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比起关注他们两人的未来是甜蜜还是苦涩,我更关注的是今晚要吃什么。

我想,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件人生大事的话,那大概率就是今天中午/晚上吃什么了吧。

冰箱里还有一些存货,但数量并不多。所以为了能够周末足不出户地在家里工作还是得去备上一点速食食材,方便又快捷。

实际上在大多情况下,我都是没有选择的。因为在现有资金并不富裕的情况下,除了偶尔靠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的请客吃饭改善伙食,超市内的打折便当和去市场购买食材自煮反而成了我的首选,因此我的厨艺从一开始连切菜都不知道怎么切到现在精美的雕花技术来看,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结合平日里还需要靠多家翻译和稿件挣取生活费情况来看,大多数时候我都是靠速食过活,毕竟有限的时间还是拿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比较好。

倒也不能说没有营养吧,只能说能活,但也只是简单地活着罢了。

不过就算是发了工资,我也只选择把钱交到银行的手里。

偶尔也想体会一下坐豪车的感觉啊!

我在心里呐喊着。

然后我又开始庆幸,幸好当时听从了萩原研二的建议,因为学习的确成为了我一个赚钱的好方法。

因为学习能力较为出众的缘故,在初三的时候我就已经自学完高中的知识了,尚没有考虑过大学专业,于是学无可学的我把目光放在了语言上,目前正靠着翻译接单过活。

回到家简单地冲了个澡然后定下了八点半的闹钟,距离我家最近的超市只需徒步十分钟,按照我的计算,走过去再物色好今日的晚饭和周末的食材需要十五分钟,剩下的五分钟则开始规划今日份的路线开始抢购,毕竟最好的折扣是在九点过后。

换上睡衣,在一片漆黑中躺入了冰凉的被窝,同时在心中感叹,困倦的自己总算迎来了安稳的睡眠。

本该是这样的。

本该是这样的……

在我没有注意的角落,传来了一声骰子滚动的声音。

[玩家:薇薇安进行检定:灵感50/55是成功哦!]

……

我做了一个梦,但具体到第一次还是久违这我不得而知,总之这是我自苏醒以来的第一个梦。

因为从未梦到过什么,所以反而清晰地知道这是个梦。

不受控制地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自己不能操控这个主体任何部位的现况,我此时就好像是一个幽灵附身在了某人身上。

分辨不清目前是身处于幽深的小巷还是宽阔的马路,因为四周都是黑漆漆地看不清楚,唯一的光源仅存于面前的霓虹灯牌和门边一小盏吊灯。

然而“我”并没有抬头,所以我也不清楚这家店的店名究竟是什么。

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伴随着清脆又悦耳的风铃声,拾级而下。

楼梯间虽然昏暗却也只有几节台阶,因此借着来自店内的灯光还是能够隐约分辨出的。

不过显然,这个身体的主人并不在意这些,他轻车熟路地快步走下。

这应该是一家酒吧。

至于我为什么能够如此判断,是因为周围充斥着一股酒精的气息,并非食物的香味,而更让我进一步确认的是来自于骤然开阔的视角中那占据了整一面墙的酒柜。粗略地扫了一眼,不管是那些知名的葡萄酒朗姆酒威士忌等等,还有一些偏向于小众的洋酒和清酒,我在上面甚至还看见了中文,似乎是某种白干。

光线在吧台前变得强烈,但相较于手机屏幕那种刺眼的光,还是略显昏暗了些。

酒保此时正站在吧台内用一块干净的白布擦拭着玻璃杯,见来人也只是抬头颔首当做是打了个招呼。

一只三花猫从座位上醒来,它伸了个懒腰后让开了座椅,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因为我很少见到这样懂事的猫咪。

实际上我还是挺喜欢小动物的,奈何并没有什么动物缘。

视角的主人没有给我关注小动物的机会,他顶多也就看了两眼,随即挪开了视线,然后坐上了那被温暖过的位置。

“我”先是把目光投向了正巧放下杯子的酒保,说了句“老规矩”后又挪向了左侧。

较“我”之前,还有一人早已来到此地。

那人一头赤色的短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暗,暗到像是被泼了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直到“我”出声才倏然转过头。

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表情,那人的脸一切都是空白的,唯一可以清晰地了解的是,对方正在注视着“我”。

“我”恍然不觉这些奇怪的地方,依旧神色如常地打了个招呼。

“■■■,你今天居然来得这么早啊。”

声音的主人来自被我附身的家伙,但意外地十分得耳熟。

对方简单地给了一声应和。

“我”把外套脱下,然后顺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

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因此酒保上酒的速度很快,快到了像是早早就准备好的一样。

当然“我”可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只想和那位赤色短发的男人继续交流。

也不等对方给予什么特别的回应,再次开口:“你听我说啊,■■■,今天在东区的巷子里发生了一场枪战呢!好像是一个年轻气盛的组织,反正没怎么听说过名字,应该是偷了港口那儿新到的一批武器吧,毕竟我只听说了那里最近有失窃的情况,然后他们又用这批机关枪武装了自己,刻意在巷口守着我们呢。”

之后,“我”手舞足蹈描述地绘声绘色,包括那群人拿的是什么型号的木仓支,又是什么型号的车,穿的什么样子的衣服,甚至包括了那群人初登场时大喊的用来壮胆的话语……等等。

男人安静地停了许久,他先是抿了一口酒水,随后开口问道:“那还真是激烈啊,你身上的这些伤呢?”难不成也是因为木仓战?

即便对方话语含糊但也跟上了他的思路,“我”否认道:“啊——不不不,不是哦。这是我中途看见了一个脚手架很适合上/吊,结果不小心摔下来导致的。”

“我记得今天早上的时候是下了雨的吧,那的确有点路滑,也是没办法的。”

“是啊,也是没办法的。”

两人之间忽然就沉默了。

只剩下冰块敲击着玻璃的杯壁,发出的清脆声响。

“我”举起杯子,透光灯光看着那橙黄色的酒液经过折射在木制的桌面上投射出波澜的花纹,然后又习惯性摇晃了一下随后喝下了一口。

被冰块润滑过的酒液没有了最初的猛烈,温润地下了喉卷起一阵的微醺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戳着那圆球状的冰块,丝毫没有管顾指尖因冰冷而变得发红,说真的,他本来就没心情去小酌几口。

也不知道又该继续说些什么,干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顺带说一句,那个组织也只敢在巷口停车扫射,根本就没有产生人员伤亡,拜他们所赐又没死成,本以为进了巷子就不用躲了呢。”

“我”话是这么说的,但也只是这么说了。

明明视线发散性地看着眼前的酒杯,但能感觉到“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赤色短发的男人身上。

也许是余光,也可能是透过玻璃的反射。

怀念,感念,想念,眷念……这些感情已然分不清。

心脏在一下一下地跳动,扑通扑通的声音贯彻在耳边。

“我”现在是如何的呢?

非常非常非常的哀伤,哀恨,哀痛吗?

不,更多的还是虚无,或者说空虚吧。

只是这份虚无究竟是属于“我”,还是属于我自身,我并不清楚。

在梦境的最后,那句十分渴望从喉口涌出的祈愿还是没能说出。

……■■■,你能别死吗?

……

梦醒了。

一下睁开了眼,随后猛地掀开了遮盖住自己的被子。

冷气倒灌,热气涌出,冰冷的寒意让我的大脑迅速冷静了下来……也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我呆愣且僵硬地直起了身子,脑子不住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切,而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同我睡着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并非是那家酒吧,并非是那个座位,我现在正身处自己的公寓内。

空调依旧在嗡嗡作响,屏幕上显示着白色又柔和的“27”的字样。

同时那股带有白噪音的电器运作声很好地缓和了我目前的焦躁。

赤着脚走到冰箱前,然后拉开了冰箱门,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同样地也映照着那张白皙的脸更显惨白。

我伸手从横架上拿出一瓶矿泉水,随着冰冷的液体下肚,才有心思去思考刚才梦境内发生的一切。

那的确是一个梦,又不单单只是一个梦。

直觉告诉我,我的梦是具有特殊性的。

并且在意识回笼以后,我察觉到了那个“我”的身份。

他是太宰治。

但又不是现在的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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