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林一身黑灰色西服，面色微沉，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冷眼上下扫了扫王建山，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灰头土脸的样子！
“还准备去哪？”
王建山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开口：“我报名了护卫队选拔。”
王学林闻声，眉都未动一下，“因为他们报了，所以你要报？”
似乎觉得王建山此举十分可笑，说罢还摇摇头。
王建山垂眸，看着手里小绿的尸体，两天前，他听见王学林答应他的“哥哥们”，要是能进护卫队，任何条件都可以提。
“我要是进了护卫队，可以……”王建山觉得嗓子有些干痒，忍不住往里咽了口唾沫，“放我们走吗？”
王学林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矮小的幼子，最终开口，“或许，你应该回去看看。”
王建山想到什么，身体控制不住开始轻颤，整个人突地往前跑，脚却发软，扑倒在地。
王建山听到那个他喊父亲的人，在他身旁轻哼一声。
西服男从他身边经过，进入房间，将洪波、洪涛二人扶出。
王建山撑着手从地上爬起，“送去领罚吧。”王学林的声音正正落在他耳边。
抬眼，正见洪涛怨愤的眼神，王建山移开视线，望向王学林。
“带上你的东西。”
王建山拉紧包，跟在王学林身后上了飞行器。
又跟在往王学林身后，看他推开门。
门后，是一张巨大的透明的玻璃墙。
墙的后面，一个瘦骨形销的女人躺在生物舱内，身上插满各式各样的管子。
王建山整个人扑到墙前，目光紧紧锁在女人身上，移到身体监视仪器前，各项数据都在正常线以下。
“这样，多久了？”
王学林站在门口，身后的秘书上前，“从您离开，到现在。一直是这样。”
王建山忽的，将背包从身上卸下，埋身往里面翻找。
一个又一个东西被丢出，抛弃……
王学林冷眼旁观，偏头示意秘书，秘书上前，蹲身帮着一个个扶正王建山的瓶瓶罐罐。
“您得作决定了。”
王建山看着递到眼前的，红色的改造剂，冷笑出声，“还不够吗？”
看着王学林一脸疑惑模样，王建山深呼吸，一把扯过改造剂扔进垃圾桶，“我们，不需要这个！”
说完，手扶上门，“砰”一声，将王学林关在门外。
“随他去。”王学林开口，秘书开门的手落下。
转身见王学林正弯身将王建山方才翻找散落门外的试管拾起，“他很有天份，不是吗？”
秘书接过这管绿色的液剂，看清上面的字，心脏快速跳动起来，“是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送去那里吧。”
“好的。”秘书接过王学林手里的“改造剂”，点头。
王建山摁开玻璃墙，来到女人身边，拉起她的手。
掌心的手瘦得不成样子，根根骨节凸出，硌着王建山手心的软肉，发痒。
王建山嘴唇翕动，话语出声便控制不住哽咽：“妈。”
女人的手指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
王建山立刻往上凑，扶着女人的手放到自己头上，任由那只手在他头脸摸索。
“是小山吗？”声音又轻又哑。
“是我，是我，我回来了。”王建山颤声。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王建山回答不出来，眼前一片模糊，“我给你打药好不好？”
“不要！不要！”舱内女人突然激动，挣扎着想甩动手脚。
【警告！警告！心率异常！血压异常！脑波异常！】
……
林琳皱着眉，接过。
“这是什么？”伍高明凑近，盯着这管绿色针剂。
“人造的，改造剂。”林琳翻动报告，“异变率能控制在70％以下。”
伍高明难以置信，现阶段从域外种身上提取的改造剂，异变率高居90％，“这哪里来的？可靠吗？”
林琳摇头，“不知道。”
伍高明按下不耐，朝林琳伸手，“我去检测下成分。”
“我做过成分分析了，显示是从植物身上提取的，里面还有一些活的虫形。”
“使用方法呢？”伍高明抬高对准光源，正见无数蠕动的，密密麻麻的小幼虫。
“静脉注射。”
林琳话音刚落，伍高明头皮发炸。
“这怎么可以？？要是这些虫是寄生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伍高明刚开始还觉得可靠，现在……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林琳说着，“等分三份，注射给1、2、3实验体，做好观察报告。”
伍高明只得接过。
……
王建山放弃了。
垂头靠坐在舱室旁，舱内女人的呼吸越来越轻。
从回来到现在，她没有一刻是开心的。
整天做不完的试验，注射不完的药剂。
偏偏，这些东西都来自于他手里。
【哔——】
一连串的哔音响起，舱内女人的呼吸停滞。
王建山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
这几年，他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王学林看着电子眼内的王建山，摁下按钮。
“我答应你。”
声音凭空出现，王建山却并未被吓到。
收拾好情绪，抬脸往向电子眼闪烁红光方向，“是不是只要我进入护卫队，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是。”
“好。”王建山握紧手里的试管。
……
郝韵切断王建山光脑上的窃听，看来他确实是华瑞的公子，但好像情况不怎么好啊。
两仆从，说好听点是保镖都能这样对他，以及他父亲，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郝韵听着王建山的意思，看来今天的选拔赛他是去定了。
没办法，这钱是省不下了。
郝韵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
“啪”门刚打开，隔壁紧随其后，汤元白的脑袋从门后探出，“祝你顺利。”
郝韵笑了笑，“不好意思，看来你也得一起去了。”
汤元白愣了愣，回身收拾东西，“发生什么了？”
“王建山会参加。”郝韵说着，“但他不应该参加的。”
汤元白挑了挑眉，将光脑的信息展示给郝韵看。
是林琳。
【这次的选拔赛，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