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贫困

许秀芳与谢溧闻言, 赶紧站起来,谢溧转头,对许秀芳轻声道:“等会儿你喊舅舅就好了, 大柱舅舅是小舅公的儿子。”

许秀芳:“好。”

这边, 大舅公将木屋的大门打开, 一阵寒风灌进来的同时,一个弯腰驼背,看起至少也有六十上下的男人, 从屋内走进来, 他看到谢溧与许秀芳时,身形很有些局促, 脸上带着笑, 双手局促的搓着, 说:“我听说阿溧过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大舅公看到这里,忍不住叹口气。

谢溧已经走过来,喊道:“大柱舅舅,我年初结婚了, 今天是带着我媳妇秀芳过来看看你们,原本也是打算等下就去看看你的。”

说着。

谢溧转头对许秀芳道:“秀芳,喊舅舅。”

许秀芳赶紧道:“舅舅, 您好, 我是秀芳。”

卢大柱赶紧道:“好,好……”

说话时, 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搁……

谢溧忙道:“舅舅,大舅公这边烧了饭菜,等下我们一起吃吧。”

卢大柱脸上憨憨笑, 嘴里说着:“好……好……”

即便是初次见面,许秀芳也能感受到他是一位非常不善言辞的人,比自己的公公谢树根还要不善言辞,想着,许秀芳就冲这位老人露出笑来,说:“舅舅,快坐吧。”

她搬来一张椅子。

卢大柱在谢溧与许秀芳期待的眼神下,略有些忐忑的坐下来,双手局促不安的放着,明显不知道往哪里搁。

大舅公忽然叹口气,道:“大柱,你要跟阿溧、秀芳说啥,就只管说,他们是自家的孩子,怕什么呢?有啥好顾忌的,你直接说便是。”

谢溧与许秀芳一听,互相对视一眼。

卢大柱抿抿嘴,明显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溧望着他,轻声道:“舅舅,您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想办法给您办到。”

许秀芳虽然没开口,但也明显是同样的意思。

在两人的鼓励下,卢大柱这位老实的汉子,总算是说出口了,但还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阿……阿溧,是这样的,秋收那阵子你舅妈摔了一跤,很严重,又没有及时就医,现在……现在……”

谢溧一愣,“怎么没有人通知我们呢?”

卢大柱突然捂住脸,别过头:“路太远了,当时瞧着也不算严重的,我们都疏忽了,加上那会儿抓紧收庄稼,就没有去卫生所看,哪想就这样耽搁了。”

他磕磕碰碰的说完,许秀芳与谢溧还是云里雾里,大舅公与大舅婆,就在旁边补充。

原来,大柱舅妈摔跤后,当时还可以走,就自己走回来了,但睡了一个晚上,突然就严重了,第二天就起不来床了,那会儿大柱舅舅一家依旧没有当回事,大柱舅妈自己也觉得问题不严重,只要再熬两天就行了,可没想到越来越严重,到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进食,也就是这两日了。

卢大柱捂着脸,道:“是我对不住她,要是早点发现这么严重,就算路再难走,我也要送她去卫生所。”

谢溧赶紧上前,拍怕舅舅的背,说:“舅舅,你别着急,今儿让秀芳留在大舅公这里,我跟你一起拉板车,将舅妈送到镇医院去,回头我再回来接秀芳。”

谢溧说完,看向许秀芳。

许秀芳用力点头:“你跟着舅舅去。”

卢大柱捂着脸,再忍不住,哭出来:“没用了,没用了,她现在后背跟屁股上都有了个大窟窿,整个人都已经脱了形,嘴里一直跟我喊疼,昨天喊了一夜,我守了一夜,我就想着,你们有没有带药过来,甭管是什么药,只要能给她止疼就行。”

谢溧与许秀芳听了后,都吓了一跳,大舅婆在一旁解释道:“之前大家都不晓得该怎么照顾她,大芽(舅妈的名字)也只是说疼,就没有想着给她勤换衣裳,勤翻身……”

谢溧与许秀芳也不太懂,想了想,谢溧赶紧将母亲准备的一大包东西给打开,尤其是里面的那些药品,说:“我看看那些是可以止疼的,好像是有的,不仅有治发烧的药,我娘说还给备了两盒消炎的药物。”

翻找了一下,果然就翻出来了。

卢大柱一看,眼泪中算是止住了。

大舅公说:“现在过去瞧瞧吧。”

谢溧就拿着许秀芳,带着一堆的药物,跟着卢大柱舅舅与大舅公、大舅婆一起去看完大芽舅娘。

这个小小的村庄,以前叫做野猪桥,现在该叫做野猪桥村,主要是以前这里经常闹野猪,一群群的野猪下山来,把庄稼给嚯嚯一空,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

如今村子里人口十分稀少,大舅公一家住在村头,小舅公一家子却住在村尾,说是村尾,实际上走了一段比较长的山路,许秀芳初步估摸着,至少也有二十分钟。

到了这里,就发现原来这半山腰的位置,还有一条溪流,溪流是直接从山顶的凹槽位置流下来的,至于源头,那还要往更远的深山里面去。

小舅公夫妻早年已经去了,只留下卢大柱一个儿子,卢大柱娶了同村的大芽为妻子,生下了三儿四女,可惜2个儿子与3个女儿当年跟着一起去打小鬼子后,就一去没有回来。

卢大柱的膝下,如今只有小儿子与大女儿,大女儿嫁在了比野猪桥还要深的深山里面,日子过的十分清贫。

小儿子也娶了妻,娶的还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当年两人两情相悦,觉得有情饮水饱,两人婚后还生了两个儿子,可惜,两人和和美美的日子过了不到几年,妻子终究是嫌弃家里日子难过,两年前就已经跑了,据说跑到镇上去了,卢大柱与小儿子偷偷去瞧过,对方又嫁了人,生了孩子。

现在,是卢大柱夫妻,带着小儿子与两个孙子过活。本来日子就清苦,不想还发生了这样的意外,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卢大柱的小儿子卢前进原本是个乐观、开朗的人,但遭遇到妻子的背叛后,就变得十分沉默寡言,经常自暴自弃……

……

这边。

一行人赶到卢大柱家里,就听见里面传来嚎哭声,卢大柱听了后,脸色一变。

紧跟着,立马就冲进了屋里。

谢溧、许秀芳,就连老迈的大舅公、大舅婆,也急匆匆跑进去,然后就看到卢前进抱着自己的母亲,正在痛哭。

“娘!”

“娘!”

“你醒醒!醒醒!醒醒啊!”

卢大柱拨开儿子,急忙去查看妻子,就看到妻子紧紧闭着眼睛,再去探鼻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卢大柱顿时慌了。

谢溧赶紧道:“舅舅,你先让开,前进哥,你也放开舅妈,让她躺在床上,咱们别围拢过来,给她透气的空间门。”

“对对对……”卢大柱慌忙爬起来,说:“前进啊,你去找一碗水来,阿溧带了药过来,有止疼的药,咱们给你娘喝一点,她不是总说身上疼吗?咱们给她吃点止疼药。”

那位名叫卢前进的青年,看起来胡子拉碴的,估摸着有三十以上了,听了父亲的话后,急忙就冲向屋里的水缸,许秀芳赶紧道:“舅舅,我去吧,我给你们去端水。”

说着。

许秀芳已经跑到了水缸面前,拿起水瓢,这水瓢也是葫芦劈开一半做的,许秀芳抬头,看到旁边的碗柜上有一个茶缸子,想了想,就取了茶缸子过来,考虑到舅娘的身体已经无法自主进食了,她又找到了一个汤勺。

在做这一系列动作之时,许秀芳趁机往茶缸子里放了几滴的空间门潭水,她也不敢一次性放太多,就只放了几滴。

接着。

许秀芳端着茶缸子,走进去。

卢前进捂着脸,说:“我放羊回来,听大娃说奶奶下午怎么叫也不应,就跑过来看,发现娘闭着眼睛,不怎么喘气了……”

谢溧示意舅舅去检查心跳,发现心跳还在跳动,只是很微弱,不去感受,都发现不了。

在场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许秀芳端着茶缸,说:“水来了。”

卢前进急忙接过,卢大柱道:“你娘估摸着喝不下,拿个汤勺来。”

许秀芳递过去。

卢大柱红着脸,已经来不及感慨这孩子的贴心,急匆匆就去给自己的妻子喂水。

谢溧道:“那药碾碎了,跟水一起喂。”

在场人都没有一个是医生,此时都毫无头绪,只能是由着卢大柱与卢前进父子的意思。

两人费了半天的功夫,才喂了一点点水进去。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时间门一点点的过,天色也完全的黑了下来,气温也随之降低了,屋内满是卢大柱与卢前进父子压抑的痛哭声。

两个幼小的孩子,缩在墙角,好奇的望着这一切,两个孩子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时不时就偷偷看一眼许秀芳。

许秀芳每次都回了微笑。

大的那个孩子,瞧着应该有4岁左右,就大着胆子,跑过来拉许秀芳的手,许秀芳给孩子塞了一个糖果。

在来之前,就已经从婆婆那边得知这边有几个小孩子,所以许秀芳与谢溧特意准备了小孩子喜欢的糖果。

小男孩接到糖果后,眼睛一亮,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开心的眯起来。

这时,小一点的孩子,也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想要扯着许秀芳的衣角,可却不敢。

许秀芳想了想,就蹲下来,也给他递过去一个糖果。

小孩接过,呆愣愣的看着许秀芳,似乎完全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给自己一颗糖果。

许秀芳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瓜,说:“真乖。”

同时,她的心里也觉得十分心酸,孩子们年幼不知事,不知道伤心,也不知道难过,更不知道现在正面临着什么……

大舅婆瞧着两个孩子缠着许秀芳,就道:“大娃,二娃,来太奶这边。”

两个孩子一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大舅婆身边。

大舅婆揉揉两人的脑袋瓜,说:“你们就坐在这,别闹,知道吗?”

两个孩子乖巧的点点头。

许秀芳说:“大舅婆,没事的,两个孩子很乖。”

虽然孩子乖巧,但孩子身上脏,不管是脸上,还是衣服上,尤其是那双手指,乌漆麻黑的,大舅婆其实是怕孩子们把许秀芳的衣服给弄脏了,就将孩子们叫过去。

一群人就在屋里等。

谢溧想了想,说:“舅舅,咱们将舅妈送去医院吧?具体是个怎么情况,还是得医生看看才行。”

卢大柱坐在床沿上,捂着脸,说:“我怕呀。她现在这个身体……我怕她抵不住夜里的寒凉。”

谢溧闻言,沉默了。

许秀芳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空间门潭水上了,那神奇的空间门潭水,肯定有效果的吧?

肯定的吧?

就在这时,床上气息一直十分微弱的大芽舅娘,忽然轻轻动了一下,卢前进第一时间门喊道:“娘!娘!是你醒来了吗?”

“娘!”

大芽舅娘似乎在努力的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

卢大柱一把握住妻子的手,说:“大芽,是我,我是大柱。”

大芽舅娘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满脸眼泪的卢大柱,想要努力挤出个笑来,可身上的疼痛,让她痛苦的又闭上眼:“……疼……”

半天,她终于发出了一个字来。

卢大柱、卢前进,许秀芳与谢溧等人,都惊喜的看着她。

卢大柱道:“大芽,是阿溧跟他媳妇秀芳来了,来看你呢,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啊~你不是说疼吗?咱们现在有止疼药,我给你喂点喝,好不好?再给你喂一点?”

大芽舅妈努力的睁开眼,看着卢大柱,说:“大……大柱,我……我不行了,你……”

“……好……好……”

“……前……前……进……”

她强撑着的一口气,忽然就泄了,手臂也一下子垂了下来,但她的眼睛还是睁开的,一直努力的想要看向自己的儿子,想要交代点什么……

然而——

那双垂下去的手臂,却再也没有伸起来。

屋内,是卢大柱与卢前进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大娃、二娃两个孩子,也被惊吓到了,跟着一起嚎啕大哭。

大舅公、大舅婆两位两人,这会儿也没有忍住,跟着一起流泪。

谢溧与许秀芳紧紧握着手,两人看着这一幕,情绪也是难以抑制,默默的流泪。

大舅婆捂着眼泪,不断叹气:“大芽呀,你说你,你说你……”

“送你去卫生所,你舍不得花钱,你说路难走,你看你看……”

“你把大柱与前进爷俩个扔下来了,又把大娃与二娃两个小的扔下……”

良久,良久……

许秀芳被谢溧送回到大舅公家里,给她铺好了床,说:“秀芳,你今晚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害怕吗?”

许秀芳整个人非常失落,她寄以厚望的空间门潭水,竟然没有救回大芽舅娘,这让她整个人都有点迷茫与无措。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因为大芽舅妈的身体,太过糟糕,已经被透支了,所以空间门潭水才没有效果吗?

许秀芳突然就有点无力,如果她跟谢溧早点结婚,早点进山里看望大芽舅妈,估摸着就能像救她娘一样,能把大芽舅妈救回来。

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吧,纵然你有心,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的。

况且,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谢溧用额头轻轻抵着许秀芳的额头,轻声:“秀芳,是害怕吗?”

许秀芳努力挤出个笑,摇头。

谢溧顺着她的额头,往下,亲了亲她的脸颊,“秀芳,我今晚要留在舅舅那边,等会儿我喊大舅婆回来陪你,好不好?”

许秀芳:“好。”

谢溧:“嗯。”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颊,说:“我现在过去。”

许秀芳:“好。”

谢溧抽身,要走之际,许秀芳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谢溧回头,朝她露出安抚的笑容:“别怕,我去隔壁的舅舅家,喊那家的舅妈过来陪着你,好不好?”

许秀芳摇头:“阿溧,我不怕,你去吧,我只是想告诉你,要注意安全。”

谢溧:“好。”

但谢溧走出屋门后,还是去敲了隔壁的门,隔壁虽然跟谢溧没有亲戚关系,但按照辈分也可以叫做舅舅舅妈……

那位大娘听了谢溧的请求后,很快就批了衣裳,过来陪许秀芳。

这一夜,被窝很暖和,屋里也烧着火盆,窗户开着透气,但没有谢溧的陪伴,许秀芳确实是不太习惯了,明明只是结婚几天而已,就好像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让她不知不觉间门就产生了依赖。

但许秀芳知道,其实这一刻的她更多的是因为一位陌生的长辈骤然逝去,对她的心里造成了一点冲击,也让她更珍惜与谢溧,与家人相处的时间门了。

第二天,谢溧早早的回来,将许秀芳接到卢大柱舅舅家里。整个野猪桥的人,都聚集在这边,送大芽舅妈最后一程。

谢溧的大舅公、小舅公一家,亲缘大部分都在野猪桥,还有更深一点的山里面,另外就是谢溧一家。

谢溧轻声对许秀芳道:“时间门有点仓促,村里已经有人去请咱爹娘了,咱们就留在这里,帮着处理一些事情。”

许秀芳:“好。”

傍晚的时候,卢大柱舅舅与大芽舅妈的大女儿一家子,卢春花、谢树根夫妻都过来,屋里又是一顿痛哭。

……

大芽舅妈的葬礼,办得十分简陋,但已经是卢大柱与卢前进父子尽所能给的最好的了。

卢春花揉着眼眶,说:“大柱哥,你节哀,嫂子最后也说了,希望你好好的,也希望前进带着孩子们好好的。你们都要想开点。”

卢大柱与卢前进父子俩点头,都变得更加沉默了。

卢春花叹口气,专门对着卢前进,道:“前进啊,你娘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也最心疼两个孩子了,你以后可不要再叫她担心了,她这是死都不放心你啊。”

卢前进一个壮汉,此时只闷头哭,他突然站起来道:“大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以后不会再自暴自弃了,我会带着孩子们好好过的,也会照顾好我爹的。”

卢春花揉眼泪:“你晓得就好,咱们家里,可就剩你能顶门户了,你可要好好的呀。”

卢春花此时也是悲从中来,整个卢家,血缘关系亲近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家比一家惨,她爹娘与兄姐都早早没了。大伯一家,只剩下大伯与大伯娘老两口,小叔一家,原本还好点,可现在小婶婶又突然没了……

卢春花越想越伤心,哭得不能自己,许秀芳上前一步,扶着自己婆婆,说:“娘,你也想开点。”

卢春花转而握紧了许秀芳的手,说:“秀芳啊,你跟阿溧一定要好好的,娘不奢求你们大富大贵,只要你们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许秀芳握紧婆婆的手:“娘,我们都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送别了大芽舅妈后,谢溧、许秀芳与卢春花、谢树根几个,留在野猪桥这边,好好的陪着大舅公、大舅婆一家子住了好几天,期间门,许秀芳一直悄无声息的给大舅公老两口,还有卢大柱舅舅,卢前进大哥,以及两个孩子,都使用了空间门潭水。

她也不知道效果明不明显,反正,大舅公、大舅婆的轻微的感冒,是彻底好了,按照大舅婆的说法,她的老寒腿,也不怎么疼了。

住了好几天,家里还需要尽早回去,卢春花与谢树根就提前回去了,谢溧与许秀芳留了下来。

谢溧还要去更深的山里巡逻,要做一下检测与记录。

许秀芳跟着一起去。

谢溧本来是不赞同的,但许秀芳坚持,他也没有办法,就同意了,两人背着背篓,带着几天的口粮,进了山后,一路上,都荒无人烟,偶尔碰到几户人家,也是零零散散的,即便是许秀芳也都惊讶了,原来黑山山脉更深的地方,竟然一直住着有人了。

他们途径之地,遇到的人家,都十分热情,最喜欢的就是跟谢溧与许秀芳换盐,可惜两人带的不多,一家就只能分一点,其中,还遇到一个家里人全没了,只剩下一个八岁的小孩独自过活的情况,许秀芳看着都心疼无比,可惜她也无能为力做更多的。

……

这一趟深山之行,也让许秀芳更深刻的意识到大山深处的贫困,似乎怎样,都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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