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归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晚上六点多的时候，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
“妈——”
陈瑛女士没来，喊来了沈丛辉：“叫你妈干嘛？”
沈于归心说爸也行，他揉了揉肚子，问：“有吃的么？我饿了。”
“已经准备做了，还没做好。”
沈于归：“……”
“哦，那咱家有零食吗？我今天中午也没吃饭，好饿。”
陈瑛女士从外边回来，提着条杀好的鸡。
“老沈快，去把鸡炖上。”
沈丛辉去接老母鸡了，没回答沈于归的问题。
沈于归只好再对着陈瑛女士说一遍：“妈，我饿了，咱家有吃的吗？”
“饿了？等会儿饭马上就好了，你要是实在受不了，”陈瑛女士翻了翻包，翻出了两颗糖，“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刚找零人家给的。”
沈于归沉默，这两颗糖能顶饱么？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沈于归拆了两颗糖一起丢进嘴里，陈瑛女士放下包，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说：“不烧了。”
“待会儿你爸炖好母鸡汤你多喝点儿哈。”
“嗯。”沈于归点点头。
沈丛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给他用体温计量量，别用你手测。”
陈瑛女士撇撇嘴，又跑去拿体温计。
沈于归乖乖把体温计夹到腋下，嘎吱一下咬碎了一颗糖。
陈瑛女士忽然想起来鹿梨，问沈于归：“你们第一节晚自习几点下课来着？”
沈于归想了一下，回：“我记得好像是七点半。”
陈瑛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六点。
“那正好，等梨梨放学回来鸡汤正好熬好，他上学她也得补补。”
沈于归：“……那我也不是说退学了。”
陈瑛女士立马笑了，沈于归吃醋她就觉得好玩儿，但小公主吃醋就得哄。
“好好好，你多喝两碗，行了吧？”
沈于归：“……”
跟哄小孩儿似的，谁稀罕。
然后，晚饭的时候，鹿梨因为在学校吃过了，只喝了鸡汤，一碗喝完又被陈瑛女士盛了第二碗。
沈于归默默盛了自己的第三碗，第四碗。
说多喝两碗就多喝两碗，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也不能少。
鹿梨：“……”
吃完晚饭，陈瑛女士忽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搬出来两件快递。
她中午回来的时候顺道拿的，看上边写的是字帖，两件都是，一份英文，一份中文。离谱的是，每一种后边数量都是x10。
陈瑛：“……”
新型败家方式？
她问沈于归：“你买字帖干嘛？”
沈于归本来肚子有点儿撑，整个人有点儿懒散地歪在沙发上，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他兴奋地把快递扒拉到自己面前，在对面鹿梨惊恐的目光中缓缓拆开快递。
“这不是给我买的，这是给我亲爱的梨梨妹妹买的，你不是说让我监督她写字嘛，我立马积极响应领导的政策，这不就买了字帖。”
想起这事儿陈瑛女士就有点儿尴尬，心虚看了一眼鹿梨。
鹿梨捕捉到她的目光，立马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向她求助。
陈瑛女士觉得自己得有点儿原则，毕竟鹿梨的字确实得练。
“梨梨听话啊，练练字，咱每天就抽十来分钟写写字帖，不花时间的，哈。”
但她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沈于归这做法太欠揍了。
安慰完可怜的鹿梨，她又来说沈于归：“你也是，怎么想的，练字哪有像你这样一次买十份的？有钱没地方花了？”
沈于归诡辩：“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练字是个得坚持的活动，十本都算少的了，你忘了我小学的时候，你直接给我买二十本字帖的时候了？”
对此，沈于归颇有怨言。
虽然他确实练了一半手好字，但那个时候痛苦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他每天看着摞成堆的一模一样的字帖都快吐了。
好不容易才练完。
当然也要让鹿梨感受一下了。
他冲鹿梨龇牙笑。
鹿梨：“……”
陈瑛女士没想到，这还是她埋下的因，顿时无能为力地看了一眼鹿梨。
鹿梨噘了噘嘴巴，气鼓鼓瞪了一眼沈于归。
她说：“你这也是二十本了。”
沈于归继续笑，随后老神在在道：“不不不，你不能这么说，你这个主语不对，你得说‘我’，毕竟这二十本字帖是你的。”
他把字帖从包装里拿出来，整整齐齐二十本字帖一股脑推到鹿梨面前。
“加油哦”
那语气，沈丛辉都看不下去了，踢了他一脚，说：“病好了就去补作业，跟梨梨回家写作业去。”
沈于归顿时惊恐：“爸！我还没好呢！”
陈瑛女士补刀：“我觉得你好了。”
这次换鹿梨龇牙笑。
她说：“我把老师新发的卷子给哥哥带回来了呢。”
沈于归：“……”
最后，大病初愈的沈于归被打包丢进了对门。
……
……
“我不写，我看你写字帖。”
沈于归一脸大爷相，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生气。
哪有专门带卷子回来的，他又不是缺课很多天。
鹿梨默默从里掏了一张又一张卷子，一共六张。
“不是吧？今天又发六张卷子？”
“啊……不是，”鹿梨又抽回来三张写的差不多的，“这三张是我的。”
沈于归心说，就算是三张他也不想写啊！
“快写吧，我快写完了哦，哥哥”
沈于归笑得勉强，回她：“妹妹快去练字吧，二十本字帖在等着你呢。”
鹿梨：“……”
两个人互相伤害够了，各自开始练自己的。
像是较劲儿一样，他俩谁也不理谁，就奋笔疾书，像是输得那个有惩罚似的。
但事实上，两个人写的东西都不一样，又怎么比较输赢呢。
沈于归做了大半张物理试卷的时候，鹿梨终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写完了两张字帖。
一张英文，一张中文。
她掀开纸张，看着上边自己描出来的字体，顿时觉得满意极了。
真好看，马上她就可以不剁手获得沈于归的右手写字技能了。
她心情好了很多，于是对沈于归说了具体作业通知。
“你不用那么着急写的，物理试卷老师周四才讲，数学试卷老师说当做大题专项训练做的，只做大题就可以，顺着周末作业讲，周末的两张卷子讲完就讲这个大题，什么时候能讲到我也不知道，英文的话，老师说只做完形填空、选词填空和改错，明天上课就讲。”
沈于归：“……”
弄半天，他做了个最不着急的。
他气的牙痒，啪一下摔了手上鹿梨的笔，看着鹿梨手上的字帖，说：“描的不过关，重新描。”
鹿梨顿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