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奇耻大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易水大营中,袁绍的咆哮远远传来。

早上探马来报,已将吕布成功诱进草淀,马陷淤泥,插翅难逃,袁绍喜不自禁。

虽说文丑受伤,但只要除掉吕布,也无关紧要,命人布置酒宴准备庆功。

刚看过文丑伤势,命人送回邺城养伤,哨马便接连急报,赵云出兵救援,大杀四方,形势急转直下。

还未来得及增兵,麹义已带残兵败将回营,十面埋伏被八百人冲散,令袁绍无法接受。

此时袁军大营已经一片震动,败军回营,为保颜面,说赵云人马如有神助,来去如风,刀枪不入。

并郑重告诫同僚,若再见白袍军,务必要让开,否则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若不如此解释,五万人被八百人追得满地乱跑,否则岂不被人笑死?

白袍军神勇,再加上刘和先前的种种传言,袁军更加确信,刘和乃天命之人,不可战胜。

正传得沸沸扬扬,许攸和淳于琼也回营复命,袁绍冲上前揪住许攸衣领,低吼道:“吕布究竟如何走脱?”

许攸忙解释道:“若非赵云来救,吕布必死无疑。”

“赵云有三头六臂不成?”袁绍大怒道:“先前刘和便渡河劫粮,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为何不做防备?”

许攸言道:“此亦非吾计不成,而是用兵失误,请主公明察!”

袁绍扭头瞪着淳于琼:“颜良、文丑武艺绝伦,怎会不敌吕布、赵云?定是汝又因酒误事,用兵不当。”

淳于琼忙道:“若非张郃不肯用命,不听指挥调度,纵然赵云来,也救不走吕布。”

“哦?”袁绍双目微眯:“究竟发生何事?”

“这这……就是张郃几次失误,才造成大败……”淳于琼低头慌乱解释,推了一把许攸:“请军师说明。”

许攸无奈叹道:“两军对敌,本该上下齐心,文武相和,大丈夫要有所担当,你我既为主帅,败则败矣,又何必牵连他人?”

淳于琼急道:“军师,事到如今,就不必袒护他了吧!”

许攸蹙眉道:“如此岂不被人笑我等推卸责任,诋毁同僚?”

袁绍沉声道:“你只管如实交代,某自有决断。”

许攸故作为难,沉吟片刻言道:“吾先命张郃沿河埋伏,若能成功,颜将军便可领兵转回,早将吕布围杀,谁知张郃一触即溃,竟未能阻止吕布片刻。”

袁绍微哼一声:“然后如何?”

许攸又道:“吾早料吕布勇猛,前方已有准备,故留张郃守大营,此时就算杀不掉吕布,也能保住大营及辎重,谁知张辽袭营时,张郃竟又临阵脱逃。”

袁绍大怒道:“好个张郃,竟是如此无用之徒!”

许攸又道:“此时张郃若听吾计,整顿残兵随后支援,亦能劫杀吕布,但他认为吕布大军尽出,范阳空虚,执意要去取城,结果弄巧成拙,城未拿下,反叫吕布走脱。”

袁绍气得咬牙切齿,看向帐外:“张郃现在何处?”

许攸抱拳道:“张郃自知犯下大错,不敢来见主公,正驻兵高阳。”

袁绍传令道:“来人,将张郃押赴大营,辕门处斩首示众!”

逢纪大惊,忙劝道:“众将受伤,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请主公息怒。”

袁绍怒道:“先前麹义兵败,未加治罪,以致此战将士不战而走,张郃屡次三番临阵脱逃,若不斩首以正军法,今后如何统兵?”

淳于琼、许攸也假意求情,被袁绍轰出帐外,二人相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二人走后,袁绍慨然叹道:“经此看来,许攸也只是纸上谈兵,名不符实。若某用兵时,早已沿河布下伏兵,颜良、文丑只出一人,可将吕布首级取下。”

逢纪言道:“事已至此,悔之无益!然此战八百破五万,古之未有,恐为天下人所笑,有辱主公威名,当速做补救。”

袁绍凛然一惊,急问道:“元图有何对策?”

这要是传出去,冀州上下怎么看?

公孙瓒怎么看?

袁公路怎么看?

老朋友曹操怎么看?

各路诸侯、天下人又怎么看?

四世三公威名扫地,还如何号令群雄,争霸天下?

逢纪言道:“可免二人之职,罚其俸禄,叫天下皆知此战与主公无关。”

“本就与我无关!”袁绍怒哼一声,又传令免去淳于琼、许攸之职,让二人先回邺城待命。

逢纪献策道:“此战损兵折将,对三军打击极大,需用一场大胜提升士气,当急攻易京。”

袁绍也急于挽回颜面,蹙眉道:“此时去攻范阳如何?”

逢纪言道:“刘和已取幽州,又有吕布、赵云相助,难以猝除,今公孙瓒苟延残喘,弹指可灭,斩此獠足以重振声威。刘和不能为父报仇,必大失人心,再顺势取幽州不迟。”

袁绍深以为然,此时袁熙已拿下渤海郡,遂调郭图至帐前听用,任为参军,命沮授领兵到高阳,以防刘和趁势南下。

许攸二人被赶出大营,气骂道:“哪个小人进谗,害得我又破财?”

淳于琼叹道:“有张郃顶罪,你我免于处罚,便是万幸了。”

“你不知道,此举断我好大一笔……”

许攸顿足捶胸,忽然扯住淳于琼衣袖,将他叫到一旁,低声道:“此举恐断你我性命。”

淳于琼笑道:“主公已将我等免职罚俸,便不会再追究此事,大可放心!”

许攸急道:“你我尚在军中,便被人进谗免职,若张郃回营向主公解释此事……”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淳于琼脸色大变,谎报军情也是大罪,再加上先前错误,袁绍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许攸冷声道:“唯有张郃畏罪潜逃或自杀,才能保你我平安。”

淳于琼急道:“可先生叫我命张郃守高阳,今我已被免职,如之奈何?”

许攸言道:“吾料张郃必不甘束手就擒,将军可派心腹之人扮作军卒,前往高阳报信,趁机逼反张郃。”

淳于琼忙叫来一名随从,言道:“此乃吾心腹家将,先生尽管吩咐。”

许攸捻须打量来人,又看看淳于琼,见二人眉眼相似,蹙眉道:“可机敏否?”

淳于琼急道:“唉呀,先生放心,此乃吾侄,军中之事多由他代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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