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最有一个天影撞完，一个诡异的暗红色影子从鞭子上脱离出来，怨恨地看了卡尔卡斯一眼，然后一飞冲天消失不见。
卡尔卡斯没有认出那是什么东西的影子，只感觉又细又长，有点像游龙之影。
影子的速度很快，卡尔卡斯无法拦截，也不知道如何拦截。不过不重要，他的目标也不是影子。
天上还剩一个卡尔卡斯，那就是他的本体，天影绝杀的最后一击，由他亲自完成！
卡尔卡斯俯冲而下，身后拖出一长串残影。
奥力斯玛感受到了环绕在周围的鞭子发成了变化，不再能保护她的安全，一甩手让鞭子凝成了一面盾牌挡在身前，并用劲气加固。
她这才有功夫看一眼卡尔卡斯，可这一眼就把她吓得瞪大了眼！
天空仿佛变成了一面破碎的镜子，每一块镜子碎片上都映着卡尔卡斯俯冲的身影，奥力斯玛明明知道它们是假的，但就是无法摆脱它们带来的恐惧感。
一位武圣当然明白，面对对手的绝杀一击，稍有不慎就会死。奥力斯玛咬断自己的一小节舌尖，让剧痛驱赶走其他无用的负面感觉，凝聚全身劲气防守。
卡尔卡斯已经杀到跟前，看似很朴素地一枪捅出，却令奥力斯玛的心凉了半截。
这明明是一招枪法，却如天空般广阔浩瀚，武圣的眼界告诉奥力斯玛这一枪是无论如何都防不住的。
“叮。”
枪尖戳在鞭子形成的盾牌上，只发出了如同锤子敲打钉子的声音，可枪尖对比盾牌，如何就成为了“锤子”？
有劲气加持的鞭子瞬间崩碎，枪芒爆闪，再度前进。
奥力斯玛只感觉身上那凤麟级的护胸甲薄如纸片，被轻易穿透了，然后……心真的凉了半截。她微微低头，就看到那杆枪已经贯穿了自己的胸口。
卡尔卡斯喘着粗气，手腕一拧，向枪上灌注了自己最后一丝劲气。
“嘭！”
奥力斯玛的后背炸出一团血雾，这个妖娆的女兽人口中不断吐着暗绿色的血，惊异地看着卡尔卡斯。
“卡……卡尔卡斯，你……你怎么……”奥力斯玛嘴唇翕动，话语的断断续续，只说了几个字，全身无力，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卡尔卡斯抽回枪，又带出一簇血液，和奥力斯玛一起向地面坠落。
长时间的鏖战加上刚才的天影绝杀耗光了他的劲气，不能维持飞行状态了。
二人坠落时，处在弥留之际的奥力斯玛突然唇角上扬，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她看着他们上方同样坠落下来的两个飞行巨兽，目光最终锁定在蝎尾狮之王血狮身上。
奥力斯玛看着那头通体深红色的蝎尾狮，眼前浮现的却是杰巴克斯的模样，原来没有心了，还是会惦记着第一次让她心动不已的人。
血狮身上有一大片被黑炎灼烧的痕迹，致命的伤在脖颈，兽血如血箭一样一簇簇地喷出。
灾火振奋的样子被无神和麻痹取代，腹部有一个巨大的血洞，那是血狮的尾针扎出来的伤口。
两只飞行巨兽都还没死，按照死亡速度算，血狮会死在灾火的前头。
但血狮还能动，灾火不行。
“嗖！”
蝎尾突然伸长，直刺在这场对战中只是脱力的卡尔卡斯。
卡尔卡斯勉力调整身体躲闪，突感脚上一痛，原来是奥力斯玛攥住了他的脚踝。
——躲不过了，到此为止了吗？不亏了，希望战士们能坚持下去。
“嗤！”
蝎尾扎进了卡尔卡斯的胸口，泵出一大股毒液，其剂量足以杀死两个灾火。
卡尔卡斯的身体和意识瞬间麻痹，身上的伤口反而不疼了，还觉得如同泡在热水中那般舒适。
一阵恍惚中，卡尔卡斯眼前出现了早已死去的女儿的脸庞，一张明媚的笑脸以天空为背景，让他的泪腺、嘴角和右臂奇迹般从被蝎尾狮之毒麻痹的效果中解脱出来。
卡尔卡斯伸手向天穹，拇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抚摸着谁的脸颊。
在灾火悲痛的长嘶声中，双方空军首领坠落，然后是他们的坐骑，正巧坠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的尸体暂时远离了纷乱的战场。
蝎尾狮群察觉到蝎尾狮王死亡，纷纷发出沉痛的低吼，大量飞行怪兽竟被这吼声吓得四散飞去。
可帝国空军却没觉得压力减少，因为蝎尾狮好像更加不要命了，高等级的魔兽化悲痛为力量，向帝国空军发起猛攻。
卡尔卡斯如果能在杀死奥力斯玛后全身而退，战局定会在他的指挥下逆转，可他和对方一换一了，能坚持多久，还得看帝国空军的本事。
事实证明，帝国空军的军事素养还是过硬的。
主帅阵亡并没有引起慌乱，相反，骑士们都坚定了死志在战斗。
帝国一方原本偏向防守的战斗风格有了改变，半球型战阵中间的重伤骑士自愿牺牲自己，全力与蝎尾狮周旋为战友创造进攻机会。
而机动性更强、战力留存更多的天马骑士们分队出击，专挑双足飞龙和大型飞行魔兽动手，迅速削弱敌军中坚力量。
一条双足飞龙的战斗力比一位天马骑士弱上不少，面对天马骑士的猎杀，伤亡很大。
当然，也有很多天马骑士被对方冲散，香消玉殒于茫茫兽群。
双方的阵亡数量在主帅陨落后激增，如此下去，帝国一方会全军覆没，而兽人联盟一方也只剩残军。
可残军是对应战前的总兵力来说的，以兽人联盟那么大的军队基数，残军也保持着不弱的战斗力。
特别是那群蝎尾狮，没了狰龙骑士团的猎杀，它们的数量下降得很慢，偶有阵亡前也对帝国空骑士造成了严重的杀伤。
预计空战结束时蝎尾狮还能剩下三四百头，可以对帝国地面部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
地面上，“开天泰坦”瑟奥克利一记泰坦神剑发出，顷刻间摧毁了一座堡垒。
他在与埃德拉切的战斗中逐渐占据上风，并没有急着冲阵，而是仗着手中神剑极强的远程攻击能力，重点打击帝国的堡垒。
城墙后的三层堡垒在帝国军阵中起到支点的作用，若全部被摧毁，就离兵败不远了。
现在第一层堡垒已被全部摧毁，第二层也毁了一半，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瑟奥克利的手笔。
没有人知道瑟奥克利的年龄，帝国对巨人一族知之甚少，以前的战争中很少能见到他们的身影，倒是另一个不同的种族，独眼巨人见得比较多。
巨人自认为他们与独眼巨人有本质的区别，在巨人眼中，独眼巨人就是杂种、劣等种，是以对他们十分鄙夷。
从实力上看似乎确实如此。
巨人一族有三位强大的圣级，哦，现在还剩两位，首领瑟奥克利是比格鲁尔弱不了多少的顶级强者。
而独眼巨人一族，一个圣级都没有，甚至王级都很少见。
从地位上讲，独眼巨人是兽人的奴隶，而巨人是兽人的合作伙伴。
所以攻打堡垒的炮灰，是独眼巨人。
帝国军阵与城墙废墟的距离已经被迫拓宽到了一千米，其间独眼巨人的尸体就有一百多具，每一具尸体旁边都有大片的帝国战士尸体。
投掷巨石是独眼巨人的拿手好戏，剩下那一半堡垒就是被他们如此摧毁的。帝国为了尽快击杀他们保住堡垒，不得不派出敢死队，而每一支敢死队的结局就是全灭在兽人的砍刀和战斧下。
瑟奥克利冷哼一声，用人类语言说道：“埃德拉切，你大势已去，还要负隅顽抗吗？乖乖引首就戮，我保证不会残杀帝国军人。”
“哈哈！”埃德拉切大笑，“你都是一族之王了，能不能成熟点？”
“那渊兽何其恐怖，你们都要无法对抗了，还能如何？”
“无法对抗？玛蒂尔达小妹那不是打得很好嘛，你再仔细看看？”
瑟奥克利瞥了一眼稍稍位于身后的战场。
玛蒂尔达独自一人与渊兽战斗，不但不显得孤独，反而气势如虹。相比之下，之前强大到不可匹敌的渊兽，竟露出了一丝颓势，显得有些没精神了。
“哈哈，这么大的个头，果然不能久战啊。”埃德拉切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哼，就算没有渊兽，你们也会输！”
“这我倒是不否认，毕竟渊兽何时退场还是个未知数，我也打不过你。不过瑟奥克利，你知不知道这一战因何而起，又意味着什么？”埃德拉切趁着“聊天”的功夫迅速恢复状态。
瑟奥克利没有紧逼埃德拉切，但从速度上来说，他是追不上体型远小于他的埃德拉切的。
“我当然知道。”瑟奥克利回答。
“那你还给兽人联盟卖命？那么大个脑袋，里面装的都是粪吗？”埃德拉切怒斥，指向渊兽，“就那种东西，等在卡塔赫纳的那道门彻底打开了，会有不知道多少在赫斯世界中肆虐！你觉得你们巨人一族还有立身之所？”
“巨人一族的未来，不用你来操心！”
“愚蠢！不管是兽人还是红渊人，他们许诺给你的东西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利用你们罢了！”
“埃德拉切，别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让我倒戈，我带领族人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泰坦之神的神谕！你以为我会愚昧到听从莽撞的格鲁尔的话？真是笑话！”瑟奥克利嗤笑道。
“泰坦之神的神谕……那是什么？”听到了新鲜的东西，埃德拉切不由问道。
“你没资格知道！现在，我可没耐心和一个杀了我族人的屠夫聊天了，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泰坦之怒！”
瑟奥克利愤然将神剑插入地下，半跪着抬头，吟唱起来。
嘴炮没起到效果，反而激怒了瑟奥克利，这是埃德拉切没想到的。
老元帅啐了一口，也没太多时间感叹巨人之王的小心眼，赶忙对他发起进攻，试图打断他这明显属于绝技级别的招数。
可埃德拉切发现，他竟无法靠近瑟奥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