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刘湛无所求求追读

“那么,什么是期货呢?”

“期货,就是……另外的价钱。”

在李轩瑜期待的目光中,刘湛坏笑了一下,摆手表示自己累了,这种太费脑子的东西还是下次再说吧,活生生一副惫懒的样子。

吕俨倒也没有再劝,他纸上记录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童驹也不是很在意,所谓期货,听起来就是和商贾有关的事物,和他一个太监没有多大关系,而且均输法还没有正式推行,要查漏补缺也是将来再说,不必急于此时。何况看来以后处处要用到审计院,不如先把手头这摊子事弄好。

隔壁的赵顼倒是很着急,均输法是变法的第一步,是务必要成功的。有心想再递个条子过去让童驹问,就听见刘湛在房间里面大喊要睡觉了,让众人出去,只好作罢。

吕俨和李轩瑜自去户部人员住处,童驹在门口等了一会,就看见皇帝从隔壁房间出来,并不说话,只往审计院外走。

童驹连忙跟上,路上察言观色。

“官家,可是那刘湛说的话不对?”

“对与不对,并不重要。刘湛的思路清奇,正好拿来印证王学士的法子。朝中重臣都是道德君子,文章做的好,办法却没有几个。这刘湛所言再天马行空,朕也是愿意听听的。”

“那官家为何烦忧?”

赵顼长叹一声,“朕忧心无人可用啊。金銮殿上众正盈朝,却老气横秋。国家燕云未复,西夏难平,年年岁币,诸臣竟习以为常,甚至自以为功,言必称百年边境无事。

可这无事是用国家的钱买出来的,是在喝大宋的血。喝到现在,国库空虚,朕连让帝风光大葬都做不到,现如今朕住在这毒窝里,却连个迁宫的钱都没有。

小马儿啊小马儿,朕心寒啊。富弼文彦博司马光,个个皆看了宫册,看见了仁宗所有的子嗣都是早夭。他们明明看见了,在朝堂上却不发一言,不给出一个办法,天天就知道劝朕修身养德,厉行节俭,朕马上就要断子绝孙了,这钱还要省吗!

他们三朝老臣也就罢了,这刘湛也在朕面前不尽不实?”

童驹赶紧让四周的人走远些,然后跪下劝道。

“官家莫要动气,身子要紧。朝堂大事小马儿不懂,但这刘湛既然在后宫,官家若想用他,小马儿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给官家办妥了!”

“你一个,王学士一个,都是忠心又肯做事的,朕心甚慰。刘湛的事情你看着办,他的罪名并不大,你可自行处置,特事特办。

记住,下一次朕想听的时候,这刘湛,不可再说一半留一半!”

“小马儿记住了,小马儿记住了!”

赵顼点点头,亲自扶起童驹。

“童驹,如今宫里的人都在这延福苑,朕调了禁军来,欲在此对宫人实行军管。你要多多和禁军教头请教,学到这些法子,朕还盼着以后,你能带着朕的王旗,去西夏和辽国耀武扬威!”

童驹连忙赌咒发誓,又把赵顼送回大营,这才开始处理延福苑的大小事宜。好不容易有个空闲,正坐着喝茶歇息的时候,下人来报,说吕惠卿给吕俨刘湛备好了家用,放在了公公的外宅里,请公公有空的时候过去查看。

童驹停住喝茶的动作,突然想到最早拿捏刘湛的,正是这个吕惠卿。现在刘湛摆明了出工不出力,**又低,牵绊又少,真真是个滑不溜秋的铜豌豆。不如将问题扔给吕惠卿,看他如何处理。

想到此处,童驹吩咐到。

“将那些家用原路退回,再去请吕大人到**居喝茶。”

……

“所以童都知是想知道,如何让这刘湛为你所用?”

**居里,吕惠卿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着问童驹。

“刘湛无非一介罪囚而已,童都知又何以如此记挂?”

“吕大人,那小黄门可还没死呢。”

“哦?什么小黄门?”

“吕大人自己知道。”

吕惠卿盯着童驹看了一会,又笑笑不说话。

“吕大人,我与那刘湛接触也有几日,他根本就不善词藻,怎么可能写出当日让官家震怒的供词?更何况那小黄门颇懂些文字,才会被派去取刘湛的口供,又如何看不出供词冒犯天威?他难道不知道这供词交上去,自己难逃一死吗?”

“童公公,吾乃朝廷命官,并不关心宫中之事。”

“呵,你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觉得那小黄门身为死士,必不可能将你招供出来。又兼官家急求变法人才,你与王学士关系匪浅,官家轻易不会怀疑你。甚至你还准备了后手,谁拿这事来要挟你,必定被你反咬一口,对也不对?”

童驹盯着吕惠卿说道。

吕惠卿并不答话,低头喝茶。

童驹见状,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吕大人,你我都是官家的人,本该相互扶持。吕俨抄首给清嘉郡主的诗都能写错,我可是好心帮他更正了。我对吕大人的扶持之心,吕大人可曾感觉到?”

“哈哈,吕某能与童都知结交,正是心中所愿。你我皆为官家效力,何来相互扶持一说,莫非都知欲结党乎?我辈只是为求官家满意,相互沟通,以便成事而已。”

“吕大人说的好!现在官家欲成之事,就是让这刘湛为朝廷所用。”

吕惠卿点点头,捋捋胡须,点出几个难处。

“刘湛此人身有隐疾,都知可已知晓?”

“似乎并不畏疼?”

“这只是其中之一。我曾经用做坏的盐水鸭试过,寻常人难以下咽的鸭子,他面不改色的吃完了半只,似乎是尝不出味道。”

童驹有点牙疼,上一个不在乎美食的还是王安石,朝中有名的执拗性子,也就是与官家意气相合,才能为官家所用。早在仁宗朝间,这位王学士可是直接要罢官不做的。

“再一个,这刘湛家无余产,与叔父家也无多少来往。倒是与书院的夫子和同窗友情深厚,故都知才会想到,让吾家吕俨进宫钳制刘湛,是也不是?”

童驹点点头,吕俨来到宫里后,刘湛确实话多了很多,但性子也更跳脱了。吕俨肯定是管不住他的。正在想着,忽然发觉吕惠卿没作声了,赶紧抬头。

“吕大人?”

“我有一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且问无妨。”

“都知身为……宫里人,似乎并不清心寡欲。”

童驹笑了,世人都以为宦官被阉了,就应该无欲无求,简直笑话。实际上,压制了某方面的**后,其他方面的**反而会暴涨,历史上有名的宦官,背的最多的骂名就是穷奢极欲贪恋权力,一旦掌权,往往比朝中大臣更加肆无忌惮。

“吕大人说笑了,人说按下葫芦浮起瓢,又不是只有……”童驹突然反应过来,“吕大人是说,刘湛同样是人,既然不喜欢美食,那必然在其他方面有所求。是名?是利?还是……女人?”

吕惠卿摇摇头,这些都是常人所求,刘湛最鲜明的需求只有四个字。

“好为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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