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如此守城

公孙瓒急领兵赶奔北门,却见四野寂静,将委屈的文则劈头盖脸臭骂一通,悻悻回营。

回到营中,公孙瓒再无睡意,熄灯独坐帐中等候消息,或许几次试探之后,守军会发动雷霆一击。

隐没在黑暗之中,紧握宝剑,既怕吕布杀来,又怕他不来!

天色大亮,刘谶来到帐中,见公孙瓒双目赤红,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那里直喘粗气。

“大哥,此乃刘和疲兵之计,他知道良乡小城,根本守不住,不叫我们全力攻城。”

“嘿嘿,我有五万精兵,刘和必死无疑!”公孙瓒站起身来,活动筋骨,浑身爆豆般作响,冷声道:“某今日必杀此儿!”

平明时分,士兵已经吃喝完毕,除了昨夜巡营的,其余人马再次攻城。

昨夜公孙瓒军被连番折腾,本就睡得不踏实,全都士气低迷,打着哈欠,但看到第一批冲到城下,竟顺着云梯爬到城头,不由精神大振。

虽然登城的士兵都被守军砍翻,掀下城来,但足以说明城中器械不足,守军已经支撑不住。

公孙瓒大喜,传令道:“先登城者,赏百金,得刘和首级者,封千户侯!”

一声令下,全军士气大增,两波人马同时冲锋,嗷嗷叫着涌到城下,争相爬城。

一时间良乡四面城墙上,云梯排的密不透风,士兵如蚂蚁上树,密密麻麻向上攀爬。

城上只有稀疏的箭矢,零星火把,根本无济于事,眼看大军只剩三分之一便可登城,吕布等将已经拿起武器准备近战。

公孙瓒握紧拳头,大吼道:“刘和,这次你死……”

话音未落,忽见城头上出现无数黑巾蒙面的士兵,抬着腰身粗细的木桩,从城墙上抛出来。

那些木桩翻滚下来,才发现里面中空,竟是木槽,不知装着什么东西,劈头盖脸浇下,一片绚烂的金黄色。

登城士兵初时还在惨叫,很快变得静寂无声,一个个捂着口鼻,扭头往回便跑,有人边跑边吐,臭气熏天。

有人边跑边哭,登城时仰头呐喊,七窍都被灌满,情绪崩溃,再用手抹眼泪,哭得更伤心了。

“这是……便溺?”公孙瓒迎风闻到味道,顿时脸色大变,捂住鼻子。

刘谶迎风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不错,正是屎尿。”

“混账刘和,卑鄙无耻!”公孙瓒破口大骂,见登城的士兵跑回,个个身上沾满污秽之物,不由犯恶心,摆手道:“滚开,都滚远些!”

“虾仁,居然还有虾仁?”刘谶忽然瞪大眼睛,指着一名士兵脏乱的头发,拂尘乱抖:“刘和何来这上等粮草?”

自从督造易京,钱粮紧张,他们已经许久不曾吃过鱼虾了,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呕——”公孙瓒一阵干呕,传令暂且退兵。

良乡城下,转眼变作一片粪坑,臭不可闻,公孙瓒军全军狼狈,回到阵中被全军嫌弃,全营混乱。

城头之上,吕布等人都戴着口罩,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才知道那些木槽的用意。

原来刘和昨晚让守城士兵大小便都在城上解决,全放在木槽中,又用煮过的屎尿浇灌,发酵了半夜,早上起来时城上已经臭不可闻。

等敌军登城时全部抛下,谁知这东西威力竟比箭矢、火油还大,敌军扭头就跑,全军溃败。

“这也行?”吕布万没想到还能如此守城。

成廉瓮声道:“好是好,就是有点脏。”

吕布却摇头道:“俺要早想到此计,李傕、郭汜焉能杀进长安?”

魏续从东门跑过来,急吼吼说道:“主公,木槽用完了,还得准备一批,我马上带人去拆房梁。”

“不必了!”刘和摆手道:“此计虽能退敌,但不能伤敌,治标不治本,只是争取时间而已。”

公孙瓒命那些士兵到沼泽清洗干净,中午过后城下已经半干,又传令攻城,臭归臭,但战争不是儿戏,绝不能给刘和喘息之机。

下午公孙瓒军又发动猛攻,所有冲车俱已报废,但还是未能冲破城门,虽有人登上城头,但都被守军杀死,功亏一篑。

弹丸之地,却束手无策,公孙瓒暴跳如雷,吕布四将的实力他都领教过,有他们守城,就算登上去,要突破也难如登天。

等到夜幕降临,春风渐紧,疲惫不堪的士兵早早歇息,有人身上臭味还未洗净,久久难以入眠。

到了半夜,先是南门又响起鼓声,公孙瓒坐起来听了半晌,又倒头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约又响起鼓声。

公孙瓒军连攻两日,昨夜又没休息好,此时个个懈怠,听到鼓声也习以为常,翻个身再次睡去。

一夜鼓声不时响起,初时守军还有些反应,后来个个昏昏欲睡,到五更时分,四野一片安静,守军也放松警惕。

东方微微发亮,晨风呼啸,良乡北门悄然打开,吕布带兵疾驰而出,后面跟着赵云、张辽,出城后分为三队,直扑北门文则大营。

沉闷的马蹄声如狂风怒吼,直到靠近敌营,守门的士兵才有所警觉,抬头看时,吕布正如一团烈焰,滚滚而来。

“快,敌——”才张口,一支箭如飞而至,正中咽喉。

另外也有三名守军中箭,其余惊慌奔逃,大叫擂鼓。

吕布一马当先,赤兔飞跃而起,如腾云驾雾一般,竟直接飞过营门口的栅栏,落入营内。

砰——

马蹄落地,方天戟便横扫过来,两名惊慌失措的守军连同栅栏,都被扫飞,后面成廉、宋宪领兵长驱直入。

闹哄哄的守军叫嚷而来,看到竟是吕布,掉头便跑,营中大乱。

直到此时,许多守军还以为虚张声势,都在帐篷之中,许多人还未起身,就被骑兵冲入帐中,乱刀砍死。

文则刚睡着不久,也听到鼓声,但并未在意,直到亲兵冲入帐中将他摇醒,才知敌袭,急忙披挂出帐。

只见东面已经起火,浓烟滚滚,头盔还未戴稳,便见吕布催马杀到,来不及取兵刃,爬上马背便走。

“吕奉先来也,谁敢挡我!”吕布催赤兔在营中横冲直闯,所向披靡。

文则吓得头也不敢回,狂踢坐骑往西门逃窜,迎面正好碰到刚去西门放火归来的张辽,猝不及防,手中又无兵器,被一刀斩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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