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瞳没接发票，而是目光平静地看着陈洛。
虽然之前和这个青年完成了3000的交易，但仔细思来，自己还没认真看过这人长啥混样。
这仔细一看。
果然不像好人，长得又凶又恶。
事实上，陈洛长得还不错。身高176，体型匀称修长，一张带下巴的国字脸，眼睛鼻子嘴巴更是生得极好，唯有那对几乎不可见的野生眉又稀又淡，令其形象大打折扣。
现场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顾小安悄悄的拉了一下冉瞳的衣摆，冉瞳不为所动。
陈洛率先败下阵来，他嬉皮笑脸的缓解气氛，“要不我先来段后空翻？”
冉瞳不买账，依旧平静地看着他。
安静。
空气都是尴尬的。
最后，顾小安出声打破尴尬，“那位陈老师傅不教了吗？”
陈洛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爷爷出门旅游去了。”
之前陈洛带着她俩参观武馆的时候，冉瞳说她表姐去年在这里学过两个月，当时就问起了之前教学的陈老师傅。陈洛担心两人知道他爷爷出门旅游，会立马离开，便含糊说陈老师傅有事不在，以此误导她俩，让她俩以为这里依旧是由陈老师傅教授功夫。
等生米煮成熟饭，社会经验少的大学生一般会自认倒霉，并自我催眠，也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冉瞳奚落道：“怎么不继续说陈老师傅有事不在？”
她也不怕荒郊野岭把人逼急了，对方会暴起伤人，这倒不是她有所倚仗，而是她心大，压根就没往这层想。
陈洛光棍道：“因为你们已经交钱了。”
冉瞳深吸一口气，忍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道：“我们要求退款。”
陈洛沉默了片刻，道：“好。”
“嗯？”
冉瞳两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爽快了？
很快陈洛坦然的表示：“我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刚刚已经试着强扭了一次，还没能扭动。”
原渠道退款后，陈洛念头通达，非但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畅快，他觉得刚刚为争取两个学员说谎耍无赖的他很是粗鄙。
礼貌的将两人送出门，笑着道别。
陈洛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思想境界上升了一大截。
正在这时，不知是眼睛花了，耳朵听错了，还是脑子突然被插入了一段记忆。他看到冉瞳站在一个圆形运动馆中央，观众台上一大片一大片地人高举着青山国术馆、大师姐、大师姐冉瞳等应援牌。大师姐、冉瞳等欢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这感觉他很熟悉，这是他的预知异能被动触发了。
他看到了未来。
预知未来的异能很牛逼，但对他这个无法掌控这异能的异能者来说却相当鸡肋。该异能只能被动触发，且只看得到一两秒未来片段。
觉醒异能十二年，他还没靠预知未来的能力获过利。
十二年，异能倒不是全无长进。
去年末，也就是在他刚接手青山国术馆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自己在入静的时候，有几率主动触发异能。接下来，他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去实验、研究，间接导致了武道馆荒草丛生，好在最终结果还不错，他成功的摸索出一条较为稳定的使用异能的方法。
在入静中冥想，在冥想中感知。
与被动触发异能不同，主动施展异能既看不到画面，也听不到声音，只能模糊感知到所推衍之事的好坏。
尽管陈洛对异能的开发十分粗糙，但能获得的好处却非常惊人。
比如，授徒、推衍功法。
一天前，他把他家里那套辅助呼吸法学习的按摩手法给推衍了出来，使其从一页文字变成好几十页记有各种数值的图文。
理论上来说，该手法能让初学者快速入门。
但具体效用如何，他也不敢肯定。
因为好与坏是相对的。
他曾做过一组对比实验，饱的时候推衍吃一碗发霉的饭，感知到的结果是坏的；饿了两天再推衍吃一碗发霉的饭，感知到的结果却是好的。
因此，他需要两只小白鼠，不，是两位学员来做验证。这也是他不惜说谎耍赖，也想留下冉瞳和顾小安的主要原因。
“二位等等。”
陈洛赶忙叫住即将上车的两人。
若让她们就这样走了，未来可能会发生改变，青山国术馆未必能有他所预见的那般辉煌。
预见的未来不一定能成为现实，未来可能会改变。
他对此有着非常深刻的体验。
高三那年，距高考还有一个月。他预见了自己查高考分数的画面，考得极好。因为之前预见的未来要么还没到来，要么成了现实，因此他对高考格外有信心，最后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他考砸了。
“不是我吹牛，我除了教学经验不如我爷爷，无论知识储量还是功夫身手，我都丝毫不逊于他老人家。来都来了，要不先免费上两天体验课。”
冉瞳能理解陈洛为何要骗她们。
赚钱嘛！
经营这么一家偏僻没有人气的武馆，自然是能坑一个人就坑一个人。
理解归理解，自己的合法权益该维护还得维护。在和陈洛僵持的一分钟里，她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就现在这情况，是找警察好啦，还是找工商局合适。
至于后面的爽快退款。
起初她认为是自己表现出来的态度足够强硬，对方知难而退。
现在看来嘛！
对方这是变招了，以退为进，硬的不行来软的。
“那我打电话问问我表姐，看你是否在说谎。”
尽管看穿了，她还就吃这套。
毕竟此局是她胜。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想学功夫，谁管他是老头，还是青年。
陈洛尴尬道：“那个，你表姐可能并不知道我。”
冉瞳狐疑的看了陈洛一眼，心想这人该不会连陈老师傅的孙子都不是吧！
“嘟嘟嘟……”电话很快接通。
“瞳瞳，什么事？”
“表姐，你认识陈老师傅的孙子吗？”
“不认识，不过听陈老师傅提过。”
“你没见过他？”
“没见过，陈老师傅对他装修的国术馆很不满意，将他赶出家门了。”
冉瞳想了想国术馆的装修，外面古香古色，内部却是现代装修风格，这也不怪陈老师傅生气，自己看了也觉得奇怪。
“那他功夫怎么样？”
“陈老师傅夸他是练武奇才，说只比自己年轻的时候差一点。不是，你去青山国术馆了？”
显然，程文欣知道陈老师傅不在青山国术馆。
“对！”
……
陈洛见冉瞳挂了电话，搓着手，笑着上前问：“怎样？决定留下来体验两天免费课程了吗？”
冉瞳看了顾小安一眼，顾小安则是一副你拿主意就好的表情。
“可以。”
“太好了！”陈洛压下心底的喜悦，“明天开始上课，你们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说，我现在先把武馆收拾一下。”
之前一直没有感觉，直到刚刚带两人逛武馆，陈洛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打理过武馆了。
除草，扫地，拖地。
真特么的累人。
等以后武馆人多了，这些活可以交给学员，现在这两朵金花使唤不得。
正在陈洛埋头割草，幻想以后幸福日子的时候，冉瞳突然来到了他身边，咨询武术课程安排。
陈洛对此早有准备，张口就来。
“前三周，学习拳法套路和武器使用套路以及学习呼吸法。
第四周，学习在运动中使用呼吸法。
第五周，攻防练习。
第六周，实战，我带你们去直播踢馆。”
“等等。”冉瞳打断道：“直播是什么鬼？踢馆又是什么鬼？”
陈洛一脸认真道：“实战是提升战力的最佳捷径，而踢馆是实战的最佳途径。至于直播，是为了给你们一点压力和动力，既能为国术扬名，又能出名，还可以挣钱，何乐而不为。”
冉瞳翻白眼，道：“但我不想挨打？”
陈洛道：“请相信国术。”
冉瞳道：“我那是不信国术吗？我是不信你。”
陈洛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自己呀！要一个月后真没点本事，你也不可能傻傻的上去送人头不是。”
要教一个月国术，踢馆跆拳道，这都要输，那自己的异能算白开发了。
尽管不知道圆形体育馆是怎么回事，但先把武馆名气打出去总是不会有错的。以冉瞳两人的颜值，加之国术踢馆其他武馆的噱头，青山国术馆想不火都难。
网络时代都到来好几十年了，宣传还像上世纪那样靠名气吸引学徒，武馆怎么可能发展起来。
他爷爷陈青山收到老友消息，知晓国家准备大力发展国术，兴冲冲的修建武馆，准备大展拳脚。本以为凭借自己在国术圈里的名气和人脉，不愁收不到好苗子，谁知仅收到三五歪瓜裂枣，且还不是真心想学真功夫的。
冉瞳想了想，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到时候打不打还得由自己决定。届时，若真有实力碾压对方，踢一踢馆，为国术扬名，那感觉应该会很爽。
要不，从明天就开始直播。
若陈洛有真本事，就夸他；若没真本事，那也怪不得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