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觉总觉得奇怪，修炼，不仅仅是长老讲的专注呼吸沉心静气吗？
不该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升阶的事吗？
但他却突然从不会固型到能够承重移动。
不过他试了，还没升到合势。
普通人从行四到行七也总要修炼个一两轮，似乎很多人还会卡在行六没有进展。
张字楼是给入门、知势以及行六以下的人住的，行六以上就会去列字居，房间更大，不仅有床还有简单的一套桌椅跟一个书柜。
而行六的人，有些还留在张字楼，有些却会住进列字居，众人都不知道长老的用意。
有些人说单纯只是房间不够用，因为每轮招人基本都招二十个。
吴觉不知道住处的划分，没想到自己现在可以去理事堂申请住进列字居。
他脑子里在想这势阶的“修炼重点”会不会有更深一层含义，明面上的修炼重点只是在说灵气。
毕竟行一到行三的修炼重点是“控制”，而实际上，练好控制灵气的前提其实是能够控制自己。
不沉溺玩乐，坚持每旧修炼，这就是溯真派大多数人都能在一轮甚至半轮内从行一升到行三的原因，他们都很自觉每旧修炼。
只有自己的遭遇，可能性太多，吴觉干脆去问人，如果问几个没法得出结论，再做问卷。
也不能排除，被恶灵影响。
正好，先问沈亦宣，也得聊聊神器的事。
吴觉敲一敲门，没有回应，隔音做得好，他听不见里面的声音。试探了一下，门在里面锁上的。
或许来的不是时候，吴觉转身要走，凌时却开门了让他进来。
吴觉第一次见凌时不再是面无表情，那不满的神情倒跟沈亦宣有些相像。
沈亦宣将倒置的茶杯翻转，倒两杯茶。
吴觉却坐下喝完茶也没说话，沈亦宣慢慢品着等。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被你牵连，你至少该告诉我神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不知道的为好。”
“我俩以前真的认识吗？你把神器交给我了我？”
沈亦宣抿着唇喝茶，茶却不见少。
“沈哥，我觉得知道的越多越好，知道的越多才能有对策，还是……你想害我？”
沈亦宣不言语。
吴觉一仰头又喝掉一杯。
以前他没觉得茶这么好喝，甘甜就像潮水淹没了沙粒般的苦味。
吴觉提壶给自己满上。
“那我猜猜，”吴觉看着沈亦宣，“凌时就是神器？”
沈亦宣没有特别的动作。
“神器在他体内？”
沈亦宣笑说：“你比我想象中的残酷。”
吴觉摊手：“如果是一个普通地点，我又不认识你，哪里能猜。”
“面具人是王家的。”
“王家？王瑞？”
吴觉从沈亦宣房间出来，满脑子琢磨着如果王瑞真的知情甚至是主使，那他该怎么做？
让自己脱离跟神器沾边的嫌疑，获取神器的信息甚至本身。
但如果沈亦宣在说谎，那他说这个谎的目的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肯说难道是因为原身真的跟他认识，原身知道神器特征，他怕自己记忆恢复？
至于沈亦宣怎么升的行四，他说是从沈家逃出来的时候。
凌时也是。
是真是假也不是现在能知道的，凌时的水平不可能只有行势，但他用了什么办法连门派都骗过？
王瑞不在房间，吴觉去问了卢冥和袁成贤，而后去长老住处问遍愿意答的长老。
但大家都说：“没什么特别的，练着练着就升阶了。”
啊？
如果只有长老这么说，他可能会觉得长老经历得多了所以不记得或者不觉得特别，但卢冥和袁成贤也是这样的回答。
吴觉怀疑自己想太多了，玄幻世界应该更简单粗暴才是。
结果问到元璨，元璨却又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我第一次吃到顶级厨师做的饭，那么普通的白米饭竟然可以被一个人炒得那么好吃，我当时觉得，这简直是仙人的法术，想再去盛一碗。但是，挤满了人。我那时比你还矮，又没力气，想起在街边听来的修炼口诀，试了一下，就固型了灵气盛来了一口饭。”
“口诀？”
“对，其实根本不用口诀，所以现在都没人会念了。”
“你还记得吗？”
“记得。格式是这样的：我欲什么什么，说心中所想，望什么什么，实际达成的景象，我执什么什么，能回报什么，最后一句就是‘念天地助我’。”
“欲、望、执……念？！”
吴觉拍案而起，这或许就是他想要找到的“规律”。
却忍不住先打趣了一句：“璨长，所以你现在变成了一个饭桶？啊不是，呃，厨余处理员。”
“哈哈哈哈哈，我说的执无剩饭。虽然口诀没什么用，但是……”
元璨用笑容代替了余下的话语。他乐意这么做。
“还有其他口诀吗？”
“我只听到了这一句。藏书阁应该会有书记载吧。”
灵气的固型和承重移动对应人本身，就是欲望与执念？
承重……这份执念能够承受着多大的重量？
“承重但没法移动，有这样的例子吗？”
“有啊，不少人都这样。你现在的承重跟速度是多少我看看……”
吴觉固型了一块板，元璨施压，固型板移动着，承起元璨整个人的重量还能比吴觉走路快点。
“怪不得元希不肯把你交给官方，看来是想收你为徒。”元璨笑。
“元希？谁啊？我都不认识他，他怎么就想收我为徒。”
“一个……成长速度跟你差不多的天才，嘶，虽然我更愿意称他为疯子。他一直在看着你。”
吴觉打了个颤：“突然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个跟踪狂……”
“哈哈哈哈哈哈……”跟踪狂这个字眼触发了元璨的笑点。
“你别光笑啊，璨长，控制、控制。”
“开心有什么好控制的？什么都控制只会害了你！”
“我现在想打你，我该不该控制？”
“问你的心。”
藏书阁，很可惜，没有吴觉想要的书。
找书的时候，吴觉还发现一件他觉得很不合理的事——藏书阁里没有某一类应该存在的书。
吴觉虽然对历史没什么兴趣，但是“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他还是知道的，古往今来人们都热爱记录一切。
但藏书阁却没有记录历史的书。
有，但每一本都非常严谨地在第一页甚至封面标明：纯属虚构。
吴觉不知道这些虚构中有多少真实，也不知道过于真实的会不会被“下架”，想从这些里找蛛丝马迹，好像没什么必要，至少现在没有必要。先不管了。
但是他顺手拿了几本感兴趣的。
因为是元璨告诉他藏书阁应该有的，所以他把元璨拉了进来一起找，顺便问了一下为什么没有记录以往事件的书籍。
“因为没有意义。”
元璨的回答出乎他意料。
“怎么会没有意义？我们能够参考以前的事，来改变现在和未来，学习好的地方，避免坏的。”
“就像四季轮回，日夜交替，改变不了，所以没有意义。”
吴觉拧紧眉头，他觉得这思想太危险了，“你们找出了四季轮回日夜交替的原因吗？你们尝试过努力改变吗？”
“无人能洞知天意！”
“我能！我的家乡，是因为自转和公转……反正把逻辑套在这里，假设有颗太阳，那这里就是……公转比自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