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心事 前所未有的深入

如今在宫中, 不在行宫里,宝日乐与博果尔想要见面,却也不能在那湖心的小楼上了。

福临的安排自然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

博果尔在乾清宫等着, 含璋领着宝日乐慢慢的过去,一路上都清了人,没有人晓得宝日乐格格跟着皇后娘娘也去了乾清宫。

宝日乐如今行事为人, 颇有些高云和含璋的风范。小姑娘被宠着护着长大的,不像高云与含璋似的经历过许多的事情。

她的心性也叫含璋给仔细的养出来了。小时候或者肆意懵懂些,现下大了, 叫大清传统知识和西洋知识一熏陶, 这丫头的行事比高云更果断,也比含璋更随性大胆些。

也因着含璋为她争取的空间, 这丫头在爱情和婚姻上的选择更多, 因此更能勇敢的表达自己。没有什么太过扭捏的地方。

她那日与含璋说了想法了,还真就自己做主,分别找了那几家的公子把话都说清楚了。

含璋让孔嬷嬷跟着宝日乐去的。要宝日乐自己去, 肯定是不成的,既然人家早就表明了这个意思, 孔嬷嬷是含璋身边的人,她跟着去了, 就代表了皇后的意思,说明宝日乐不是闹着玩的。

公主和皇子们, 还有宝日乐一道读书上学也有几年了。福临作为皇上,养儿子和养女儿, 还有皇后的亲妹妹都是一个样的。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皇家这样的风气,宗室与朝中自然是有样学样。女子们的地位都有所提高,而且这几年也松散了许多。

顶头还有一位皇后娘娘深得皇上恩宠, 更做出了许多有益的事情来,前明郑氏下西洋资料的完整交还,牛痘疫苗的顺利进行,这都令朝野上下对这位皇后娘娘交口称赞的。

作为皇后的亲妹妹,宝日乐在京中更是一应公主们的玩伴代表,她的思想进步还有学习知识的热情与能力也是贵女们争相模仿的典范。在这样的盛名之下,宝日乐亲自去各家府上绝了人家结亲的念头,好像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这丫头拒绝人倒是干脆利落的。”含璋这回不用跟福临一人一个屋子的守着各自的妹妹弟弟了。

她和福临在这边,隔壁就是两个小年轻在见面。

和福临说起孔嬷嬷带回来的那些话,含璋倒是有一点点骄傲:“不愧是我养出来的。这样干脆利落反而很好。那几家的公子出身都好,身边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底子干净外头也干净,养的都是好的。”

“听说宝日乐去了没几日,外头就有消息了。前儿鳌拜和索尼的儿子,是不是都定亲了?”

福临笑着点了点头:“是。都定了人家了。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朕听说了,都不错。不过含含,听你这话的语气,就像宝日乐是你的女儿似的。”

含璋笑了一声:“她从十一岁到京,如今都十六了,养在宫里五年,虽说是妹妹,可总觉得像是我的女儿似的。如今长大了,这样懂事又这样好,跟女儿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这话啊,也只能与你说一说。不能让姐姐和宝日乐听到,否则可要骂我占便宜了。”

福临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对博果尔,也有一种养儿子,儿子终于长大懂事的感觉了。

不过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岁岁才是正经女儿呢。只是现在这个小女儿年纪还小,才两岁多,这会儿还不在他们两个身边,去慈宁宫找太后玩儿去了。

但是——

福临忽而一脸严肃道:“也该准备起来了。转眼时光流逝,这五年过的这样快,岁岁长起来也是很快的。不管她将来是个什么想法,朕都得把额驸给她培养好了。要不,从现在就选几个人养起来吧?”

含璋忍俊不禁:“现在就要给岁岁把额驸培养好?那万一她以后不想嫁人了,怎么办呢?”

福临忽而眸光一亮:“真的可以吗?岁岁以后可以不用嫁人了?”

做阿玛的心,就是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哪哪都好。不论是哪家的小子都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公主。

如果可爱的小公主可以一辈子不嫁人,福临愿意永远养着她的。

含璋轻笑:“这个谁能知道。你也不能决定啊。一切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你啊,说的都是傻话,我看你是想太多了。”

“要是岁岁以后——需要接你的班,她那就不是嫁人了。”

怕是要招夫婿吧。

福临一听这话,又想起岁岁如今越来越显出来的对政务不感兴趣的模样了。这个小女儿可是一点都不喜欢读书的。

连四公主都对写字读书有了一点兴趣了。岁岁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偏偏她又很聪明,旁人要学几遍的东西,她有时候看一遍就会了。

天赋极高,却好像酷酷的很懒。漫不经心的忽视你,却又愿意乖巧懂事的哄你。福临都说不清她像谁的性子,有点像含含的,但更娇些。

福临轻叹:“要是以后真的——朕都舍不得逼着她读书了。”

含璋看了一眼福临,知道他发愁的是什么,笑他是太过于想多了,可还是亲了亲他,安抚他:“慢慢来呀。她还小呢。咱们两个要多一点耐心,等着她慢慢儿长大吧。”

养孩子的事儿,那可是一点儿都不能着急的。

经年累月的晃晃悠悠的过日子,时候到了,果子自然就会成熟了。

宝日乐今儿的头发是含璋让墨兰给她梳的。

今日的打扮还有衣裳,都是含璋选了,然后叫墨兰伺候宝日乐装扮上的。

这可不是她身边服侍人的手艺,www.youxs.org,这几年手艺飞涨,本来当初就心灵手巧的小宫女,现如今更是不同凡响了。

宝日乐本就生的好,穿上含璋特意给她选的粉金旗装,又梳了个小巧可爱的两把头,带上一套萤金流苏的首饰,越发衬托的宝日乐像个桃花小仙子似的。

站在那里俏生生的望着博果尔,博果尔看的心念潮动,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感情了。

他守着这个小丫头几年了。从她十一三岁就上了心。

那个时候是舍不得她以后同别人在一起了。一腔心思要守着她。

叫皇后娘娘耳提面命的,不敢有丝毫别的想法。把小丫头当成了白月光放在心里,只敢在无人的时候,悄悄的看一看。

他那两年在外头,战事频仍,他寸功未建,一心一意的想要证明自己,几乎是拼杀在第一线的,很少能够去想别的什么。

他总想着,他比宝日乐大些,既然认定她了,就要像皇后娘娘所说的那样,让她开心快乐,让她健康无忧的过这一生。

大约也是没有尝过女子的滋味。博果尔也并不觉得早几年有多难过。

可爱新觉罗家的男儿都是早熟的,他这样的年纪,换做旁人没准孩子都有了,他再是不想,那身体的成长是骗不了人的。

梦见过宝日乐之后,博果尔心里就知道。他真是只想着这么一个小丫头了,这心里是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攥着小丫头的信,博果尔头一回开始幻想,小丫头长大之后,该是何等惊艳的模样。他想要见到她长大时候的模样,甚至想,她长成之后,若是也喜欢着他了,那又是何等美好的光景呢。

他对小丫头的心思藏在心里,一丝一毫也舍不得放出来吓着她了。

可瞧见她这样精心的装扮,十六岁的小姑娘已经长得极好了。

博果尔这眼里心里,一汪一汪的心思,就有点按奈不住了。

他又不是那等毛头小子。见过血腥的疆场,也是对男人的一种洗礼。

“格格亲自去回绝了他们。我已经知道了。”

宝日乐瞧着他。

当年在湖心小楼,他的目光就够灼热的了。可今日,又与那日不同。

那时候她还有点小,不太明白这些事。

如今再看他的目光,又想起她皇上姐夫看着含璋姐姐的眼神,她如今大了,知道一些事情了,能从博果尔的眼神里看出些东西来。

她既有点害羞,又有着少女被如此重视喜爱的跃跃欲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得意。

想和博果尔对视,想看他的眼神,却又本能的有些不好意思。

“贵太妃还在生王爷的气吗?”宝日乐问。

两个人倒是都坐下了。

这是福临特意安排的小隔间,从门槛迈出去,能看见乾清宫侧殿院里的一点光景,放了缸中养着的水莲,很热闹的开着花。

宝日乐坐下,博果尔没空着位子,直接就坐在他身边了。

朗日清风,www.youxs.org,宝日乐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了。

长年累月的在军中,襄亲王倒是将自己收拾的很好,他身上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像是干燥的风裹着一点点热烘烘的皂香,就像宝日乐吃过的牛角糕,一点儿也不甜,却厚实的让人觉得满足。

博果尔带着笑:“额娘忙着养病呢。她已不生气了。”

这倒是实话。贵太妃要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博果尔也不会同她说那些事了。当年贵太妃能领着部众来投奔先帝,又愿意成为先帝的女人,说明贵太妃是懂得审时度势的,自己过不下去了,就不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宝日乐还在看他:“我听姐姐说,你要去境外了。这回出去,就不能再给我写信了。我说和你见一面,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

博果尔凝视着宝日乐的眼睛:“剿灭朱氏余孽,我与多尼都是不可缺席的。如若不然,只怕八旗日后压不住吴三桂的兵了。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我还没娶到格格呢,不会出事的。”

“你信中说,你学了多国语言,有机会想去国外看一看。我记在心上了。从南边回来后,皇上会对郑氏出手的。剿抚都好,这都会是个机会。我好好练兵,会有用到我的时候。将来他们的大船造好了,南岛收回来了,我陪你出去看一看,看看外面的世界。”

宝日乐和公主们如今都将汤若望交还回来的那些资料当故事看。

那些东西交由可靠的人一一抄录。原本是除了帝后外谁都不许碰的,她们看的就是抄录之后的本子。

宝日乐看着描写那些国家的文字,心生好奇,就想着要去看一看。

没想到她只是稍稍表露一一,博果尔就记在心上了,还替她安排的这么妥当。

她微微垂眸,而后在博果尔的目光中,轻轻握住了他搭在把手上的指尖。

博果尔的手掌宽大,指尖一小节被宝日乐握在手心里,宝日乐听着自己心口的跳动,她想,原来握着他的手是这样的感觉。

跟女孩子的手可真不一样。他连指尖上都有茧呢。

博果尔本来还不敢动,可过了一会儿,指尖一弯,勾住了宝日乐的掌心,然后将她的整个手都握住了。

柔软的小手似乎僵硬了一下,可能试图挣脱,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安安分分待在博果尔的掌中了。

宝日乐说:“姐姐与皇上商议,说要给咱们办个订婚宴。王爷这几年不易,我也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说要与你商议。如今自然也与你明言了,既瞧中了你,那就是你,将来成婚的事,肯定是定下来了的。”

“你觉着,还需要订婚宴么?”

她脸上带着红,却还是在笑着的。

“要的。”博果尔望着长大了就胆子也大了的小姑娘,笑道,“外头如今沸沸扬扬,都是关于你与我的话。我想,还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不能平白无故叫你这样被人说。订婚之后,什么时候成婚,我听你的。”

宝日乐想了想,觉得很可以。

她把先前就预备好了的长命锁递给博果尔:“我家姐妹三个,阿玛就打了三个长命锁,都是从小就戴着的。姐姐的长命锁给了皇上戴着。大姐姐的长命锁还没有给简亲王。我的长命锁现给你戴着。你戴了我的东西,便是我的人了。往后你要是再看见别的姑娘改了主意,我可是不依的。”

“不但东西要还回来。你的人,我也不要了。”小姑娘太干净,都说不出狠话来。

博果尔就笑了,珍重将长命锁当即戴上,生怕她反悔似的。

他说:“我是不会改主意的。我是怕你改主意。既给了我你的东西,往后再改主意,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博果尔将从小到大带着的一个戒骨扳指送给了宝日乐。

小时候他戴不上,都是贴身藏着的,现在他能戴上,都是一直戴着的。

他笑道:“小时候贪玩,有一回跑去私库看先帝有没有留下什么好东西。好东西是不少,我却瞧中了这个没用过的扳指,就留下了。皇上也许我留下了,我就一直贴身戴着。它陪伴我数年,现下送给格格。”

“我出去,这东西代我陪着格格。等我回来,我就给格格戴上吧。”

“戴上?”宝日乐眨了眨眼睛,“我手小,戴不上啊。”

博果尔轻轻一笑,终于还是将日思夜想的小丫头轻轻抱入了怀中,在她晕红的小脸边,轻轻印下一吻,小格格好乖好乖,都没有挣扎逃跑,反而一双盈盈目色望着他。

她自己也主动踮起脚来,也亲了他一下。

博果尔终于有了些实感,想了几年的宝贝格格,总算是愿意嫁给他,要和他办订婚宴了。

博果尔环着她,轻声说:“没关系的。我能帮格格戴上。不一定要戴在手上的。”

他都十八了,什么不懂呢。这话太过隐晦了,小格格不懂,小格格也不知道,她答应了松口了要嫁过去的人,正在心里想着骨扳指戴在身上的一万种办法呢。

博果尔是不急的。横竖再有两年就成了。他能等。小格格如今都大了,两个人过了明路,瞧她这样大胆的模样,想来婚后——

博果尔及时止住思绪。是不能再想了。一切留待婚后再说吧。

这时候只是亲一亲她,他已是极其的满足了。

高云又有了身孕,这倒是一件喜事。

含璋为此也是高兴的,隔着上回生德塞的时候也远,高云正值年轻的时候,怀孕也没有那么的辛苦。

倒是济度,听说这回高云有了身孕后,济度也不去别的侧福晋和侍妾那里了,办完差事回府后,就只往正院去,天天陪着高云嘘寒问暖的,生怕她不舒服。

含璋去了几回看姐姐,都听见高云和她抱怨了,说济度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抱怨归抱怨,可含璋瞧着,高云应当还是高兴的。

这迟来的克制与变化,似乎昭示着成婚多年的夫妻之间感情和状态都有了些变化,但含璋什么都没有说,高云也没有多说什么。

如今的姐妹俩,一个是从容的过日子,一个是高高兴兴的过日子,都不似年轻的时候那样心态了,倒是都咬定了四个字。

顺其自然吧。

济度能到什么程度,往后看看就知道了。

给博果尔与宝日乐办了盛大的订婚宴后,博果尔就启程去了南边,他走数日后,除了福临,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了。

宝日乐便还是回到了从前的生活状态中,该学习就学习,该放松就放松。

贵太妃虽说缓过来一些,但含璋也不想这时候让她们见面,再等一等吧。她反正是要护着宝日乐的,不能让宝日乐受任何一点的委屈。

博果尔走后,如今朝野上下最瞩目的事情,便是境外剿灭朱氏余孽的事情了。这一战不容易,是非常不容易的。跟着去的这么多人,要是头功还叫吴三桂得了,那这位平西王身上的功劳就更多了。

他们一起去的几路人马,合作团结,但暗地里暗潮汹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福临大概是心里有事,这些日子就要她要的格外凶些。

岁岁小公主交到了新朋友,也是她的第一个好朋友。

岳乐家的小女儿跟她同年同月生的,只比她大了十几日,两个小丫头玩到一起去的。

这孩子是岳乐的侧福晋生的。含璋见过那个侧福晋,是个难得的老实人。在安亲王府上日子还不错,人也聪明,岳乐待她还不错,这孩子养的也还不错,跟岁岁很能玩到一起去。

两个小朋友最近都要在一起,福临干脆把岁岁小公主送去了安亲王府住几日,叫她玩够了再回来。

安亲王府如今的安保比紫禁城的还要严密,都是福临送过去的精锐,都是为了保护岁岁的。福临说了,既要让雍华公主尽情的玩好,还要保证公主的绝对安全。

含璋想,大约岁岁会睡得很好,毕竟连连床榻都送了一模一样的过去,那边的屋子都是照着宫里岁岁住的地方布置的,福临费了不少的心思。

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在府上,只怕安亲王再从容淡定,这些时日也睡得不太安稳吧。

含璋心里记挂女儿,也不忘和福临快乐快乐的。

有岁岁在的时候,到底还是没有现在这样尽兴的。

福临这几年还跟十七岁的时候一样,一点没变化,到了床榻上,就跟个凶兽似的,要个没完。

可仔细算一算,他都一十出头了。

人更成熟了,也更沉稳了。招惹的含璋爱死他这个模样了。

放纵的后果,就是她几度失神,趴在床榻上,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那种被绝对深入后的滋味,深深令她着迷,也深深令她战栗。

没了孩子在身边,又是在坤宁宫里,坤宁宫里也挖了个浴池,比乾清宫那个还要大些,也要好些。两个人的作息就没有那么准时。

福临是一贯的精力旺盛,含璋是身子骨不成了,却似乎不那样困了,喜欢在事后黏着福临,甚至发现她的体力好好有了些小小的进步。

果然是被锻炼出来了么。

她缠着福临,要给他洗头发,结果洗了一半没力气了。福临自己洗了,然后也顺道给她洗了,最后抱着她回去。

福临帮她擦头发,她就有样学样,懒洋洋的拿着柔软的绵绸,给福临擦头发。

“我瞧你,有心事啊。”

含璋倒也不是火眼金睛,相处这几年,已是很熟悉了,但福临要刻意收敛心绪,她也很难看出什么来。

主要是通过那个的程度判断的。

方才福临用了个新姿势。从后拥着她。

固定着她,然后几乎是让她坐到怀里了。又把她控制在墙角不许移动。就像是被他深深抱着似的。

含璋起先还不觉得怎样,后来才发现了这个姿势的威力。

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深入。

本来小肚子日常就能被填满了,这一下,掌心更是能明显感受到福临了。

这样凶,那还不是心里有了重大的心事,就喜欢这样待她。

是他心里的凶兽又挣脱了风筝线,不顾一切向她奔来了。

福临给含璋擦头发的动作轻柔又温和,他的眉眼落在烛光下,温柔又从容,只听见含璋那一句话,眉峰就动了动。

他望了含璋一眼,眸中深情流淌,他说:“嗯。朕是在想,朕错杀陈名夏了。要是留着他,现下或许还能用一用。”

“嗯?”含璋有点纳闷。

怎么为了个已经死了五六年的人有心事了?什么事非得用陈名夏,别人就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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