸，就跑到了高长林的屋子。
高长林把厨房里能找到的吃的都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有白面粉、棒子面儿、干辣椒、蘑菇等等，都是自己刚搬过来的时候街道办跟工厂帮忙采购的，他住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早餐以外，就没怎么做过饭。
何雨柱看到这些东西，咧着大嘴笑道：“我说长林哥，你这都给我啊。”
高长林点点头：“是啊，不给你我拿出来干嘛。”
何雨柱走到桌子旁看了看，摆手说：“这不行这不行，你这棒子面给我也就算了，这白面给我，多不合适。”
“让你拿走你就拿走，这次我估计起码要2个月的时间，回来了这些都坏了，不就糟践了么。”高长林说完，拿起东西就往外走。
俩人用了一会儿功夫才把东西都腾完，等都弄完后，俩人在高长林屋里抽着烟，些着。
“柱子，等会要是有空，陪我去买点东西。”
“行，去哪哥你说话。对了，晚上我给你做点菜，你上路了好吃。”
“滚你大爷的，你才上路呢。”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门口的大白菜你也帮我消灭掉。”
“得嘞。”
第二天，高长林一早起来收拾，包裹里塞满了昨天买的烟酒，还有一些四九城的糕点，衣服除了身上穿的，只带了一套，披上昨天特意去百货商场买了一件棉袄大衣就行了。
没画完的图纸全部带上，自己写好的东西已经交给了张工跟李工。
等他收拾完，何雨柱已经在院儿门口等着了，自行车篮子里面放着一个网兜，盛着三个铝制饭盒，都是他提前给高长林准备好的肉菜，还有一个布兜，里面放着蒸好的馒头。
先到工厂报道，然后跟工人汇合后统一去火车站乘车。
工厂门口，所有出发人员跟送行人员到齐后，气氛热闹起来。
有来送行的家属不舍的在跟工人告别，几位领导也特意在厂门口送行。
”同志们，都检查一下，介绍信、工作证明、工作证还有你们的车票，千万别落下。”
“小高，到了那边要盯好了，我可是跟孙厅长那边打过保票的。”杨新民临行前握着高长林的手叮嘱道。
高长林使劲握了下手说道：“放心吧，领导。对了，我们跟段博士的研究室怎么样了。”
“钱老出了大力啊，部里已经同意了。段博士那边正在准备，估计等你回来，已经建好开始使用了。”杨新民说着，眼神里也充满了期待。
“稀土矿那边呢？工厂准备怎么安排，这个一定要准备好。”
张工也满是关心的看着杨新民，非常赞同这一点，没有矿石，即便是研究室建好了，研究人员也过来，没矿石怎么提炼。
“这点你放心，工业部会特批直接送到我们工厂一批矿石，满足我们的研究工作。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工人带到鞍钢好好学习，等你回来，我保证人还有物我给你准备好。”杨新民答道，他心里其实舍不得让高长林去鞍钢。
高长林听到杨新民的保证，也保证道：“好了领导，厂里不还有张工跟李工呢么，你放心，我跑不了。第一批学习结束，我就回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杨新民又开始叮嘱着工人们到了鞍钢要好好学习，千万不能给红星轧钢厂丢人。
第一批的10位工人都是张工跟李工特意挑选，年铃都在30岁左右，有文化，有炼钢经验。技术员里，王新也跟高长林一起去。
王新看起来比工人还激动，第一次出四九城，还是去鞍钢学习，作为技术员里没有外语特长的他格外珍惜这次机会。
“小王，放轻松点，家里都安排好了？”高长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根烟说道。
王新接过香烟，使劲的点点头说道：“领导，家里都说过了，他们也很支持我。”
高长林笑道：”那就行，好了，东西再检查检查，马上就要出发了。”
红星轧钢厂特意从工业部借来了一辆军用卡车，高长林帮工人们把行李放上去后，最后才上了车。
车子发动后，众人跟厂里的人挥手告别。
到了火车站，众人上车后兴奋劲还没过去，高长林则是让众人抓紧时间休息，两天半的路程都要在火车上度过，还是硬座。下了火车也就半天的时间给工人们整理宿舍和休息，第二天就要直接进车间开始学习。
……
“厂长，不好了，不好了。”姜德久跑到尚铁龙身边，着急的喊道。
“你嚷嚷个屁，说，出了什么事。”尚铁龙停下手上的铁锹，问道。
姜德久气喘吁吁的喘了口气：“厂长，一分厂的厂长杨寿山他们去火车站接人去了，我听他们工人讲，下午有四九城的工人过来。”
“他奶奶的。”
尚铁龙嘀咕了一句。
“厂长，这可怎么办啊。”
姜德久在旁边着急的问道。
尚铁龙撇着嘴说道：“竟然找外援，这个家伙也就这点本事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郁闷，杨寿山这次保密工作做的怎么这么好，人都要到了自己才得到消息。
看来赵金凤这次嘴巴也严实了，德久这个家伙都没从她嘴里套出半点消息。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你看看时间还来得及来不及了。”尚铁龙大声的问道。
姜德久抱怨着说道：“厂长，要是还来得及我至于这么着急么。完了，听说来的工人都是的炼铁工人，还都分给他们了。”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尚铁龙的脑袋，就在姜德久抓耳挠腮没有办法的时候，尚铁龙已经想好了主意。
“你跟这里盯着，我去找趟何经理。”
姜德久赶紧从尚铁龙手上接过铁锹，心想：“啊，直接去找何经理，谁不知道你最怕的就是他，你这么找过去有用么……”
“不对啊，今天何经理好像不在厂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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