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选择的权利

就在沈愈与李星云师兄妹二人在襄樊“偶遇”上官云阙之时,宁静的青城山剑庐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来做什么?我已经打发李星云下山去藏兵谷了。”

阳叔子凝视着出现在竹屋中的怪人。

这怪人头戴斗笠,脸上带着面具,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抱着手臂来来回回在剑庐中渡步,似乎在思考什么,一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

“几日不见,你的口气倒是硬了不少呢。”面具下传出一阵沙哑的声音。

“大唐已经灭亡,不良人已经解散,你今日到来我只不过是以礼相待罢了。”

阳叔子面上看上去平静,实则端茶的手都已经在微微颤抖,显然底气并不是那么足。

“大唐灭亡?不良人解散?你以礼相待?”

面具怪人用沙哑的声线重复了一遍阳叔子的话,肆意的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听着那肆意的笑声,阳叔子不自觉握紧了手掌。

“大唐已经亡了,李星云可以只是李星云,而不是大唐遗脉!他有选择的权利!”阳叔子眼角微微颤抖。

但那怪人似乎并不在意的他的想法,转过身凝视着阳叔子道:

“选择的权利?若你真给他选择的权利,为何八年来都不肯教他武功?哪怕他求你?”

“相反是在伱眼中不给他选择权利的我,只是在暗中教他武功,并且争取了他的意见。”

“这就是……你所谓的选择权利吗?真是笑话!”

“你!”

阳叔子豁然抬头,额头渗出一缕细汗。

“你自己想逃避,就想让别人也逃避,你看看你平日里教给他的那些归隐山林、贪图享乐的想法,你怎知他就是真正想要这样的生活呢?”

“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没阻止,我只是觉得作为李唐遗脉,殿下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你说说,我和你,到底谁给了他选择的权利?”

“你……你这是歪理!”

阳叔子豁然起身。

“怎么?凭你这蝼蚁般的微末武功,也想和本帅动手不成?!”

“我……属下不敢!”

阳叔子又颓然坐了下去。

“我也是为了他好,大唐的灭亡已成定局,何必再让他身陷其中,他也可以过平常人的日子……”

“为他好?嗬嗬嗬……”

不良帅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

“你真是和三十年前一样的天真,难不成你以为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和你辩论不成?”

不良帅一抬手,一道刻印着不良人标志的令笺落到阳叔子面前。

“大帅想用我阳叔子的性命去影响李星云?”

阳叔子看完令笺缓缓抬起头,眼神微微呆滞。

“这条命是你自己欠下的,八年前你开始有意影响殿下之时,我便本该杀了你的,但我留了你一命,现在,该是用到的时候了,只有仇恨,才能够让殿下迅速成长……”

不良帅双手抱胸,立于门口,将光线完全挡住,顿了一下又接着道:

“若是殿下骨子里当真是贪图享乐、烂泥扶不上墙之人,我便依着你们,让殿下做一个普通人也未尝不可,但,哪怕是你八年孜孜不倦的教导影响下,殿下骨子里那份属于天家的霸道仍未磨灭半分,这便是殿下的选择。”

听完这一席话,阳叔子颓然的喃喃道:

“不良人已经解散,我已不再是不良人,我有选择不接受任务的权利……”

“嗬嗬哈哈哈……”

不良帅再次发出笑声。

“我会给李星云选择的权利,那是因为他是大唐遗脉,是殿下,是主,至于你……一个区区小天位,蝼蚁一般的存在,你觉得你配吗?”

“记住了,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

“天立星可以是阳叔子,但,也可以是任何人!”

“若你想逃,那你便试试看吧!”

说话间,不良帅背着手朝着剑庐外走去,留下阳叔子颓然的坐在竹屋中。

逃?这天下谁能在不良帅袁天罡手中逃走?

袁天罡行至竹屋外,回头看了一眼竹屋的方向,冷哼一声。

“本帅久不约束敲打你们,都敢和本帅讨价还价了?”

“三千院!”

“属下在!”

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人突兀的出现在袁天罡身前俯首。

“盯住阳叔子,并且将龙泉宝藏和阳叔子在这里的消息散布出去。”

“属下遵命!”

等三千院抬头,袁天罡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这等神出鬼没的手段,让他不由得心头一凛,更加敬畏了几分。

……

随州城,一处酒楼。

高矮胖瘦四名面相凶恶之人霸占了最中间的一张桌子。

“大哥,这小子是插上翅膀飞走了?咱们都追了百多里了,愣是没追上。”

“不可能,我在郢州的时候打听了,那辆渝州洪记马场的马车就是往这来了!”

“有没有可能他们没坐马车了呢?”

“都别吵了,一会去城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这马车!”

这四人正是追寻李星云三人踪迹而来的玄冥教五大阎君。

只是四人并不知晓沈愈已经将马车换成了马匹,还在一路追着沈愈之前在渝州城购买的那辆马车,而沈愈等人早已度过汉江去了襄樊。

正在四人争执之时,一名玄冥教教众从酒楼外快步进来,将一张信笺交给了蒋仁杰。

“是孟婆的来信!”

信笺通体黑色,这是玄冥教内部传消息的专用信笺。

取出其中的信纸,蒋仁杰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水涂抹在空白信纸上,下一秒,空白信纸上字迹开始浮现。

“什么?阳叔子在青城——”

蒋崇德话没说完便被蒋仁杰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你tm小点声,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成?!”

果不其然,因为蒋崇德嚎了一嗓子,周围的一些食客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瞥见对面的蒋元信还在胡吃海塞,当即一脚踢过去。

“憋tm吃了,快走!”

四人匆匆忙忙起身离开。

就在四人离开之后,三道身影从一旁的包间中走了出来。

正是张子凡和他的两位叔叔。

“青城?难道是青城山?”张子凡喃喃道。

“九叔十叔,我们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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