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薄情

“外边都在传,说有女人为你跳河自杀,你却死活不肯娶,还有个相恋七八年的初恋情人,也不知道哪件真,哪件假。”

江弥声从来都不是个善茬。

怼起人来牙尖嘴利,字句戳人心口。

只是她有求于周应淮,才在他面前收起了爪子。

而他,这一刻也算是彻底看清了江弥声的原生性格:“以前的乖巧都是装的?”

“谁天生乖得没脾气?”

“演技挺好。”周应淮穿戴整齐,斯文败类。

“现在离婚,不用演了。”江弥声不着痕迹的收起打量:“要我送你出去吗?”

他没作声,就是不用。

周应淮绕过她走开。

一股淡然的清香入鼻,他穿好鞋,拉开门再合上,门板撞击门框发出沉闷的响声。

江弥声吊在嗓子眼的气,也陡然落下,心底留下一片惊骇过后的余声。

她平静的等待着去见宁悦。

对于这个婆婆,江弥声略有耳闻。

宁悦出生名门,宁家在杭南很有权势,周应淮的外公是杭南的一手,掌舵着杭南几十年的命脉。

婚前短浅有过接触。

江弥声觉得宁悦不是难相处的人,反而亲和到令她意外。

……

翌日晚上七点。

周应淮如约开车来接她,赶往宁悦所定的香江汇,一处雅致高阶的私人会所。

那里是贵妇们的天堂。

人后如何冷淡,人前也得维持住相敬如宾。

周应淮收起了神情的锋芒刻薄:“妈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

江弥声的声音面目,冷淡得有些刻意。

周应淮站着没动时,她就知道该做什么,纤手挽上去搭在他胳膊处。

他翻手反扣,掌心覆着层薄茧,摩挲她的五指。

江弥声竟然觉得好生暧昧:“原来你也是个有血有肉,带着温度的人。”

“走吧!”

在宁悦面前,她得体乖巧,温顺得像只被抚平了毛的猫。

周应淮看她的眼神里,透出别样意味。

是憎,是嫌,亦是讽。

他伸手替江弥声夹菜,好一副老好先生,装得温柔体贴。

“谢谢。”她也很矫情的跟他道谢。

但只有彼此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早烂透了。

宁悦今年53,保养得极好,精神皮肤状态不输四十的妇人,名门书卷气在她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只是坐着,姿态风韵自成。

宁悦开口:“外公身体不好,想见见弥声,你抽个空带她回趟杭南吧!”

“好。”

周应淮很孝顺,尤其是对宁悦,有求必应,母慈子孝。

“你们也结婚两年了,是时候回去见见老人家。”

母子两谈事时,江弥声坐在一旁,有些出神的听着。

她也不插嘴。

“弥声。”

听到宁悦在喊她,江弥声楞了下,抬起的眼透着茫然:“妈。”

宁悦说话轻细温柔:“你后天跟应淮回趟杭南看外公,工作那边能抽得出空吗?”

她顺势看向周应淮。

他微垂着头,眸色被一片绵密眼睫盖住。

江弥声抿了下唇:“有空的。”

宁悦露出抹欣慰的笑意:“弥声,杭南那边比不得岄府,天气寒冷,你过去要多带点衣服,别冻凉了。”

“妈,我知道。”

江弥声回得自然,眼角余光扫在桌面。

周应淮不动声色,一截小臂摁着桌板,手指骨节分明,皮肤是清雅的白。

却又不是白得过度。

“老爷子爱唠叨,你跟应淮去了要多担待着点,要是问起生孩子的事,能迎合就迎合,算是给妈一个面子。”

宁悦不是善谈的人,话语尺度掌握得刚好。

没有架子,温切亲和,排斥的话从她嘴里吐出都变成了良言。

江弥声眼皮掀着:“嗯。”

“应淮,你要多照顾点弥声,工作要紧,也不能总是不顾家。”

周应淮眸子深了深:“好。”

江弥声看着,心里挺不明白,像宁悦这么亲和的人,怎么会生出如此薄情的周应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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