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听到铃声，王瑞惊觉第一堂课快开始了。
除了立春、霜降和冬季，每节尾都有中央铃声提醒，理事堂发的小册子上有门派规矩和“课程表”。此时雨水即将结束，他们的基础课是在惊蛰和春分，王瑞跟打了鸡血一样。
“快，吴弟，我们要上战场了。”王瑞一脸坚决，“战场可是提升实力的好地方。”
“先不说你有没有吃饱但是李安师兄说过你打的饭菜没吃完是出不去食堂的啊！”
随着吴觉的“啊”音的发出，王瑞撞上了无形的门，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自由出入，立马冲到放餐盘的架子上吧里面的食物都倒在一个碗里，把碗放在桌子上。
“也就剩几口了你吃完更快吧！”
结果王瑞再冲去门口，撞得更狠了。
“即使是ai时代也做不到这种事呢，”吴觉走到门口，“如果这里不是造世界……”吴觉一脚踏出门外，“也太魔幻了吧？原来真的存在这样的世界？”
吴觉回过头看王瑞的手摸上空气墙，然后转身冲向回收架子，拿起筷子和桌上的饭菜结合体三两口吃完，再次来到门前。
门外的吴觉跟食堂里的王瑞对视，两人都很紧张，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听师兄讲的时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吴觉想的是还会专门有人检查啊。
你嘴里塞得满满的啊你也不急在这一时吧给我好好吞下去啊不然又撞空气墙吧！
结果王瑞成功出来了。
所以出来的条件是要光碟啊。
俩人一路小跑到学堂，坐下，老师面前的一叠纸和一桶笔散开落在众人身前桌上，并且瞬间把学堂内桌椅的不透明挡板全部升起。
“一节内做完交卷，不及格者需要强制上识字课。”
吴觉听着听得懂的普通话，看着看不懂的异界字，越想越气：“这造世界谁做的？谁吹捧的？还识字课？咋不学英语呢？学这异界字有什么好处？这么大费周章地设计一套字体有什么好处？……”
笔倒不是毛笔，像铅笔却没有笔芯，就是一根木头削尖了一头。吴觉在纸上划拉，还真有痕迹，只是这试卷他是真看不懂，拿出身份证在随便一个位置依葫芦画瓢写下自己的大名就摔笔思考人生了。
想了一下，又很大气地在正中央写上大大的两个中文字“吴觉”，占了a4纸的三分之一。不知道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把整套字体给扭转成楷书呢？
收卷，当一叠纸重新叠好，老师的声音响起：“吴觉、卢冥、言夜黎……”
吴觉环顾四周，发现人数比体能测试结束时多了一半，加上自己一共二十三人，这些人看起来都初中的年纪，却只有六个人及格。这里
“这十七位需要立秋回到这里上识字课，其他及格的人有兴趣也可以来。”说完，老师顿了一顿，他身后的巨大白板显出两个字，“我叫元珏，可以叫长老也可以叫老师，我是你们这一轮的主负责人，你们之后的体育课、材料课和生物课都是我主讲……”
元珏老师留着长须，胡子和短发都是白的，却看不见有什么皱纹；他的眼睛坐远些都看不清到底睁没睁，习惯动作就是摸胡子，吴觉估摸这是长胡子的通病。
“灵气分为四个大势，得势……”
灵气啊……灵气这个词倒是不陌生，东方玄幻都爱用这个设定，但是后面的是什么……什么……
“分为四个小势……知行合一，全称是……”
元珏老师边讲，白板边显出字来，吴觉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懂，老师说话像在念经，一堆陌生的词语砸在他的脑袋上。尽管他知道尽快了解这个世界有助于做主线任务，但撑不住太困，后面的话在他的大脑里逐渐模糊逐渐远去。
催眠恐怕是老师的职业技能。
吴觉觉得就算现在不能让什么都不会的自己打一架来学，也好歹像玄幻里两人打个架让观众来介绍力量体系顺便可以眼熟一下大佬，不至于这么沉闷。
吴觉这么想着，真就睡过去了。
“哦嗬，俩修炼者对上了。”
“修炼者？！怪不得我莫名其妙就输了，应该规定修炼者不得参赛！”大汉声如洪钟，看戏的却无人应和他。
“好！”众人看见其中一人的飞剑伤了另一人，拍手叫好。
“要不是最后这两个修炼者打起来，剑都不握了，普通人哪里知得。”
“这实在不公平，”那个输了的大汉一拍大腿又嚷嚷道，“修炼的跟修炼的打不就是了，来打我们有什么意思！”
“两个合势……哪人行势的功夫练好点就赢了。”坐在大汉旁边那个白衣人翘着二郎腿，咔咔不停地磕着瓜子，语速飞快，说着些普通人听不懂的话。“什么时候都有人只顾升势，不管实力啊。”
大汉扭头看一眼白衣人，问道：“这位兄台，你也是修炼者？”
“主用一大
坨的战斗方式真没意思，就是在比谁轰得猛，练好分散早就分出胜负了。”白衣人头都没动，只是看着台上的打斗自言自语。
大汉颇为尴尬，看看台上人也没有自己能学习的地方，觉得无趣，便走了。
“‘一大坨’是什么？”一个小孩从画面下方走向大汉原本的位置，手一撑双腿越过板凳坐到白衣人身旁。
“聚合，简称一大坨。”
“聚合是什么？”小孩看向白衣人，他的脸很模糊，但却清楚看到那些瓜子根本没到那人嘴里，就裂开了，一粒粒籽自动送入他的口中。
“这样是聚合，这样就是分散。”
“什么？”
“看不见就算了，没天赋。”
“再做一遍。在这里吗？”小孩张开手掌比划着自己眼前的一个范围，“再做一遍。”
本就是无聊来消遣，白衣人并没有因为小孩“没天赋”而不理会他。
小孩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己刚刚比划的范围，真的看到了一团近乎透明的白雾，“我看见了，看见了。”
“这是聚合。”
而后他看到这一团雾分开了，分成好几个更小的，但感觉更难看见了。
“这是分散……分得更散。”
小孩眼前的几个几乎透明的雾团又继续分裂，分得更多更小，看不见了。
小孩似乎还想知道更多，转头看向白衣人，还没见到样貌，画面却一黑，吴觉感受到自己脸被拍打着，耳边传来“快醒快醒不然要多跑十圈啊吾弟”。
吴觉眼睛一睁，看到一身白色古装的王瑞摆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吴弟，为兄对你很失望。”
“嗯……”刚醒，太真实的梦境又让吴觉的记忆整理慢了些，“下课了？”
“对，现在我们要立马冲去师兄说的跑圈圣地。”
两人为了不多跑十圈而奋力奔跑，吴觉问：“刚刚上课讲了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
春分铃响的时候，二十三个人就王瑞和吴觉还睡得沉。
进门派的大抵都是对修炼有极强兴趣或是很珍惜这个机会的，像吴觉王瑞沈亦宣这几人是另类并不多见。而沈亦宣这样的，睡觉的时候睡觉、读书的时候读书的人，放在吴觉原本的世界里，妥妥的超自律学霸。凌时就是个工具管家，基本和沈亦宣的步调一致。
元珏长老把王瑞弄醒，让他把吴觉叫醒并在清明前一起到达空地，不然两人一起跑十圈。
其实吴觉很想逃课，来造世界体验不一样的生活还要跟现实世界一样沉闷地上课看书嚼着塞不进脑袋的文字话语，谁干啊！
这体验感可是1:1，不带水的啊，不带跳过的啊，不是点一下修炼就修炼一天了根本不用体会那种苦难啊！
不是里寥寥几字就一年半载过去了修为就这么增长了啊？
现在是实打实的100%的真实体验啊！
吹捧这个造世界的人都是传说中的死气沉沉的社畜吧？
难道他们觉得回来上课很有意思吗？！
说是对修真很感兴趣，其实说到底是对毫不费劲得来的美妙成果感兴趣。
又或者说，是对逃避现实压力感兴趣。
可我完全不想逃避现实啊，让我回去！
对啊，我是来找掌门的，以及长老也可以问一下。
不过上课似乎是了解这个世界最方便快捷的方法，但坏就坏在这跟现实世界的课堂一样沉闷。
吴觉指着理事堂发的手册问过王瑞，刚刚上的是基础课，这是体育课，后面还有材料课和生物课。
各个课程总得都体验一遍再逃吧？
但一想到后面的课都是班主任上，就完全不行了，已经想回到房间看了。
至于逃课的后果，吴觉问过李安，回答是门派对此很宽容，实力和知识至上。
要是他想逃课又不被踢出门派的话就得看书自学，但他不识字，或者让人给他针对性讲解，有兴趣的或者觉得有用的才展开，而不是事无巨细都讲。
识字这个工夫所花时间恐怕忒长，尽管有些字有中文的影子，但大部分在吴觉看来，完全就是鬼画符。吴觉直接考虑合适的讲解人选。
“十二个势的不同阶段特点以及针对性训练，以及大多数人在各个势停留的时间。”王瑞问沈亦宣上课内容，沈亦宣总结了一句。
吴觉在内心鼓掌，讲解候选人加一，这样说话简练的人实在太适合当老师了，他只需要听不同等级的特点和前几势针对性训练是什么，顺便记一下每个等级名称。元珏老师一上来就背等级名实在催眠。
王瑞听完，淡淡道：“哦，那我都知道了。”
如果现在吴觉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一定会跌下鼻头处，他似乎忽略了这个和大家差不多年纪的富家子弟就是那二十三人里识字率
达标的六人之一，而在一个灵气是为人熟知且应该每个人都有机会学习吸收使用的地方，这些关于修炼最基础的知识，也许是随手拿到的一本书上写的，也可能是富家公子从小该知道的东西。
吴觉睡觉是因为困，王瑞睡觉是因为都知道了。
“学渣只有我自己。”吴觉似哭又笑。
元珏老师脱了宽大外衣，拿了个篮球给众人示范了怎么拍球和运球。
吴觉隐约感觉老师手掌有一抹翠绿色萦绕。
他不敢眨眼，眼睛瞪得更大，目光死死跟紧老师运动的手掌，那抹绿的不透明度实在太低，低到吴觉皱眉，在“我只是眼花”和“这里是造世界不能用现实逻辑思考”之间反复横跳。
但是梦里的灵气是白色的……也没人告诉我灵气只有一个颜色啊？
如果那绿气就是“灵气”，那么打篮球这事就变味了。
老师让众人一人拿一个篮球练习拍球，能拍到控制球的最高处都在肩膀处，就可以练习运球了。
吴觉边拍球边观察各位同学的的手掌，瞪眼眯眼都试过了，却什么颜色也看不到。
吴觉百般聊赖地拍着球，王瑞连球的落点都控制不好，沈亦宣和凌时很快掌握技巧，已经开始运球，他们明显是没接触过篮球的。
下课，众人蜂拥去食堂。
一旧固定的用餐时间有四次，吴觉得知，第一时间赞叹一日四餐十分人道，更人道的是没有被控制进食量。体能训练的四餐不定量投食差点把吴觉饿死，食堂基本是全自助的，拿多少没人理，只是自己装上碗碟的食物没清完会离不开食堂。
不过吴觉后来发现有个小技巧，只要把自己碗碟内的食物倒进还没出食堂的人的碗碟中，自己的碗碟清空，也能离开。
简直是作弊……
顺带一提，由于一切东西都很干净，所以食物掉地上了也得捡起来吃。
这是吴觉难以适应的。
不洗漱洗澡很容易适应，毕竟完全不痒不油没头屑也不臭，但是地板干净？开什么玩笑！接受不了！人踩在上面了，鞋子走了这么多地方不可能干净吧？虽然溯真派的地板看起来也挺干净的，来溯真派的路上也没有脏的地方……
诶？难道这造世界的设定是“不管是什么都非常干净”？
吴觉问过沈亦宣和王瑞，他们没看见那抹绿色，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可惜老师已经远去，下次再问吧。
一想到待会的材料课和生物课也是他教，吴觉赶紧到食堂试图忽悠沈亦宣给他当精简讲解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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