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程老夫人适时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打断了秦嬷嬷的话，“秦嬷嬷，想来你们也都能理解，姑娘嘛，都是娇养着长大的。脾气自然是有些不好的，但是这如今毕竟都嫁人了，婆家可不会像娘家那般惯着她们，我们自然也得好好教导教导她们，让她们好好收收性子，我这也是为了咱们两家好嘛，秦嬷嬷你说是不是呀？”
程老夫人这一番话倒是让秦嬷嬷没法反驳。
秦嬷嬷战术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顿了一下道，“话虽如此，但是程大姑娘既然嫁了人了，即便是病了，那也应该回婆家去，而不是这样在娘家待着。”
“要说姑娘才嫁入咱们侯府三日，便这样日日待在娘家，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府的姑娘不知规矩没教育好，这不管是对于咱们侯府来说还是对于你们程家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秦嬷嬷这话等于直白的骂程府的姑娘不知规矩没教育好了，程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
程老夫人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说道，“秦嬷嬷这话说的，你们侯府也是知道的，实在是姑娘之前病得重了，不得见人，咱们也怕她回去过了病气给侯爷，这才让她在家待上一段日子的。说来说去也是为了侯府为了侯爷好，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咱们也管不了别人的嘴，只是秦嬷嬷您这么说倒是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秦嬷嬷也懒得和程老夫人扯皮，她叹了一口气道，“程老夫人，我们老夫人也明白你们的为难，但是咱们两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家，如今我瞧着夫人也大好了，不如就让她今日跟我回侯府去吧。”
程宝珠闻言立马慌了神色，她紧紧的扯住了柳氏的衣角。
她这番行为倒是引起了秦嬷嬷的注意，秦嬷嬷皱眉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想和我回侯府去？”
程宝珠慌慌张张的摇了摇头，紧张道，“我，我没有。”
秦嬷嬷越发觉得她不对劲。
程宝玥可不是这样胆小如鼠的性子，这变化太大了。
程老夫人见状便道，“秦嬷嬷，你看这孩子吓得……哎，有些事情也瞒不住了，我便实话和你说了吧。”
秦嬷嬷看向了程老夫人，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程老夫人想说什么？”
程老夫人一脸愁容道，“这孩子你别看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可是她也是个胆小的，之前回来便病了，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只说不愿意再回侯府去了。后来连着高烧了三天三夜，我们请了几个大夫来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她顿了一下道，“后来，我这媳妇也是心疼孩子，怕她一直这么烧着会没命，便病急乱投医，说让请人来做做法事，我说她是胡闹，可是也挨不住孩子一直病着不好，便想着死马当做活马医，便找了个道士来做法，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孩子果然第二日就不烧了。”
程老夫人看向了程宝珠，“后来咱们一再追问之下，才得知她是在侯府瞧见不干净的东西了，这是害怕了。”
程宝珠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着急。
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
她没想到程老夫人这么会编故事，秦老夫人信神佛之说，程老夫人这么编，秦府就算不全信，也会信一半。
秦嬷嬷听了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想到程老夫人会说这一茬，有些招架不住了，她面色有些难堪，“可从没听过这样的事情，侯爷所住之地可是阳气最重之地，老夫人怕是弄错了吧？”
程老夫人叹息一声，“秦嬷嬷，你也是在大宅院里混迹过来的，想必心里也明白，这大宅院中，谁家没有死过几个奴仆的？这难免也就有冤魂。”
秦嬷嬷还是道，“老夫人定是弄错了，咱们侯府待下人一向宽厚，可从未处置过奴仆。”
她转移话题，“听程老夫人这意思，莫不是不打算让夫人跟我们回侯府了？她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这是打算一辈子都住在娘家？”
程老夫人道，“那可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才好些，我想着，等她再养好些，侯府最好也请人去做做法事，等过上一个月左右的样子，到时候再让她回去，岂不是万事大吉？”
秦嬷嬷半响没说话，程老夫人知道自己这算是站了上风了。
秦嬷嬷嘴上说着侯府老夫人宽厚，可是就不说侯府了，即便是她们程府这样的人家，也是处置过一些奴仆的，谁家没有几件阴私事？
更何况是侯府，侯府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有妻妾之争，侯府定然是不干净的，秦嬷嬷自然也是没底。
她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道，“天色也不早了，秦嬷嬷不然用了午膳再走？我让厨房多添几个菜？”
秦嬷嬷知道程老夫人这是在下逐客令，她起身道，“府上还有许多事情，就不留下来用饭了。”
今日之事，她还得回去和秦老夫人商量商量。
她看了程宝珠一眼，“老奴改日再来接夫人回去。”
程宝珠心里有些着急，她面上不显，只是温声道，“我送嬷嬷出去。”
秦嬷嬷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意外。
程老夫人看着程宝珠的小动作，心里冷笑着。
她吩咐着柳氏，“柳氏，你和玥儿一起送送秦嬷嬷吧。”
柳氏应了声。
出了程老夫人的院子，程宝珠假装一个走不稳撞到了秦嬷嬷身上，秦嬷嬷扶了她一把，只觉得自己手上被塞了一张纸条。
她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收拢到袖中，然后低声道，“夫人身子虚弱，本就不必亲自送我，送到这里也就够了，夫人回去歇着吧。”
程宝珠应了声。
柳氏和秦嬷嬷寒暄了几句，便让身边的下人送秦嬷嬷出去，自己则将程宝珠送回了她的房间里。
秦嬷嬷离开了程府，坐上了回侯府的马车，在马车上，她打开了程宝珠塞给她的那张纸条。
可是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她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