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怎么就没人跟着她一起好奇呢?

因为路上遇上了这么个晦气人,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时三哥还在撇嘴。

唯一幸免于难的时小五好奇道:“三哥这是怎么了?”

糯宝捧着包子含糊地说:“被苍蝇恶心到了。”

“苍蝇?”

时小五表情古怪地看看地上的积雪,微妙道:“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苍蝇?”

“臭虫窝窝里飞出来的呗。”

“哎,糯宝……”

“她嘴上瞎说,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不知内情的戴红柳好笑道:“她年纪小说的玩笑话,这个你也能当真?”

她把装了米汤的小碗放在糯宝的小桌上,催促道:“都赶紧吃,吃完了咱们还要赶着去摆摊呢。”

年节下就这么几天,忙过了就要等下一年了。

别家的事儿他们管不着,可自己的荷包总要想方设法地多装点儿。

揣着赚钱小目标的众人纷纷埋头吃饭。

直到全家出动一起摆摊的第三天,糯宝终于没忍住揪住了四哥哥的手。

“四哥哥,你是不是背着糯宝去吃好吃的了?”

四哥每日都跟着一起出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个神神秘秘的小布包,谁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他既不跟着卖馄饨豆腐脑,也不去跟着大哥卖扣子,到了县城就与家人分道扬镳,直到差不多收摊的时候才回来。

糯宝眼尖,她还看到四哥每次回来的时候,带出门的小布包都是空的。

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好玩儿的?

时四哥没想到她张嘴想到的就是好吃的,愣了下好笑道:“糯宝是在怪哥哥没给你买糖吃?”

糯宝咬着糖摇头。

“我就是好奇。”

没错,孩子的好奇心就是这么重。

在她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中,四哥笑笑说:“真想知道?”

“嗯嗯嗯!”

“不告诉你。”

时四哥曲起食指在她的小脑门上轻轻一弹,嗤道:“糯宝不是也有小秘密吗?”

“我也有。”

糯宝捂着脑袋夸张地哇了一声,扭头就喊:“四哥哥有秘密啊!”

“糯宝都不知道的秘密!”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时二哥忙着收摊也腾出了嘴来打趣:“你四哥给你描红的字帖上全是你不认识的秘密,提笔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好奇?”

糯宝心口再中一箭,受伤似的捂住小肚子说:“糯宝心痛了。”

“心痛可以。”

“但是你的心不能长在肚子里。”

时小五秉持着医者的心抓住她肥糯糯的小手换了个位置,忍着笑说:“糯宝啊,心在这儿。”

糯宝垮着小脸不吭声了,气成了包子的样子惹得四周的人都在闷闷地笑。

时四哥揉了她的脑袋一把就去帮忙,独留糯宝一人托腮惆怅。

她四哥哥明显是在搞事情。

怎么就没人跟着她一起好奇呢?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糯宝怒吃了一大个芝麻饼,回家的路上就把自己撑睡着了。

因为东西太多,他们一家人只能分成两拨走,前后聘了两辆骡车。

时大哥抱着睡得香甜的糯宝,低声说:“老四,你最近几日都往笔墨轩去做什么?”

事实证明,家里眼尖绝不只有糯宝。

可大哥的段位显然更高。

时四哥本来也没指望能全程瞒着,勾了勾唇就说:“大哥跟糯宝学的?”

“学也当是她跟我学的。”

时大哥好笑地点了点糯宝的小鼻子,闷着嗓子说:“笔墨轩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你既是有心在功名,还是少沾染那些东西的好。”

笔墨轩听起来名字风雅,干的却是被人鄙夷不屑的勾当。

有些着急换取银子的读书人会写了文章拿去寄卖,或者有人专门针对书院里的考核留了待破的题,等着想靠此赚钱的人去破题做文章。

去笔墨轩的买家多是一些兜里有银子,肚中却无文墨还想博一番风头的俗人。

主要就是买下别人的文采笔墨,换成自己的风头无两。

可弄虚作假自来为文人不耻,爱惜羽毛的人也不会沾染这种地方半点。

他不希望自家的弟弟染上这样的污水。

时四哥淡淡道:“大哥说的我都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出格的。”

他去那种地方,也仅仅只是想留个钓鱼的钩子罢了。

有些事儿看似过去了,可没个了结之前,对他而言不算结束。

“你……”

时大哥皱眉看了他一眼,迟疑半天到底是没说出更多的话。

兄弟二人一路无话到了家,全家出动摆摊的事儿也要告一段落了。

过完年,就到时候该准备春耕了。

庄户人家最看重的就是春耕秋收,这关乎到全家一整年的生计和温饱。

可分家的时候,他们家分到手的田地属实贫瘠,指望着这点儿东西肯定不行。

戴红柳琢磨了好几日,决定召开个家庭会议。

“咱家应该再添置一些田地。”

时二哥是下了决心要接着做买卖,可家里的其他人不行。

必须种地。

时野嗯了一声说:“你那日说起我就去打听了,有五亩地是挂出去了等着要卖的。”

时大哥挑了挑眉:“爹说的,可是之前被小叔卖出去又被人挂出来的那些?”

村里的地都是有定数的,田地就是庄稼人的命,若非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很少有人会动卖地的心思。

可老太太养出来的败家子不一样。

时小叔那是真的敢卖啊!

眼下除了被他卖出去的那些,村里还当真是找不到可以入手的闲置田地了。

时野还没说话,时二哥就迟疑道:“那地之前是分给了别人的,咱家去买下来,老太太那边会不会闹?”

是个明事理的人都知道,买卖无罪。

可老太太压根就不是个讲理的。

闹起来可咋整?

时野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顿了顿说:“我去村长那里打听过了,村长说买下来就是咱家的。”

“那有什么不敢买的?”

时四哥淡淡道:“既然是卖出去的,花了银子就合该是咱家的,就是去了官府衙门那也说得过去。”

如果敢闹,那就扭了人往官府送。

一顿板子下去怎么也老实了。

戴红柳见他们都不反对,试探道:“那就买了?”

时野拍板:“买。”

买地的流程其实不复杂。

在挂出田地的买卖行谈好了一亩地二两银子的价格,再签订契约,画押后一手交钱一手给地契,最后拿着地契到村里报备一声,花出去的十两银子换成了五亩地,往后这地就是时野家的了。

时野还在跟村长在地头抹代表着不同主人的分界,听说这消息的老太太就先跳了脚。

“啥?”

“你说啥?!”

“时野把我的地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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