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终于如愿得当哥!

王财主提拳就上,亲力亲为。

老太太抵挡不过,两人在衙门口就扭打成了一团。

这么一闹,县太爷就是还没到上职的时间,也不得不黑着脸走了出来。

“都给本官住手!”

他一声呵斥住了吵嚷的人,有几个衙役马上就冲过去把打成了麻花的两人艰难分开。

王财主怒得面红脖子,粗狠狠喘气:“大人你听到了吗?”

“我就说这老婆子知道我儿子的下落!我……”

“本官不聋!”

县太爷忍着不耐说:“老太太,时野一家也都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你这次来难不成又是想指证时野他们?”

这两日县衙的人一直在忙,为的就是四处找王少爷的下落。

可脚后跟打后脑勺的找了一圈,愣是连根头发的影儿都没摸着。

都这种时候了,还来添的哪门子乱?

老太太被王财主捶得浑身都疼,可记挂着小儿子的安危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就说:“不是时野干的,是……是莫二虎干的!”

这可是个新鲜名儿。

县太爷眉心一跳,不悦地说:“老太太,你这口供跟之前说的可对不上啊。”

“你这回当真是想清楚了?”

老太太被吓得有些瑟缩,硬着头皮说:“想……想楚了,只要能把我小儿子从绑匪的手里救回来,我什么都说!”

这话听起来有些凌乱,可县太爷还是很谨慎的马上让人升堂问审。

第二次审问,老太太没了上次事不关己的镇定,跪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大人,这都是莫二虎那个混球的错啊!他绑了王少爷想要银子,见事儿败露了,索性就对着我平儿下了毒手!”

“我平儿是个读书人,他哪儿遭得住这样的罪?大人你快去救救他吧!”

县太爷狐疑地眯起了眼:“你既说绑人的事儿是莫二虎做的,那跟你小儿子何干?”

“莫二虎为何要害你小儿子?”

老太太缩着脖子说:“因为……因为他怕时平揭发他!”

“没错,就是这样!”

她抖着手把藏在身上的血衣拿出来,字字泣血:“大人你看,这就是我儿的衣裳,那群没良心的这是想打死我儿子报复!”

“大人你可千万要救救他!还有那个天杀的莫二虎,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他!”

为了小儿子的命,老太太可算是豁出去了。

她不知疼痛似的用力磕头哀求,把脑门砸出血口子了也满不在乎。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却各是滋味。

县太爷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用力一拍惊堂木说:“大胆刁妇!”

“今日所言与你之前说的证词截然不同,你可知这是何罪?!”

“我……”

老太太哆哆嗦嗦地说:“可……可之前也是莫二虎让我来的啊!”

“莫二虎说,我不来的话,我儿子就会被打死,只要我来了,就能……”

“所以时平是你儿子,时野就不是了吗?!”

戴红柳忍无可忍地啐了一声,怒道:“你就算是心尖歪到了天边,你也不该这么拿我男人的命来做戏!”

“我干啥了?!”

老太太惊慌道:“你们不是没事儿吗?可我平儿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护我平儿有啥错!”

“你……”

“肃静!”

县太爷暴躁地吼了一嗓子,冷着脸说:“那你口中所说的莫二虎现下在何处,你可知道?”

老太太抬手重重一抹眼泪,哑着嗓子说:“具体在哪儿不好说,可我知道大概位置!”

“我带你们去找!”

老太太担心时平跟踪了好几日的莫二虎,已经摸到了大致地方,只是自己不敢去。

可这回她答得格外利索,显然是再熬不住挣扎了。

县太爷反应极快,马上就调集了人手去抓人。

上一刻还吵得令人头疼的公堂突然陷入安静,能听到的只有老太太仓皇不已的哭声。

县太爷被哭得心烦意乱:“闭嘴!”

“再哭嚷干扰公堂,本官马上就治你作伪证的罪!”

老太太听到这话像被人突然掐住脖子的大鹅似的,逼着自己把喷到嘴边的哭声压了回去,可抽抽搭搭还是惹人烦。

县太爷正想让她跪着去找个清净,人群外突然炸出来一声:“爹!”

“啊?”

焦灼不已的王财主恍如惊梦,一回头看到泪汪汪的好大儿,嗷一声就炸了。

“儿子!”

“我的儿啊!”

“爹爹!娘亲!”

“糯宝?”

时野和戴红柳惊然回头,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扑了个小娃娃。

在王财主和王少爷抱头痛哭的氛围中,时野看着同时出现的三个儿子,眉心稍稍打皱。

“老三,你们……”

“我们凑巧找到了王少爷送他回来。”

时四哥往前一步,不徐不疾地解释说:“顺带来接你们回家。”

“这……”

县太爷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视线在哭到打嗝的王少爷身上转了一圈,声调微沉。

“来者何人?”

时四哥不卑不亢的躬身一礼,淡淡地说:“回大人的话,时家行四,时闻楮。”

十三岁的少年长相俊秀,眉眼间带着一股书生气,一举一动间自带风雅,一看就是懂礼数的。

县太爷对他的印象不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说:“你是说王少爷是你们找到的?”

“是。”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在哪儿找到的?”

这兄妹几人最大的十五,最小的才三岁。

就这么几个人,是怎么把人从劫匪手中救出的?

时四哥听出他话中的试探,微微一笑说:“说来凑巧,我们兄弟二人得知家中噩耗,就急急朝着这边赶,经过城外破庙时,机缘巧合就撞见了一个被人迷晕了的孩子。”

“当时不知王少爷身份,只当是个好人家的孩子被人劫走了,想到家中也有幼弟幼妹,一时于心不忍就想了个法子把破庙中的人引走,冒险把他带了出来。”

“至于剩下的……”

他隐去了多余的细节,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趴在亲爹怀里哭出猪叫的王少爷,淡声说:“不如就让王少爷亲自跟您解释吧。”

窝在戴红柳怀里的糯宝也伸出了小手,指着王少爷说:“对,小哥哥说!”

王少爷历经惊险,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疯狂打哭嗝。

可一听糯宝这一声小哥哥,嚎声马上就止住了。

终于如愿得当哥!

他为了维持小哥哥的形象,用力抽了抽鼻子说:“是……是糯宝救了我……”

“抓我的是几个男人,有个脸上还有大疤。”

他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带着哭腔说:“这么大的疤!”

时四哥适时地插嘴:“那你看看,抓你的人在不在这里?”

王少爷红着眼耿直地摇头:“不在哇!”

失儿复得,满肚子欢喜的王财主听完狠狠一顿。

他又尴尬又局促地搂着宝贝儿子,颤声说:“儿啊,你真看清楚了?”

“抓你的人真不在这儿?一个都不在?”

王少爷眼珠子还在糯宝肥嘟嘟的小脸上粘着,听到这话不满地喊:“爹你胡说啥呢?”

“糯宝的爹娘也是我的恩人!”

他把眼泪挤出来,奇怪地看着伤势未愈的时野,出奇地愤怒:“谁把本少爷的恩人打伤了?!”

“本少爷要找他算账!”

王财主五官彻底扭曲。

糯宝探头凉丝丝地说:“好奇哇?”

“问你爹啊!”

好生问问你那个不成器的爹,他凭什么把我爹娘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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