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是真想学习了。
苏乔见状，也没再故意揶揄他。而是十分认真地跟他解释：“宋慈是古代的一个验尸官，那句尸体会说话，就是他说的。”
“尸体会说话？”
张阳显然对验尸这一神秘的学科很感兴趣。
“这尸体真的会说话吗？”
他围着苏乔问。
苏乔一边抬脚往前走，一边开口道：“那是自然，就像刚刚的李知青，不正是她的遗体告诉我，她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害的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好一阵风吹了过来。护送她回去的两个战士，跟张阳一起三人全都止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莫名的寒冷。
苏乔浑然不觉。
大摇大摆地走在前方，穿过家属区，走到路上，回了家。
这一路上，张阳不断地跟她聊着验尸这方面的事，苏乔看他真的喜欢，就推荐他去图书馆找几本相关的书籍看看，书上说的比她会得多。
“那宋慈洗冤录有吗？”
张阳问。
苏乔停下脚步，以一副你不是逗我吧的表情看着张阳。
张阳一脸懵。
苏乔啧了一声，没想到张医生也有如此单纯的时候啊？她一直以为这张医生就是满肚子的心眼的呢！她摇了摇头，道：“你说，现在这个时候，会有那样的书籍？”
开什么玩笑？
现在查什么最严格，张阳难道还需要她说明？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张阳也知道了。他垂下头哦了一声，有些丧气。
苏乔睨了他一眼，没管他。
她的空间自然是有这本书的，而且还是当初宋慈亲手写下的古籍孤本。但是她是不可能拿出来给张阳的，这可是无价之宝，她跟他的关系，也没好到能让她拿出无价之宝来给他的地步。
前面就是她跟顾长垣的家了，苏乔对送她回来的几个人道了谢，走进了院子里，反手把门关上并且落了锁。
也不知道顾长垣什么时候回来，加上农场又发生了命案的关系，她睡觉的时候还是关上门的好。
而另一边，顾长垣连夜调查知青李慧的人际关系，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查出了一些端倪，查到了这位知青平时跟农场的一个员工关系十分的亲密。
而这个员工，就是农场的胡田军胡主任。
“胡田军？是他？”赵建国看到这人名，没忍住吃了一惊：“这老小子，他不会真是活腻了吧？”
“目前只是证明李知青跟胡主任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并不能确定李知青的死跟他有关。”顾长垣还是很理智的，就算熬了大半夜，在这个时候他依旧能条理清晰地分析着事情。
赵建国嚯了一声：“老顾，他可是有家庭的人。而且他的年纪都能做李知青的爹了。就冲这一点，他这老小子也该死。”
顾长垣起身，拿起一边的衣服往外走：“先把他带来问问。”
“哎好，我跟你一起过去。”
两人离开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一起往家属区那边走。
下半夜正是人最瞌睡的时候，在被窝里做着美梦的胡田军，被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先看到刺眼的白光灯，然后在逆光中看到了新来的场长的脸，在他身边，还站着赵建国那臭小子，以及农场纪检科的张科长。
胡田军眼皮还有些睁不开，他笑着道：“顾场长，张科长，这…这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这有什么事明天天亮再说也不急，这大半夜的，我是没关系了，就是打扰到了邻居也不太好啊。”
他一副什么事都不知情的样子，让张科长质疑地看向顾长垣。
“顾场长……”
胡田军毕竟是主任，跟他们平级的，若是顾长垣他们那边没有足够的证据，这大半夜的劳师动众的将胡主任从被窝里拽出来，若是他往上告，那他们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张科长有些犹疑了。
顾长垣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胡主任，李慧死了。”
“什么？她怎么会死？”
胡田军下意识的就接上了话，只是在话语脱口后的下一秒，他便迅速地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农场主任，不应该认识一个女知青的才是。
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这…那个李慧，是谁啊？”
其实胡田军如果不说这句话的话，还会让人高看他一眼。但是他在前一句说完后，又补上了这一句，就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顾长垣微微挑眉，看向张科长。
张科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管李慧知青的死跟胡田军有没有关系，这胡田军跟李慧之间，是的确存在着其他关系的。
这个时候，该他们纪检科的人上了。
“胡主任，关于李慧同志的事情，我们有些话想要问你，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什么话？你们要问我什么话？”胡田军有那么一丝的慌乱，一边同样被吵醒叫起来的李玉茹，她则是在看到胡田军的这个反应后，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早就说过，让他管住自己，不要在外面乱搞，不要被外面的小妖精勾去了魂。谁知道他倒好，不仅管不住自己，还闹得人尽皆知了，这让她如何替他遮掩？
李玉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顾长垣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胡主任，时间不早了，走吧。”
他话声落下，就有人上前来，一左一右地站在胡田军的身边。那意思十分的明显了，走不走，都由不得他了。
胡田军肯定是不想走的。因此在他们出来的时候，他大声叫着冤枉：“不是，场长，科长，你们可不能乱说啊，我老胡的为人别人不清楚，张科长你还不清楚吗？我来到农场这么多年，你看过我什么时候跟知青走得近过？”
“张科长，我们认识多年了，你可不能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啊。”
“胡主任话里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顾长垣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胡田军。他人比胡田军要高上不少，所以看人的时候，就有一种俯视的感觉。
再加上顾长垣身上那股在战火中磨砺出来的气势，是胡田军这样早已经沉迷于生活中的人，远远比不上的。
胡田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顾场长…”
顾长垣脸色一沉。
“带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战士再也不耽误，将胡田军给架走了。李玉茹见状，连忙往外追出去，张了张嘴正想叫冤枉，顾长运停下脚步回头。
“李站长，我们之所以选择深夜过来，是不想这事弄得人尽皆知。”
这话一出，就将想要张嘴喊的李玉茹的嘴巴给堵上了。
是啊，她现在如果大喊大叫，那自己男人被纪检科的人带走的事情就无法遮掩住了，这样到时候就算查出来胡田军是清白的，恐怕周围的邻居也会用有色眼光看待他们家了。
她这么多年悉心维护的幸福家庭，恩爱夫妻的形象恐怕也会功亏一篑。
李玉茹权衡利益，就迅速地闭上了嘴。
顾长垣他们没再理会李玉茹，将胡田军带上，回了农场办。
又是一夜未睡的问话，等他们暂时停下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是大亮了。
顾长垣坐在凳子上看着手中的资料，身旁的赵建国在闭着眼睛打盹。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即何家辉的声音传了进来。
“场长，苏医生过来了，她想问一下是否可以再对李知青进行进一步的尸检？”
这话响起，打盹的赵建国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坐直身体。
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不是吧老顾？弟妹还要进一步尸检？难道真要做那什么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