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漪就屈腿蹲在时翊身边，在陈敬南说完那句话后，她明显看到时翊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连呼吸都沉了许多。
原来他在这跟人喝得死去活来，是为了那个宋家千金啊。
忽然间她觉得蹲得太久，腿有些麻木了，站起来时骨头缝里跟有千万根银针扎进去一般。
陈敬南这人再浑不吝，也不爱为难一个小姑娘，他摆摆手，让乔漪赶紧离开。
出去时，不曾想身后又追出来一个人。
是秦湛。
“秦律师还有事？”她抬手看了眼表，眉眼清润冷静，“我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
秦湛其实对于她出现在“金沙”做侍应生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时翊和乔漪两人关系的人。
今晚时翊的反常，他倒不觉得像陈敬南说的那样是因为宋雪姿。
他淡淡一笑，“就说两句话不会耽误你太久，你在这里工作，时翊知道吗？”
乔漪摇摇头，“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过他现在应该知道了。”
秦湛不解，“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缺钱？”
乔漪的处境秦湛多少知道一点，寄人篱下总会受制于人，不然她也不会和时翊纠缠在一起。
“我奶奶前两天腿摔伤了在住院，我朋友说这边工资很高，所以过来试试。”乔漪也没想瞒着秦湛，反正告诉他跟告诉时翊是一样的。
那就是缺钱了，秦湛点点头，“如果你需要钱为什么不告诉时翊，他未必不会帮你。你在这里工作，钱多但不一定好挣，不怕遇到什么麻烦吗？”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唇角扯出一抹笑来，“我告诉他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睡完再要钱，我又不是卖的。”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湛讪讪一笑，却被乔漪打断了话。
“我知道秦律师是好意，或许你会觉得我又当又立，但你们不在我的处境中，不会懂这种无能为力却又要死死挣扎的感觉。”
说完她察觉到眼眶有些湿润，深吸了一口气，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要去工作了，再见。”
十二点钟乔漪准时下班，她跟周特打了声招呼，然后打车回家。
到家时都快一点了，下了出租车，乔漪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往小区楼道里走。
她住在三楼，走到二楼时就闻到楼梯间有股淡淡的烟味。
到了家门口，果然楼梯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指尖还夹着明灭可见的烟头。
楼梯间装的是声控灯，她上来时灯亮了，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紧紧皱着。
嗓音沙哑又低沉，“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起身时可能因为眩晕，他脚步踉跄了下，乔漪怕他摔下去，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时翊扯了扯唇，“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乔漪不跟他呛，拿出钥匙开了门。
她进去了，他却还站在门外，大高个杵在那儿。
她眉梢微挑，“你要是不进来就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你，别坐在楼道里跟鬼一样吓人。”
“……我在等人。”
“等谁？”她下意识反问。
“乔漪。”
“……”
她握紧了拳头，这个死醉鬼，到底是谁把他送过来的？
废了好大一番劲乔漪才把人拽回家，时翊搂着她两个人摔倒在沙发上，可能是后背硌到了扶手，他痛得闷哼了声。
她连忙起身问他有没有事。
时翊缓缓睁开眼睛，湛黑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影子，她的长发垂落在他颈间，两人呼吸交缠，四目相对，暧昧如同电石火花纷乱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