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庆尾声

重生在火红年代的悠闲生活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九章大庆尾声当着郑胜利的面,李源将三罐酱泡菜、两双靰鞡草鞋、一方羊皮,还有几个……看大小是鸟蛋?应该是腌的,不然这会儿哪有鸟蛋啊。

一一放进了帆布包里。

另外就是一堆书……

郑胜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刚才可是大包小包拿着走的,就送你这?”

他左右看了看,就这么小小一间屋,简单干净,也没别的东西了。

李源笑道:“人家送了好些东西,有人连家里压箱底儿的宝贝都拿出来要给我,我能要吗?就挑拣了这几样,不错了,礼轻情意重。再说人家也非要送好礼,是咱不敢收,但情分得领。”

郑胜利“嘿”了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看来这人,只要别得罪,就是个好人……索性不提这茬,笑道:“听说哈市那个病人跑来找你看病来了?小李,啧啧啧,你可真是要出大名儿了。这病人打四九城来,在冰城也找了好些名医,中的西的都有,一个没成,最后奔你这了。这你要是都看好了,往后四九城医学界,你都算是有名号的了。”

李源道:“郑主任,您虚抬了。谣言止于智者,我治些常见病还行,这种疑难杂症,只能碰运气。外行不知道,难道您还不知道吗?这疾病,三分之一是不用治,自己就能好的。还有三分之一,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治不好的。最后三分之一,是医生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病,能不能好,全靠运气的。

医生能起的作用,真没有那么大,也没见几个医生是长寿的,都是病死的。

再说了,就算治好了又如何?现在医院里地位最高的,是外科医生,不是内科,更不是中医。”

郑胜利乐道:“你小子看的还真透彻。怪不得要改行当西医,眼力见儿真行。是啊,就算救了那么一两个疑难杂症有什么用,除非给了不得的大人物治……人家手术台上一个小时办的事,内科得用仨月不见得好,中医嘛,嘿嘿嘿。小李,什么时候考执医证?”

李源道:“明年吧。”

郑胜利笑眯眯道:“拿上证后,是想当外科还是内科?内科的话到我这怎么样?咱们也算是有交情了,我也知道你的能耐,不会埋没了你。不过你指定要上手术台,也好,年轻人嘛,前途最要紧。”

李源笑道:“我主修药剂学,去药房工作,当个药剂师。”

“……”

郑胜利眼睛瞪的跟牛蛋似的,哑口无言。

药剂师,像大庆这样的地区级医院都没有。

就那么几种药,青霉素都是高级的了,医生护士就能办,还需要什么药剂师?

也只有在大城市有实力的医院里,才会在药房配备上少数药剂师,还跟医院里的隐形人一样,不知道的以为那就是个护士。

郑胜利闹不明白,一个前途无量的医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李源也不解释,等再过几年,倒霉的都是风光人物。

有时候他觉得很有意思,国人好像一直都喜欢造神,然后再亲手毁掉。

从古至今,几乎没变过。

这几年风光无限的人物,如时传祥,过几年要多惨有多惨。

王进喜能例外,大概是因为石油实在太重要的缘故,特别是在风云跌宕的年代里,能换回来大量的外汇,维持经济稳定。

但也就一个王进喜了。

其他各行各业,几乎所有的风云人物,基本上都被打倒。

李源要是按照现在的路数发展下去,到时候非得倒大霉不可,所以去药房好好苟几年悄摸做几年试验再说。

郑胜利一只眼高一只眼低的打量着李源,总觉得这小子,可能有怪癖,不走寻常路。

……

“嗯……”

“嘤嘤……”

陆朵朵觉得自己要死了,以后再没脸见人了,哪怕身上还穿着一层秋衣,可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推拿按摩时,随着力度逐渐加深,她差点把嘴唇咬破了,都没忍住哼出声来。

高卫红在一旁面色也隐隐古怪,李源倒是有些无奈,喝道:“忍什么?该哼就哼,正常生理反应。换个男人也一样。”

高卫红道:“男人也这样?”

李源道:“你身上酸麻酸麻的,你也一样。男人又不是木头桩子,肯定也如此。别说人了,换个小猫儿在这也一样,所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有了这话,陆朵朵叫的不再是那种极度压抑的猫叫声了,虽然仍听得出忍耐,但却好多了。

这次推拿做的比较轻松,因为一身骨头,李源都没怎么敢用力。

但做完后,陆朵朵却觉得浑身舒泰,犹如漫步云端。

高卫红看出陆朵朵脸上的笑意,心里大为高兴,追问道:“源子,什么时候针灸呀?”

她觉得成为朋友后,称呼也应该变一变。

再同志同志的叫,显得生分。

李源自无不可……

他道:“一会儿我先稍微烧一回山火,再辅以留气决稳一稳。朵朵现在的状态是虚不胜补,承受不住大补,只能循序渐进,一点点温补。等这次针灸完后,你们就可以回家好好过年了。等回京之后,再好好治,本来就是急不得的事。”

陆朵朵已经坐起来了,身上穿一件薄秋衣,身前和李源差不多一样平,感觉可以以兄弟相称。

李源叮嘱道:“按时作息,别东想西想……”

陆朵朵小声道:“睡不着怎么办?”

李源呵呵道:“那就做数学题。”

“噗!”

高卫红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问李源道:“你怎么知道朵朵数学不好的?”

陆朵朵羞不可耐道:“卫红姐……”

高卫红忙绷住不笑,强忍着,道:“听到了吗?这是李大夫开的灵方,回去试试。”

陆朵朵不理她了,李源开始替她针灸。

高卫红劝道:“源子,你那么多侄子侄女,学习又都不错,干吗都报中专啊?上大学也很好啊。大学的教育,还是要比中专深的多。”

李源淡淡道:“供不起了。”

陆朵朵讶然的看向他,高卫红也不解道:“大学生每个月都有补助呀,又不用交学费。”

李源笑了笑,道:“大学不用,高中用。农家子弟,而且家里还那么多孩子,能供到初中的都凤毛麟角,读中专还是读高中,几乎都是无需选择的事。大部分农家子弟,都是读上两年小学,认得自己的名字,就回家种地,帮衬父母了。”

高卫红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看你妻子应该出身大富之家,怎么不帮衬一下……”

陆朵朵都不忍心了,责怪了声:“卫红姐……”

李源洒然笑道:“别说我没占过我岳家的便宜,我媳妇儿跟了我后,都成天吃粗粮窝头。中专已经很不错了,能学到东西,也是干部身份。”

五六十年代的中专要多香有多香,就算再过二十年,中专依旧含金量十足。

这个话题仿佛一下显示出了巨大的阶级差异,让气氛略显尴尬。

像她们两人的家庭出身,和她们身边的朋友,好像从没想过能不能上得起学的问题……

李源倒是坦然,人家老子用命堆出来的天下,子女享福没啥不行的。

李幸当了他的儿子,不一样掉进蜜罐里享福?

大丈夫凭三尺青锋立不世功,所求者无非封妻荫子,无可厚非。

只要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普通百姓就行,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枯骨的亲人,大多都是普通百姓。

针灸完后,李源问陆朵朵道:“有没有感觉舒服一些?”

陆朵朵点点头,看着李源道:“谢谢你,源子哥哥。”

她比李源小四岁。

李源微笑道:“回去后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用中医的说法,耗费过多的神思伤肝。西医方面,也说想法太杂太悲伤,会引起副交感神经的紊乱,对身体不利。如果觉得控制不住思想,就看看书,不求甚解的看。什么时候困了,倒头就睡。睡眠永远是最好的恢复元气的方法,比任何良药都好。”

陆朵朵郑重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源子哥哥。”

李源给个建议:“朵朵,还是叫源子哥吧。我周围所有人都这样叫,突然多个哥字,我听着有些不得劲……”

高卫红哈哈笑了起来,陆朵朵面红耳赤。

李源赶人:“快走吧,回去陪家里人好好过个年。回见。”

“回见!”

高卫红握手,又补充了句:“源子,很庆幸来的时候能遇见你,很高兴我们能成为朋友。”

李源点头:“我支持你的想法。”

高卫红:“……”

陆朵朵咯咯乐了起来。

……

“沃日!”

“艹!”

“我了个大艹!”

杜尔伯特草原上,李源全身汗毛炸起,手里宝剑早已换成了六合大枪。

他的对面,是一只快三米的成年东北虎!!

李源不解,这样的大虫不应该都在大兴安岭那边的林区里面吗,怎么会跑大庆来?

难道是追逐黄羊群过来的?

这玩意儿实在太猛了,李源自觉已经登堂入室的身法,在它面前将将只够勉强招架。

手里宝剑差点没给一爪子拍飞。

武松打虎听着过瘾,但这会儿亲身面对后,李源总觉得那是吹牛逼。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大虫不仅快,一阵风似的,还猛,力气大的惊人。

李源空间里也有一把猎枪,可根本没法瞄准,没机会。

要不是还带了这把长达三米二的大枪,张冬崖压箱底的宝贝,今天还真就危险了,估计只能把空间里的手榴弹拿出来应应急。

现在公社的民兵连里啥都有,李源二哥是民兵连连长,弄几枚手榴弹轻而易举。

但眼下还不是时候,眼下这种极致甚至面临生死的对阵感觉,让李源全身血液沸腾,身体都隐隐颤栗。

他有直觉,只要今晚能亲手打死这条猛虎,武功上就能有一个大的突破。

练拳三年,今夜或许就是由明劲突破暗劲的机会!

手中大枪横握,大枪是椆木打造的,天然长成的笔直树木,整根打磨成枪杆。

一般人都听说大枪是用白蜡杆做的,其实真正的好枪从来不用白蜡木,因为枪杆超过三米的白蜡会塌腰,硬度不够。

黄皮白蜡想打磨成枪杆,要用桐油浸泡。

入门用的白蜡杆,是用来“找手”的,让你的脖子上的筋通过肩膀“找到”你的手腕,而不是真的用白腊杆就可以成六合大枪的势。

这些知识,非真传不可知。

李源将六合大枪抖出团花来,逼的东北虎不敢近身,这大虫跟一阵风一样,让它贴近了,太凶险。

可老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法子,拼体力人类怎么可能拼的过猛虎?

李源一边喘息,一边微微后退,看模样,似乎是生出退意了……

但生性残忍的老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没受伤还行,老虎嘴角之前被剑豁出一个口子,正处于暴怒状态,双腿稍稍低伏前行,保持随时猛扑的姿势,步步逼近。

李源看起来越来越惊慌,甚至绝望,握枪的手都开始抖了,脚步也微微踉跄,但还是嘶吼着舞动长枪,将东北虎逼退稍许。

老虎土黄色的眼睛在月夜下看起来森然冰冷,李源总觉得这畜生眼里有些戏谑,似乎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哀嚎。

李源随它心愿,连连咆哮,似乎想用吼声惊退它。

等看到老虎居然缓缓坐在那不动,只是拿眼睛盯着他时,李源忽然拖着枪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老虎“嗷呜”的一声兴奋咆哮,李源“妈耶”一声,脚下似乎也不稳,一个踉跄,看似就要倒地,身子塌向一侧,然而就在老虎兴奋的猛然跃起扑来时,李源似倒未倒的身体原地一个转圈,手中几乎跌落到地的大枪猛然抖起,枪头血色红缨瞬间炸开,枪头斜刺冲天,迎向飞扑而来的猛虎,在猛虎强扭身躯准备落地躲避中,李源用尽全身气力,“呔”的一声,大枪迅若惊雷般破入了猛虎的腹部。

李源却并不停歇,撒手长枪,不等猛虎带着枪杆跌落,脚下八卦步快若游龙,几步闪身向前,手中双拳轰然砸中猛虎双耳,后在老虎厉啸嘶吼中,脚下旋转,绕其身后,双拳如炮拳拳轰至猛虎腰间。

学武数年,心中积攒了不知多少狂躁之气。

身处这惊雷激荡的年代,步步小心,为求自保,处处隐忍,心中也藏了不知多少不平气。

今日今夜今时,种种愤怒悉数化为拳中劲,狂轰乱炸在这只倒霉老虎的身体各处。

老虎至死都没想明白,这个狗逼猛成这样,刚才那是在干哈玩意儿?

怎么会有如此虎逼的人类?

暴击了足足半小时后,李源越打精神越足,两只眼睛明亮的似乎比天上的星辰更璀璨,只觉得对劲的理解终于更进一层,不是只知道什么叫绵里藏针,什么叫隔山打牛,而是真真切切可以做到了!

他走到那条只是虚喘着粗气,静静躺在地上不动的老虎身边,脚尖在虎头上轻轻那么一点,老虎只来得及“呜咽”了声,就彻底僵住不动了。

到这一步,武功总算练出了些名堂,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大高手了。

用暗劲杀人,几乎可以做到无影无形。

除非是招惹到了大人物,或者滥杀无辜,否则一般人死于暗劲下,即便法医来查,也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只能是死于恶疾,暴毙而亡。

至于再进一步,想练到祖师爷杨露禅那样的化劲,估计十年八年内没什么希望。

杨露禅这一支练到化劲有一个显著的标志,就是学会绝学凌空劲,不接触,隔空以劲打穴,杀人于无形。

在广府城的县志里,至今还有杨班侯传功“凌空劲”于张信义的事。

张信义,就是李源恩师张冬崖的父亲。

将长枪收起,又将这条重达五百斤老虎收了起来。

老虎一身都是宝,虎鞭、虎骨就不说了,单是虎肉,就可以入药虎脂平胃丸,对养胃正气有奇效。

人老了,难免消化会出现一些问题,虎脂平胃丸效果奇佳。

虎骨可制虎潜丸,也是上等的补药,可补肾强骨、调养身体、增强体质。

今天的收获实在太大了!

不过李源并未就此收兵,他继续往草原深处寻去。

一般人冬天入草原就是找死,光失温就能要人命。

白天的草原温度如果是零下三四十度,晚上只会更冷。

李源不怕,除了不时的喝些热水,吃些热乎乎的肉,太累了还能生一堆柴火,在火堆边搭个帐篷,放上厚厚的床垫,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外,他暗劲初成,已经可以自主的紧锁皮肤,大大减少体内热气流失。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继续深入。

马上就要回京了,他要进行最后的扫荡。

大丈夫手中枪翻江倒海,也抵挡不住饥寒穷仨字。

未来日子还长,眼下机会难得,能多捕猎些就多捕猎些。

运气不错,又追到了一群黄羊。

可能是蒙古那边杀的太狠了,才跑到这边来的,只是没想到遇到了李源这么个活阎王。

一口气杀了五六十只后,又用羊血为饵,招来了一群草原狼,八只,足够大了。

李源徒手干死四只后,其余四只夹着尾巴飞奔了。

奔了就奔了吧,多了也没啥用。

中医里说,狼肉有毒,不能入药。倒是狼皮做成狼皮褥子,适合老寒腿。

李源准备给张冬崖弄一床狼皮褥子,家里父母暂且等等。

张冬崖那里基本上不会有人去,李家却不一样,让人看到李桂铺着狼皮褥子,影响不好,所以四张狼皮足够了。

不急着剥,就先收起来,回去后慢慢料理。

看看天色,漫天星斗,草原上的天空干净的像一大块宝石一样。

李源一个人游行在空荡荡的草原上,居然一点不觉得孤独,恣意的高声呼啸一阵,尽舒胸中快意!

……

转眼正月初十,二月十四。

明天首批从京城前来紧急支援大庆会战的医生就要回京了,会战指挥部副总指挥刘麦成及一干领导出面,开了场欢送会。

不在工位的工人皆可参加,在工位的可由家人代替。

两个月来,这百余号京城来的医疗精英也算是埋头苦干了,即便黄超民、张建业之流,也下了力气,救治了不少病人。

由于水土不服引起的工人健康问题,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一般来说,只要熬过了一个坎儿,以后就会轻松的多。

所以这次支援任务也算圆满完成。

工人和家属们都很热情,后勤部门还专门组织表演了二人转《送年画》、《大庆子》和《王二姐思夫》。

这是给老人家表演过的二人转节目!

李源看的有滋有味,然后诸医生人人戴上大红花,在大庆会战指挥部前合影。

这一次出差,也算是正式收尾了……

……

“小李,你现在就要出发吧?我让肖干事去送你。去了哈市,替我问候刘院长。”

吃完晚宴,副总指挥刘麦成看着李源语气真诚的小声说道,一副自己人说事的姿态。

跟其他专家握手,他都十分热情的挽留、感谢,说一些很体面的场面话。

但到了李源这里,截然不同的对待,让不少人心里有些酸味。

特别是角落里的王明义,心里简直翻江倒海。

心里将刘麦成骂了个狗血淋头,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也骂李源,得志便猖狂,一点不念过去的交情。

他却忘了,他和李源哪有交情……

李源倒是淡然,虽然对刘麦成无感,却也没想过得罪此人。

他是不怕,可将来李坚、李荷他们过来后,让此人给惦记上了,总有穿小鞋的机会。

便颔首微笑道:“好,谢谢副总指挥了。”

刘麦成大喜,哈哈笑着拍了拍李源的肩膀,道:“真想把你留下来啊,大庆就缺你这样又有能力,又有干劲儿,心里还装着百姓的好医生!小李,不会让你白辛苦的,感谢信已经先一步发回部里和你们单位了。一同寄回去的,还有我们大庆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意,每人单位送半扇猪,礼虽轻,但你们对我们大庆的帮助,我们永远铭记于心!”

掌声雷动!

这人,果然如王进喜说的那样,是个做官的人。

李源笑的灿烂,和众人一起鼓起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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