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ial killer

在这片刻之间,对于眼下相遇的喜悦和或许会有的离别的痛楚短暂地交融在一起。混合的,千丝万缕。萩原研二伸手把松田阵平的头盔扣得更严实些——而后感觉到了短暂的满足。或许是因为自己期待相逢的人坐在身前,就好像什么空荡荡的腹腔也被填满了一样。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事吗?奇迹一般的。即便错开了许久,上天依然施舍下了一个可能,一个像强扭的瓜一样的可能。我过去的人生里那样煎熬,只不过是自己善于伪装才没有痛苦得失态——但是“I\m not a man of too many faces,The mask I wear is one”——我并不是善变的人,我的面具始终如一。现在好事终于轮到我来了,终于终于。萩原研二这样想,一时间居然大胆地可怜起琴酒、朗姆、贝尔摩德,甚至BOSS。然而在这之中,在若干的翻天覆地的大人物之间,他却好死不死地想起高桥雄一来。

那个岌岌无名的男人死前声嘶力竭地质问有没有人爱过我。一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跨越时间跨越世界重重地报复了我。萩原研二突然想起这个人和他的妻子,那个只存在于情报里的女人,那个值得高桥雄一搭上一生的女人,此刻居然无比鲜活,像自己身前坐着的这个高中生一样鲜活地活过——天哪。

摩托车的轮胎在水泥地上刺耳地划出声响,堪堪算是安全地停在帝丹高中门口。松田阵平有些怀疑地回头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凭这个人刚才对这辆摩托自如的驾驶水平,没道理停个车会这么勉强。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小小的一个细节罢了,什么也说明不了。于是松田阵平什么也没说,下车走向教师办公楼。

天哪。

萩原研二扶着车,一时间却有点晃神。我曾经以为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既冷静又崩溃;我以为我生来就是和琴酒,和贝尔摩德那样,大可以将别人视为猎物,比其他人更“平等”的人。但其实有些事是一样的,我开始恐惧起来。如果过去的某些事一定要在我身上找回利息的话,那么我希望我付得起。萩原研二想。起码不要收到别人的身上。

“……跟上啊?”

模糊的,校内主干道的路灯之下,松田阵平许久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于是不耐烦地转身催促。路边的树上还有些花未落,散发出点聊胜于无又毫无裨益的香气。萩原研二看着他,也同样轻轻地应声:“嗯。”在这声像这里的花香一样薄弱的应答里,他感觉自己却是心虚又羞愧的。

他开始以为自己的算盘打错了。松田阵平想:要是这个半道里杀出来的,非要给我当爹还有假名的像蝙蝠侠一样的人,连帮我挨老师数落都做不到,那压根不值当我对他高看一眼。

结果他想错了,看着平日里看自己最不顺眼的老师也被萩原研二哄得服服帖帖,他特别震撼,第一次感觉到多个爹多条路,条条大路通罗马;而多了那个最正确的爹,出生就在罗马……等等!我也要被带跑偏了!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有的成年人是真的可恶。然而这时老师清了清嗓子,请他暂时离开去外面等着。有什么话是学生听不得的?他从没听过,但心下了然。无非就是告状呗,没关系,我受的起。

他出去时甚至顺手带上了门。然后老师转过来,声音压低了些对萩原研二说:“我想您一定清楚松田的情况。”

他不是不聪明,相反,他相当聪明,只是身边挂着个工藤新一,于是只能显出这个人打架特别狠还不爱听老师话。但这当然不意味着他不聪明,相反,既然是能玩到一起的小孩,肯定都是能跟上彼此的。如果实力相差太大,并不需要其他人主动做些什么,慢慢地就会被甩到身后。

“但是他太聪明了,您知道的吧。”

因为太聪明,而且又过分地早熟,所以对于自己的人生有着过度的掌控力和计划。个人意志也很强,不愿意做的事情坚决不做——“就比如这次周考吧。”

“我们是有周考的,并不那么严肃,只是说对学生水平的一个检测。但是松田似乎很不认可——前两周他还好好写,在知道老师批改论文只看开头结尾以后,他开头结尾好好写,中间写的是……修理电视机的方法和副校长的摩托究竟怎么开。”

某个表情管理能力极强的人硬是没憋住,他笑了。

老师这样说着,没有说的是松田阵平还真的这样混了一个月。这不只是丢脸,非要追究下来的话,老师批改不上心也肯定是有责任的。他看了一眼萩原研二,从衣服的质感上认出这位起码是个有钱有势的人。一时间他也怀疑:这样的有钱人,真的会真情实意地代为扶养一个已经15岁,不太可能养的熟的男生吗?

……总不能真的是蝙蝠侠在找罗宾吧?

“所以我们真的就要把松田丢给三木先生了吗?”

虽说刚才和爹妈一起逃之夭夭的也是他,但是工藤新一斟酌了一下,还是在回家路上关心起了朋友的安全。松田他确实比寻常同龄人厉害得多,但是如果成年人能跳脱出年龄限制,拿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付他怎么办?

工藤有希子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啦……这些我都了解过的。”

其实并非在庆功宴上,而是在一开始——突然冒出来青天木绘里香个这么年轻的小女孩拍戏,而且第三部戏就能接到真人事迹改编的电影,这位人物原型又是意大利的热情教父——其中含金量可见一斑。这简直就是明着告诉所有人这孩子后台够硬,明面上有意大利的势力为她保驾护航;而暗地里的呢?

位于日本本土,帮助她与意大利牵线的力量呢?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让人嫉妒眼红到可怕却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信号。真正的圈内人想要打探绘里香的家庭状况不算秘密,而在这种家庭基础上却能得到这种水平的帮助,简直就像和魔鬼做了交易一样。——不,也许真的是魔鬼也说不定呢。

在等待儿子平安归来的时刻,工藤优作对妻子说:三木先生必然与他在媒体眼中的形象大相径庭;甚至可能截然相反。他从对方的盟友乔鲁诺乔巴拿的身上看出了危险的气息,但有希子则从青天木绘里香的身上读出了被溺爱的暗示。

在我们的电影中,有那种抱着盆栽,被杀手带在身边一起逃亡,然而却不受任何伤害的女孩。工藤有希子这样轻柔地为这位新鲜出炉的监护人辩白。

如果一名成年男性能够收养好一个女孩的话,那么他大可以抚养好一个男孩。魔鬼也是会有自留地的。

“又或许是储备粮。”工藤新一看不下去出言质疑,老妈酷爱胳膊肘往长得好看的男人那边拐;但是和父亲交换了个眼神,对方的眼中除了疲惫还有早有预料。他在一看到三木健一此人的脸的时候,就已经顺理成章地猜出了接下来的走向。

但是真的就可以放下心吗?工藤优作陷入了沉思。

刚才的案件并不算难以侦破,至少表面上如此:一个被坏小子欺骗的富家女悄悄地将他带入上流社会的舞会,而后这个青年又恰好掌握了一些偷盗的小技巧。他来到这里如同老鼠摔进了油瓶,遂放开了手脚大偷特偷。然而在盗窃途中,这个人不慎碰到了一名身份特殊的老者;这位老者呢,又与这个青年的目标相重合。同行是冤家,两人厮打起来。

青年险胜。他或许没有想过夺人性命,但还是间接导致了对方因心脏病发而死亡。而后老者背后的同伴——当然,工藤优作能够从现场的情况分析出来:一定有同伴的。这些人则进行了惨痛的复仇。而自己的儿子呢,则早在一切发生之前就追了出去。

事情全过程大抵如此,但仍有些细微之处,像是藏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线索。如同催化剂,不改变反应结果,也能保证前后质量不变,全身而退。动作很小,无从追查。

其实他有个猜测。但是工藤优作意识到,即便自己真的揭露出来,法律却不能做些什么——这很难办,因为催化剂就是能够全身而退。

明面上从事特殊行业的乔鲁诺应该只是个幌子,动作的另有其人。

而此时正在被担心的松田阵平正坐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打哈欠。他是不在意自己被告状,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怀疑会不会新监护人在听完自己的光辉事迹以后,就当场反悔扯了纸质材料;但是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他发现自己真是多虑了。

等到松田阵平看清萩原研二手里拿的是什么以后,他愤怒了。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被惹急眼了。

人家听完自己的光辉事迹以后尤嫌不够,还要催着老师多讲点。

……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当然不至于让他这么生气;他气的是,萩原研二把他写的灌水小论文拿出来收藏。

我说你们有钱人真是疯了!什么都收藏只会害了你们!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萩原研二抓猫上车已经是熟门熟路。摩托车当然是还给副校,萩原研二很有梗的把马自达塞进了马自达里。甭管人家在后面怎么闹吧,反正安全给人送到家了。车门一开,松田阵平四处打量了一遍,突然像是有些不确定一样:“……怎么到我家了?”

本来最坏的情况都想好了,结果被塞回自己家;有一种烂尾的感觉。

萩原研二在旁边听到了以后大为感动,抱着松田阵平嗷嗷叫不撒手;可能这也是一种报复吧,给你把脸丢干净。直到他嚎完才勉强算是正经了一点(其实也没多少):“公司加班,陪不了你。”松田阵平心想你扯哪门子淡呢,总裁还加班?骗我都不找个好点的理由。我是15岁不是5岁。就这么生着闷气被送回家,一开门一股子酒气。

虽然平时也是这个样子,但他无端端觉得今天的酒气更冲鼻子。可能是那辆马自达里的车载香吧,松田阵平想:我记得是桉树加柠檬。应该是甜的;仔细回忆起来,却一点甜蜜和留恋的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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