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Solar Waltz

“我以为你前两天失恋了,失魂落魄的。”贝尔摩德一边调侃一边前行,干邑十分自然的绕到她右手边肩膀稍沉,做出方便她挽的姿势。贝尔摩德顺势挽上,两人的脸又十分能打,竟然把一个走廊走的像电影节红毯。

“我应该带你去颁奖的。主办方给我挑的保镖才和我净身高差不多,走路又快,挽手走路真是累死了。”

干邑替贝尔摩德拉开门:“像您这样优秀的女士可不需要我的保护,我去不过是沦为又一个陪衬。”

贝尔摩德十分受用。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轻仰头看着干邑:“……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失恋呢,谁会舍得离开你?我根本不怀疑,只要你愿意,就算是男人也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贝尔摩德的表情突然停滞,然后露出了一个恶趣味的笑容,“也有人能拒绝你的。你是不是跑去追琴酒了?”

干邑闻言差点在楼梯上劈叉,勉强依靠过人的平衡能力稳住身形,一个大跨步站在了楼梯底。耳边是贝尔摩德愉悦的笑声,如酒杯里的冰块。她站在楼梯中间,笑得不能自已。贝尔摩德说这话当然是故意的,干邑也很清楚,因为琴酒就在楼梯的最上方,现在脸黑透了。

他的到来无声无息,然而三人彼此心知肚明。

银发的杀手像黑夜里挥刺出的长刀,折射出危险的光芒。他遥遥审视着干邑,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值得怀疑的破绽。随后他开口:“干邑,不要给组织,也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于是干邑笑着说:“你是说我的警校一夜游吗?我以后尽量少翻墙,走正门。”

他看见琴酒眼中除了不耐烦还有一丝的嫌弃和困惑。

“……啊,所以你不知道我偷跑警校的事啊?”

贝尔摩德靠在扶手上,好整以暇的看戏。

“你不该去主动接触朗姆的手下。”琴酒一步步走下楼梯,皮鞋踏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墨绿色的眼睛似乎要穿透干邑的伪装直刺过来,干邑报之以坦然的回视,“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

“不过是一些猜想和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

干邑和琴酒同样高挑,黑发的人,银发的人。紫色的眼睛,绿色的眼睛。带笑的嘴角,冰冷的审视。琴酒从贝尔摩德的身边通过,站定在干邑面前。小小的楼梯口塞下两个男人和一名女人,顿时变得逼仄起来。没人说话,声控灯随即熄灭,地上只剩被窗户分割锐利的月光。

“那么你的愿望要落空了。”琴酒少有这样讥讽,“朗姆带着他的人延长了驻外时间。”

一刻的沉默被拉的很长。

贝尔摩德轻轻扣击着扶手:“好了男孩们,假如你们坚持在这里开会的话,能否先放女士享受她珍贵的睡眠放松时间?”

声控灯重新亮起。干邑目送琴酒离开,背后传来女明星的抱怨:“他抓老鼠未免有些太过神经过敏。”

干邑不甚在意地耸肩:“这就是不休假带来的坏处。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 Jack a dull boy……”

“Make Gin a dull boy.”贝尔摩德纠正道。

回到安全屋后干邑四下扫视,大概确定了那个萩原研二居住期间的生活习惯:抽油烟机上很干净,看样子并不会做饭。他又回想了一下松田阵平,感觉也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那个诸伏景光看着应该还挺擅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尝到。

干邑自己也算是会做饭,毕竟天天出去吃不健康,也不可能叫外卖,任务一派下来就来不及了。他的水平也就一般,属于生命体征维持餐;能用勺就不用刀,能在锅里吃就不多装一个盘子。卖相趋近于无,但是也挺好吃。番茄土豆青菜肉随便烩一锅,营养均衡又不发胖,烩门。他们这种很有天赋的人如果有什么事不会做,那不是因为学不会,而是因为没兴趣罢了。

他照例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一边等头发干一边看手机备忘录。

“干邑你好。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真名,所以先这样叫好了。我是萩原研二,假如你看到这条信息的话,我们大概已经换回来了。假如我们还能换回来的话。”

“啊……原来干邑做的是这种工作啊……”

“组织里一团乱,少了很多人。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有个人被拖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起来,眼镜从鼻梁上滑脱被踩碎了。他认识我吗?”

“那个代号为贝尔摩德的女士,其实是女演员莎朗对吧。”

中间隔了两三天。

“这次任务被击杀的是一名记者,叫田中正一,是被指派来调查和报道中野友七被杀案的。他了解到我参加过宴会,于是准备采访我。

在贝尔摩德的命令下,我假意接受了他的采访,实则吸引他到指定位置……他私德有愧,我告诉自己他应得。但是……

干邑先生,我想我不擅长从事您的工作。”

“赶紧换回来吧拜托……”

这条在已删除中。

而后道德水准很高的警校生——差点忘了,干邑替换他的时候萩原研二只参加了开学典礼,还一节课都没上呢。所以应该叫准警校生萩原研二发了十几条备忘录。干邑上下扫视一遍,态度良好,语言艺术极高,谈天说地聊八卦聊新闻聊历史,内容不固定重点很模糊,换了一般人大概看不出来真实意图,可惜干邑一目十行飞快提炼重点:对方在劝自己改邪归正,索性跳过不看。

备忘录一直划到下个月,除去汇报工作以外终于有一些新鲜内容。

“小阵平怎么没有消息了……前两天去北海道,碰见一名刑警,看起来倒很像警校开学时的班长伊达航,可那名刑警看起来似乎已婚,连孩子都有了吧。”

“干邑先生,你对松田阵平这个人有印象吗?”

“如果这个世界的小阵平和我认识的话,大概也会在组织里吧。”

“我去试着调查了组织的成员分布,琴酒系的,贝尔摩德系的,没有人符合标准。只剩海外的朗姆了。”

中间隔了将近一个月。

“嘶……被警告了呀。那家伙在屏幕里让我收起我的好奇心。朗姆戴着眼罩,但那是他本来的面目吗?托您的福,我现在也会初步判断易容了。”

“我被抓包是因为琴酒和贝尔摩德对我开放的信息权限明显高于朗姆对我的开放权限吗?”

“虽然不是小阵平,但是波本……”

“有些眼熟,大概是一面之缘。”

最后这条消息的编辑时间就在几小时前,然后萩原研二就被顶号了。

他大概会很感动吧,发现自己能回家了。干邑感觉头发有些干燥,大概可以入眠。他翻了个身,即便是在自己的安全屋而不是真正的家中,他的被褥也是比警校中的统一款更柔软舒适。闭上眼好像还能听见某些精力旺盛的青年在球场上的欢呼,但细听之下又只有风声。他离开这个世界线的时候还是季夏,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叫了一整个夏天的蝉终究还是坠在土里,无声无息。干邑很少做梦,这天晚上也一样,然而第二天却有些没来由的失望。

另一边,突然被看守阻拦的萩原研二先是怔住,然后低头先掏手机。

是自己习惯的那只,没有心神不宁时写下的碎碎念,只有和亲人还有小阵平的没营养扯皮。

他感动的要死,差点当场喜极而泣。看守皱了皱眉,心想这是谁家二傻子,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患上阿尔兹海默症迷路到这么危险的地方。遂一挥手打发人走了。

翻墙回警校的萩原研二把松田阵平从床上一把捞起!

松田阵平睡得四仰八叉,被突然抓起来吓得一把抱住被子:“萩你犯什么病啊!”

“hagi酱做噩梦啦!梦见自己杀人了呜呜呜……”

“……什么嘛,本来做噩梦的只有景老爷,这下还要多个你吗?”

在组织里装干邑装了四个月,萩原研二在碰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后第一反应早就不是马上开问,而是模棱两可的先对付过去。不过面对小阵平还能更放松一点,于是他一头杵在松田阵平怀里,听见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再犯病我就叫教官来了!”

萩原研二:www.youxs.org

谁知教官还真上来了,似乎是想一雪开学典礼之夜没抓住萩松串宿的前耻,这次又开始在门口转圈。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大眼瞪小眼的等教官离开,无果。

最后又在一个宿舍睡了一晚。

这一次很快睡着的反倒是萩原研二。连续四个月的高度紧绷的神经宣告不堪重负,终于回到习惯的环境,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我得回到松田阵平身边去。他的潜意识这样呐喊着,如同本能。

这样我才能睡得了一个好觉,凭借我们重叠在一起的人生。

被从睡梦中突然叫醒的松田阵平一时间却难以入眠。春天结束了,樱花也已经凋谢,不会遮挡月光。他借着这点光亮去看萩原研二,对方的脸上显现的无意识表情与前些天稍微有所差别,但透出更早以前的令人怀念的神色。

干邑后面又抽空调查了长野夫妻被谋杀案,在两年前就结案了,凶手是警校外洗衣房的老板外守一。

干邑将更多细节记在心里,然后开始复盘跳跃世界线后萩原研二在自己身体里的表现。

萩原研二试探的手法太粗糙了,朗姆会打电话回击是因为对于他来说“干邑”的行动连试探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心情不好又开始给人添堵。

在所有人看来都是这样的,哪怕实际上萩原研二做的相当不错,但这不该是干邑的水准。干邑应该是更无从察觉的……就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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