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顾二公子莫不是害了相思病

“征征,我抓住你了!”徐长宁挥舞着双手,一把抓住了顾九征悬在她面颊的大手,猛然睁开眼。

顾九征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头被她柔软的双手牢牢拉住,像是在捧着什么珍惜的宝物一般。

顾九征一瞬尴尬,默默抽手起身。

徐长宁朦胧的双眼还看不清面前的景物,察觉到掌心的温度消失了,焦急得双眼发红:“征征……”

叶神医眼神暧昧的看看顾九征,又看看徐长宁,嘿嘿笑了:“你们二人……?”

“神医再帮她瞧瞧。”顾九征冷着脸,周身似乎都在冒凉气。

叶神医到底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忙上前帮徐长宁看了脉象。

“人已经醒了,还没退热,许是还有一些糊涂,但无大碍了。”

顾九征点点头,低头看着徐长宁:“好了便起来,回你的囚车去,别在我这里装死。”

徐长宁眼前朦胧的雾气彻底散去,通红的双眼看着面前的顾九征,从前那个与她真心实意交好,为了救她一直与她抢那件要命的披风的孩子,如今已经变成了面前这个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的青年。

徐长宁张了张口,最后只干涩的道了一句:“好。”

顾九征便站起身:“来人。”

“将军。”帐外的顾忠、赵晨霜和侯梓文先后进门,拱手行礼。

“将她送回囚车去。”顾九征头也不抬的吩咐。

“是,将军。”三人齐齐应是,都有些欲言又止。

徐长宁脸色通红,眼神迷蒙,一看便是在高烧之中。这会子将人送回去,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将军,要不您就让四小姐在您这儿歇息歇息?”侯梓文打量顾九征的神色,见他并未动怒,忙道,“北冀国那群家伙不做人,将徐家人的囚车都安排在草丛里了,晚上蚊子那么多,他们甭想好睡了。”

顾九征低头看了看徐长宁,一时间并未言语。

侯梓文又道:“四小姐生的这样瘦小,万一真出了大问题,心疼的不还是您呀,您……额,算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在顾九征冷淡的视线之下,侯梓文识相的闭了嘴。

徐长宁迟钝的大脑总算听明白了顾九征是什么意思,挣扎着起身下地,沙哑地道:“我好歹是囚犯,顾二公子救我一命已是仁至义尽,若为安置我的问题,再度与北冀人发生冲突,那是犯不上的,我反正是睡觉,在哪里都一样。”

看向顾九征,虚弱地行礼道:“多谢顾二公子救命之恩。”

“嗯,你知道就好。”顾九征毫不客气地点点头,摆手示意侯梓文带着徐长宁下去。

徐长宁便强忍着头晕和恶心,晕头转向地往外走。

看着她虚弱得仿佛都要站不直似的身影,顾九征的眉头拧的死紧。

走到帐子门口,徐长宁抬手臂去掀门帘,却连续两次都没成功。

顾九征眼看着她苍白的手在距离门帘还有一寸之处撩动了两次,明显是高热之下视线不清,再看身上还在打摆子,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罢了,你还是住下吧。”

侯梓文夸张地松了一口气,满脸喜气。

叶神医诧异地看看顾九征和徐长宁,啧啧两声也不多言语。

徐长宁就像个反应迟钝的老人,这会儿才听清楚顾九征说了什么似的,缓缓转过身:“我住下,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便是不住在我帐子里,在外人看来也早没清白可言了。”

一个在敌国为质十年的女子,回国后又经常与他见面,再说又出了北冀国使臣这一件事,多少知道一点内情的人,还不知茶余饭后要如何加减言语来诋毁。

徐长宁眨了眨眼睛,迟钝脑子终于明白了顾九征在说什么,摇摇头疲惫道:“这又算什么,我是怕你与北冀那个向铁阳真的打起来,不好交代。”

“交代什么?”顾九征侧身一指刚才的木板床,“你就住这,我倒要看看向铁阳敢说个不字,”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怕他不找麻烦呢,你当我是真怕了他?”

徐长宁脑子里嗡嗡作响,半晌方摇摇头:“你不怕。”

她那难得发自内心的乖巧模样,与她平日里的乖巧截然不同,明显眼下这个高烧之中的她才是真实的她,让顾九征看着顺眼不少。

“好了,去歇着吧。”顾九征转而问叶神医,“神医可介意给我看看脉象。”

徐长宁越过二人,在床榻疲惫的躺下,虽然闭了眼睛,却依旧留心听着顾九征和叶神医的对话。

“顾二公子还需要看脉象?”叶神医挑眉。

“劳烦神医。”

顾九征的态度还算温和,但气势却十分强硬,不容人拒绝。

叶神医无奈之下,只能点头答应,暗想着:“我老人家到底欠了你们顾家什么了。”

徐长宁闭着眼,只听见顾九征与叶神医的脚步声和衣料窸窸窣窣声,片刻后,叶神医声音严肃地道:“顾二公子一身的暗疾,脏腑是早年受损的吧?你这样的体质若不好生将养,只怕也非寿相。”

顾九征道:“我可能连武?”

“你与我玩笑?”叶神医冷笑道:“你若是想猝死,便每天都练武,最好还动用内力,那样死的最快。”

毒舌过后,叶神医又立即觉得后悔,补救似的嘟囔道:“好端端的,受了这样多的伤,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顾九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近日时常心痛,像有什么在啃食我的心脏一般剧痛难忍。叶神医肯能看出缘由?”

叶神医闻言一愣,当即又为顾九征诊了手腕。

“眼下看来,顾二公子并未有心疾,你说那症状倒是噬心蛊有的,可公子也并未中蛊。但是人体身体构造复杂多变,许是你的心疾没有发作,眼下也看不真切,也未可知。”

顾九征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徐长宁。

徐长宁也感受到了那人若有实质的眼神,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却依旧一般动不动,宛若睡着了一般。

就听顾九征无比认真地问:“我的心痛每次发作时都是噬心彻骨,可只要见了徐小姐,我的心痛便可不药自愈,叶神医可能看看是何缘由?”

叶神医沉思片刻,望着顾九征一脸的无语:“顾二公子莫不是害了相思病?我老人家年纪大了,顾二公子还是讲一些道德,别在我跟前显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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