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整章哪管他命中注定

躺在柔软的床上,许博零却睡得很不踏实,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浑身上下既燥热又难受。

他木然的呆坐起来,耳边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以为是自己还没有睡醒出现了幻听,并没有当一回事,仍旧安安静静的待着。

“孩子……”一声苍老的悲呼响彻云霄,许博零陡然惊醒,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这是他的养父穆老的声音。

许博零挣扎着从床上爬起,顾不上穿鞋便冲了出去,全然忘记了夏川的嘱托,他直接脱离了屋内阵法的守护,来到了大街上。

穆老被几名身穿统一淡蓝色服装的护卫围住,浑身浴血的华书约勉强敞开一条道来,但他自己无力脱离险境,直接被拖了回去。

穆老声嘶力竭的呐喊毫无用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书约被人带走,自己疯也似的向外冲去,不愿意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许博零恰好在此时冲出,抱起穆老就要躲进夏川的住所里,奈何双方实在距离太近,他们很快便被人拦住,许博零乘其不备撞开一条生路堪堪跑了出去。

后有追兵许博零不得已跑向外门集市,希望利用人多的掩护,分散掉那些人的注意力,好趁机将穆老偷偷的藏起来,于是他便一直奔跑,一刻不敢停息。

与此同时,穆海棠己经收到消息赶来了权倾宗,知道自己隐藏没用,她便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进入了王鹏眼线们的视野中,不多时便有人向她搭话,用她父亲和夫君的性命威胁她跟着走一趟。

穆海棠他们一路绕小径直达外门杂役住所,没有经过夏川居所的那片区域,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父亲此时的处境,但她仍旧心怀忐忑,预感到有大事发生。

穆海棠生得聪慧,奈何一样没有修炼的天赋,如今只是个空有美貌皮囊的普通人,在膨胀的王鹏眼中只不过是个玩物,充当他踏入修仙界前的娱乐。

再见到华书约时,他又被五花大绑起来,这次王鹏为了不再重蹈覆辙,直接命令大汉废掉了华书约的丹田,他神情疲惫面色憔悴,手臂无力的垂着。

“书约,你这是怎么了?”穆海棠跪立在华书约的身旁,帮他擦拭着满是血污的脸庞,她目露不忍,心知刀绞。

华书约不敢直视穆海棠的双眼,他的狼狈不该让她看见,他温柔的笑着,“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些皮外伤。”

王鹏并未急着阻止二人交谈,只有穆海棠见过了华书约的惨状,她才会真正的妥协,王鹏愿意等,他也在享受着别人痛苦给他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快感。

“不再聊聊吗?”穆海棠与华书约紧紧相拥,王鹏不解风情的嘲笑着,时间差不多了,想必她也已经想清楚了。

穆海棠重新站起,与王鹏眼睛对视,她目光冷漠不带丝毫的情感,悲伤被强行压入心房,她现在只有恨,无尽的怨恨。

“王鹏,我爹待你如亲生儿子,我想知道,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啊?”华书约与穆海棠拥抱时趁机在她耳边轻语,此时她已经知道了父亲逃离的事情,现在不过是拖延时间,她并不在乎王鹏的心路历程。

“不得不说,穆老在对我这方面从未有失偏颇,虽然他十分严厉,但也确实是为了我好”,王鹏说到这里非常的感慨,“怪只怪我姓王,不姓穆,我们终究没有血缘关系。”

“为了亲人,我可以忍,当杂役被人使唤,我也可以忍,因为这是命,我生来便该如此,可是他万万不该,万万不该对我寄予厚望啊!”

王鹏深吸一口憋在心里,久久不愿吐出,他眷恋的呼吸着空气,痛苦的回忆令他失神,他的腰弯了,再也没有直起。

“我天真的以为人人都该这样,我没有成功也没有关系,直到我听说了夏川的出现,巨大的落差压垮了我,我与他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我不能是御长老的亲传弟子?”

怨毒布满王鹏的双眼,他攥紧双拳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可不论他如何发泄,都不能感觉到轻松,只有更大的压力向他袭来,令他感到窒息。

“你不觉得把自己人生的错误怪在别人身上是错误的吗?”穆海棠从没骂过人,她一向懂得体谅别人,但现在她却理解不了王鹏的思法。

“可是我的人生就是从他那里开始的啊”,王鹏忽然死死的盯住穆海棠,他声音尖锐,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穆海棠愤怒的偏过头,王鹏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愿意倾听别人的看法,只是固执己见抒发自己的感情。

就在双方情绪即将爆发的时间,护卫突然来报,王鹏特意避开了二人,然后皱着眉头与护卫一同离开了,临行前叮嘱大汉将二人关入柴房亲自看守。

许博零带着穆老跑进集市,本来已经无望,不巧又碰到了百药堂的堂长与管事正要往外门住所去,本以为会起冲突,却不想堂长十分的和善。

身后追来的护卫见百药堂长与许博零有说有笑,

顿时迟疑不定,不敢轻易上前,只能远远的跟着,先将消息回报,等王鹏来了再做定夺。

穆老没来得及与许博零道明真相,许博零却也知道危险,他没有多问,只跟百药堂长说是疗伤,百药堂长立刻会意,径直带着二人返回了百药堂。

穆老被请入内院治疗,许博零与百药堂长在中堂对坐,伙计在一旁帮忙泡茶,清烟寥寥,茶香四溢,双方皆面露微笑,神色晦暗难明,显然各有心事。

见许博零久久不言,百药堂长率先开口,“昨日小儿误伤尊下,今日我代他赔罪,往后尊下便是我堂贵客,此前种种一笔勾销,不知你意下如何?”

开口见山直言不讳,许博零不喜欢拐弯抹角,百药堂长猜中了他的心意,许博零倒是还有一个疑惑,“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将伤寒药草全部买走了?”

“这……”百药堂长迟疑了,他本不该泄露客户**,并且那人也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请恕我直言,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对方权大势大,你还是不要招惹了。”

百药堂长越是这样说,许博零就越是好奇,但他也知道不能轻易树敌,索性等夏川回来再说,伤寒药草本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突然被买完就很可疑了。

许博零曾经也以为只是买药堂长的儿子故意为难他,但夏川夺取药材的时候,他隐约看见伤寒药材都已被打包好了,显然是近期就准备运出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请堂长自己亲自与苏师兄单独聊聊吧!”许博零已经跟随夏川,自然一切以夏川为主,他并没有口头承诺什么,而是将事情又抛了回去。

百药堂长忽然面色阴沉,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许博零他还不放在眼里,但夏川却是个大麻烦,弄不好以后在权倾宗的生意就难做了,虽然对主堂没什么影响,但自己恐怕就要被顶替下去了。

王鹏紧赶慢赶,终于与监视的护卫会合,他心中暗自揣测,百药堂长怎么会与许博零认识,随后又有护卫来报,将此前街上发生的种种说与王鹏听。

“又是夏川?!”王鹏咬牙切齿,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他瞪大着双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凶狠的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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