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刚刚擦亮的时候，繁星又特意去了程宝珠跟前，叫了她几声也不见她醒来。
她又抬手摸了一下程宝珠的额头，不算烫。
犹豫再三她还是出门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她带着两个黑衣男子过来了，其中一人戴着衫帽，喜柳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她有些疑惑的问繁星，“繁星，这是？”
繁星冲着她点了点头，“这是顾瑀，顾公子，和姑娘有几分交情的，若姑娘真是中蛊了，那便只有他能帮姑娘了。”
喜柳心中虽然还有所怀疑，但是也明白，自己眼下没办法，繁星也应该不会害程宝珠，便由着那两名黑衣男子到程宝珠跟前。
繁星拉着喜柳，“喜柳，咱们先出去吧。”
喜柳皱眉摇了摇头，“让两个男人单独在姑娘房间里，这成什么样子？不行，我得留下来看着。”
繁星还想劝喜柳，顾瑀制止了她，“无妨，让她留下吧。”
繁星只好让喜柳留下了。
顾瑀吩咐着身边的人，“阿越，快看看这位姑娘是否是所中蛊毒。”
被叫做阿越的人低声应了一声，“是，主子。”
他声音沙哑干杂，像是鸭子的声音一般。
阿越蹲在了地上，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蛊盏，将那蛊盏放到了床上，嘴里对那蛊盏念念有词，只见那蛊盏里头爬出一只约莫半根筷子长，一根手指那么粗约莫像是蜈蚣的虫子。
那虫子顺着阿越的手往床上爬去，没一会便爬到了程宝珠的脸上。
喜柳吓得瞪大了眼睛。
那黑色的大虫在程宝珠脸上爬了一会，没一会程宝珠的皮肤上便爬出一颗颗约莫蚂蚁般大小的细小的虫子，那黑色的虫子便将那些细小的虫子一一吃下了。
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那大黑虫子又爬回了蛊盏中。
阿越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是涉蛊，如今已经都被炎龙给吃掉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约莫一日后这位姑娘便能醒来，只不过脸上可能会有涉蛊留下的余毒，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好全。”
顾瑀听了抬了抬手，吩咐道，“你先开些调理的方子吧。”
女子爱俏，想来宝珠也是一样的，自然不想自己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这是顶顶重要的。
阿越应了声，“是。”
喜柳忙跑了过去，“真的是蛊毒？姑，姑娘她没事了吗？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中蛊毒呢？”
顾瑀声音阴沉，“那就要问问你们了，你们不是时常和她一道出去的吗？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
喜柳摇了摇头，“我因为身份特殊，寻常都不陪着姑娘出去的。”
她一般在兰芷院这边待得比较多，常跟着程宝珠出去的是繁星。
繁星细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最近也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是事，要说长期接触的话……姑娘才在程府住了一段日子，不过都是在夫人那住的，夫人对姑娘还不错，应该不会下毒害她吧？莫不是……程老夫人？”
顾瑀闻言眼神阴沉了几分。
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会去好好调查的，若是这事真的和程老夫人有关，他会让她自食苦果。
等阿越写好了方子，顾瑀又问他，“这涉蛊，你细细说说？”
阿越道，“涉蛊十分难得，属下还是小时候才见过有人养这种蛊，要用到人身上也不那么容易，需要日日跟着蛊虫接触过的物件接触，连续最少三日左右的样子。
这本是能使人听话的蛊种，只是这下蛊着没有拿捏好分寸，蛊毒下多了，加上程姑娘身体底子薄弱，遭到了反噬，所以没承受住便这样了。”
顾瑀眉头紧皱，“知道了。”
阿越将那方子交给了喜柳，“我上面所写的药方子，不仅每日要用来熬汤汁喝下，还要用这些药材熬成的汤汁洗脸泡澡，你可明白？这涉蛊是大寒的蛊种，除了调养你们家姑娘的脸之外，还需要调养她的身体。”
喜柳连连点头，“那这药要用多久？”
“最少一个月，半个月后我再来给你们家姑娘瞧瞧。”
喜柳忙朝着他道了谢。
顾瑀深深的看了躺在床榻上的程宝珠一眼，交代繁星道，“好好照看好她，若是再有什么不对的，切记一定要早些来找我。”
繁星忙应了声。
顾瑀便带着阿越离开了。
喜柳忙走到繁星跟前问道，“繁星，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啊？他们是做什么的啊？靠谱吗？会不会害姑娘？”
繁星看向了她道，“任何人害姑娘，他都不会害姑娘，那阿越是蛊医，你放心吧，等姑娘醒了她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喜柳闻言便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先去给姑娘熬药。”
……
程府那边。
程老夫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屋内紫檀桌子上燃着熏香，烟雾缭绕，那香是能使人静心的，可是她却只觉得心中烦躁，久久静不下心来。
她有些着急的看向了一旁的夏嬷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宝珠那死丫头怎么还没主动回来？你那蛊下下去，这是一点都没起效果啊。”
夏嬷嬷闻言也有些疑惑了，那蛊种可是她花了好大的心思才弄来的，不可能不起效果啊。
“不可能啊？可能应该是时间还不到，老夫人不要着急，二姑娘在府上用的床单被褥都是那蛊虫爬过的，二姑娘走的那一日，老奴又悄悄接近她往她衣裳上放了一只蛊虫，那蛊虫后又将我这边所有的蛊虫都慢慢召唤过去了，应该这一两日就会有效果了。”
“二姑娘中了这蛊之后，一定会在府上听到老夫人您的召唤的，到时候自己就会回府来，往后老夫人您说的什么她都会听您的。”
夏嬷嬷说得千好百好的，可是程老夫人心里总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看向了夏嬷嬷，“你先前不是说第二日便会有效果的吗？这都第几日了，也不见效果，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夏嬷嬷也说不上来，这是她第一次下这样的蛊，也不敢百分之百打包票绝对能毫无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然，老夫人叫人去二姑娘那边瞧瞧，先看看她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