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打工的第六十九天 不惜死亡也要赚大钱

竹泉知雀怀疑安室透在内涵自己, 并且有证据。

她录音了:)

录音、窃听和监控可谓是私家侦探的看家本领,竹泉知雀为侦探助手一职进修技能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侦探才是日常生活中最大的犯罪分子的声音。

真的没有警察愿意管管吗?不要逼恶役跪下来求你们。

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残障人士遭人入室抢劫还不给她饭吃,米花新闻八一八记者在哪里?她要曝光, 曝光光天化日下的累累罪行!

“就算拷问嫌疑人, 至少要给嫌疑人一口热饭吃。”竹泉知雀努力仰着头去够桌上的鳗鱼饭,“安室先生, 不要逼我,就算失去了行走的双腿,为了干饭我爬也能爬到餐桌上。”

区区人类, 别小看她的意志力!

“医生没给你发复建需要忌口的饮食清单吗?”安室透单手按住女孩子不老实的膝盖,皱着眉说,“重油重糖重盐辛辣食物全部pass, 至少拆完石膏才能吃。”

“没有。”竹泉知雀勇敢无畏地摇头,“医生说我是她见过的精神状态最好的骨折病人,能吃是福,我拖着断腿都拍完了最后的戏份,怎么可以克扣我的饮食?”

安室透:哪来的庸医?

他十分想质疑工藤新一开飞机从医院请过来的随行医生,要知道这年头有水平无医德的黑心医生可太多了, 其中一位都不务正业坐到Mafia首领的位置上去了,带他过毕业论文的导师一定很崩溃。

这事不怪剧组医生,要怪只能怪竹泉知雀不是个正经病人。

正经病人怎么会因为收不到大哥同事的果篮而辞不住院?

你住院就为了吃果篮吗?

竹泉知雀手持苹果, 清脆地咬了一口:是啊。

住院不为果篮还能为什么?

这可是商机!

遥想曾经,竹泉知雀的挚友太宰治曾创下连续一月住院三次,共签十八张病危通知书的记录。

港口Mafia全体上下都很淡定,祸害遗千年,太宰先生必定安然无恙。

唯有帮太宰治签下十八张病危通知书的竹泉知雀很不淡定,她坐在病床边注释戴着呼吸机双眼紧闭的太宰治, 木然地看他手指一抖一抖,敲下一串串莫尔斯电码。

【知雀~知雀~你听我说!我想到一个赚大钱的方法!】

此时医生推门进来查房,他看了看心电图的波动,露出同情又哀痛的眼神,对竹泉知雀说:“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家属要早做准备。”

竹泉知雀:是吗?我怎么感觉太宰君状态好的现在就能出院回办公室加班呢?

作为挚友,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凄凄惨惨戚戚地和医生聊了几句,签下又一份病危通知书。

医生一走,太宰治的手指又开始抖,竹泉知雀看完了他的计划,犹豫地看了眼呼吸机。

“太宰君。”她俯下身,在太宰治耳边轻轻地说,“我不能保证中也君知道真相后不会拔掉你的呼吸机。”

她话音落下,少年的手指勾了勾竹泉知雀垂落的黑发,随即松开跌落在雪白的病床上。

下一秒,太宰治的心电图突然变为一条直线!

事发突然,病房中警铃大作,一群医生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抢救,竹泉知雀被请到病房外。

隔着一扇玻璃,黑发少女明白了挚友的言下之意。

他不惜死亡也要赚大钱!

“既然如此,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太宰君!”竹泉知雀右手握拳垂在心口,“等我的好消息!”

半小时后,太宰治病危垂死的消息传遍了港口Mafia。

一小时后,由竹泉知雀发起的“为太宰君祈福”活动风靡全组织。

一个半小时后,医院附近的水果店果篮库存清零。

竹泉知雀一边接过医生递来的又一张病危通知书熟练签名,一边掏出账本。

“与水果店谈好的分成是三七分,以确保他们果篮断货库存清零为条件,店家承诺再让利一部分。”

“病房里的果篮我另外找了售卖渠道,现在的局面已经形成了‘太宰君收到果篮——转手卖给批发商——批发商进货水果店——水果店卖给前来探病的同事——太宰君收到果篮’的完美闭环。”

空手套白狼,不外乎如此。

竹泉知雀服了太宰治的商业头脑,不愧是成就了港口Mafia一半年利润的男人。

“分成我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了。”竹泉知雀看向闭着眼戴呼吸机睡得香甜的太宰治,委婉道,“BOSS莫约看穿了我们的计划,但为了减轻他自己给下属发奖金的负担,我相信森先生愿意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她问,“中也君已经买好了葬礼用的白花,我该如何通知他你下个星期会活蹦乱跳出院的不幸事实?”

太宰治装死,太宰治不回答。

为了避免事情真的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竹泉知雀在某个下班日拦住了准备去订做葬礼西装的中原中也。

半分钟后,她遥望浓烟滚滚的住院部大楼,冷静地拿出手机联系森鸥外。

“BOSS,我是竹泉。”

“恐怕太宰君下个星期无法回到工作岗位,是的,他从虚假的病危变成了真正的病危。”

“也请通知其他人,果篮可以继续送。”

“安心吧,我有分寸。”竹泉知雀看了眼账户进账,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会在彻底扰乱横滨水果市场前结束计划。”

横滨的商战正是如此朴实无华,外地商人永远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果篮售价。

自从之后,港口Mafia财务部主办的防新型诈骗讲坛中多出一个经典案例,每逢新人入职必拿出PPT大讲特讲,让新人充分体会港口Mafia尔虞我诈连自己人都坑的恐怖企业文化。

始作俑者拿着分成深藏功与名,竹泉知雀试图在东京复刻商机,无奈黑衣组织太过没有同事爱,她压根收不到琴酒的果篮。

“如果琴酒送了果篮,伏特加多少要随个红包。贝尔摩德对我最好了肯定给我带慰问品,波本作为小弟也该意思意思关心上司。”

竹泉知雀算了算她能收到的果篮数量和酒厂报销住院费的金额,立刻得出亏本亏大了的结论。

不住院,这个院休想让她住进去。

竹泉知雀抗拒不已,只差把“讳疾忌医”几个字写在脸上。

她固执起来尤为难搞,安室透不知道医院是不是给知雀留下过痛苦的回忆,又或者因为某黑心医生的缘故导致她一点儿不信任医生,总之女孩子咬死了要在家养伤。

竹泉知雀还有更充分的理由:“现在去住院岂不是把我送到记者嘴里,被他们嚼碎骨头吃掉吗?”

她大小也是个名人,经纪人的自荐名片都递到贝尔摩德眼前了。

电影,安室透被点醒了他来找竹泉知雀的原因。

首映日观看电影的诸伏景光在和他的聊天页面中足足停了十分钟的“正在输入中”,最后一个电话打过来,十分艰难地组织语言。

诸伏景光:“我不好说……问题太多完全组织不了语言。”

诸伏景光:“总之你自己看一遍就知道了。”

诸伏景光:“记得控制情绪。”

好友语焉不详,网络上好评如潮,安室透被威雀威士忌不知为何统统甩给他的工作忙得连看电影海报的时间都没有,匆匆购买一张午夜场电影票,独自去往电影院。

电影的开幕是暴风雨中敲响别墅大门的侦探夫妇,金发女明星的脸出现在银幕上。

诸伏景光来看电影正是因为莎朗·温亚德——黑衣组织中地位极高的成员贝尔摩德出演电影,安室透自然而然认为,景是在观影途中察觉到与组织有关的情报才那样震惊。

下一秒,公安头子惨遭打脸。

贝尔摩德不是重点,哪怕饰演男主角的男明星突然换成琴酒的脸也不足以当作本场电影的重点。

黑发白裙的少女亭亭而立,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纤细削瘦的背脊上,琥珀色的眼眸流淌碎金蜜酿。

当你在电影中看见女朋友的脸而你一无所知是什么体验?

当事人安室透震惊失语,瞳孔地震。

任他如何震惊,电影没有暂停键,银幕忠实地播放这部年度最受好评虐恋推理大片。

竹泉知雀出场后便是五条悟露脸,紧接着是竹泉知雀和贝尔摩德的亲密戏、竹泉知雀和五条悟的亲密戏、三人混乱三角戏——虽然是四个人的电影,但男主角并无姓名,可谓是安室透观影途中唯一的好事。

布雷斯x塞西莉亚x琳娜的旷世奇恋CP可是连少女漫画作家梦野咲子老师顶着交稿死线的压力也要产粮作画的超级无敌好嗑CP,谁看完电影不嗑生嗑死?

特别是电影中几个隐晦的镜头,叫人看得捂嘴尖叫,直呼有什么是我们VIP用户不能看的?拍,给我拍出来啊!

客观来说,工藤优作亲自执笔、好莱坞导演亲自导拍的电影论剧情和镜头无可挑剔,纯粹的视觉体验震撼了不少偶然走进影院的路人观众,莎朗粉丝大增加。

安室透不愿承认,他渐渐看入了迷。

塞西莉亚和布雷斯的极致拉扯,黑发少女屡次背叛之下掩盖的真我,果敢坚毅的女侦探与轮回的悲剧式的命运,尤其是结尾塞西莉亚与布雷斯台词互换的那一幕,细思极恐。

暴风雨中滚动着演职员列表,安室透盯着“竹泉知雀饰塞西莉亚”几个字看了很久很久。

他点开和诸伏景光的聊天页面,彻底领悟了好友欲言又止之下的复杂心情。

事情已经复杂到金牌调解员也束手无策的地步了,诸伏景光再怎么人好,也抵抗不了想要逃避的心情。

诸伏景光:zer,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卧底了,我相信你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

苏格兰威士忌毅然决然分担了波本威士忌一部分工作,让安室透得以空出时间找他神鬼莫测的女朋友。

安室透敲响竹泉知雀公寓门前准备了很多套开场白。

他有许多可以质问的事情,比如竹泉知雀上学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去拍了电影,比如她和贝尔摩德是怎样认识的,她知不知道黑衣组织的存在,再比如电影中和她搭戏的男生是什么来头……

许多许多,都是安室透确定竹泉知雀无法逃避,一定能被他问出真东西的问题。

可别小看公安的审讯手段。

安室透拎着外卖敲门,屋内传来清脆的女声,连猫眼都不看一下就喊着来了来了地打开门。

一如既往安全意识稀缺,黑衣组织的高压环境里会有这样的成员吗?

安室透侧耳听了听,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隐约听见车轮碾过地板的声音。

公寓门打开了,脑袋只到男人腰间的女孩子探出头,一脸期待:“是我的鳗鱼饭吗?”

下一秒,坐在轮椅上的黑发少女看见安室透,整个人石化成灰白。

“对不起我开错门了,我重来一次。”

她双手按在车轮上迅速后划,试图关上门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安室透满脑子准备好的开场白被一键清空,他抵住房门,强硬地推着轮椅进入客厅。

竹泉知雀连连后退,仿佛海洋中被鲨鱼步步逼近的可怜人类,除了拼命划水外找不到别的自救办法。

她看着真的太可怜了,走不了路,轮椅也控制不好,送上门的外卖吃不到嘴,在男朋友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哪里有一星半点组织成员的气势?

应该是搞错了什么,安室透冷静地想,绝对是搞错了什么,知雀和贝尔摩德出现在一个电影里八成和黑衣组织无关。

演员表里清清楚楚打出了她的大名,没有半点遮遮掩掩的意思,讲究一个光明正大。

和全场烈酒大甩卖画风的黑衣组织截然不同。

高调才是最精妙的低调。——竹泉知雀

安室透思索片刻,把挪到竹泉知雀够不到的位置的鳗鱼饭拎回她面前,看见黑发少女感激涕零地掰开筷子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本来想选严格一点的逼问方式来着……安室透捏了捏眉心,罢了,总不能让孩子饿肚子。

饭香味飘散在客厅,埋头吃饭的竹泉知雀腮帮鼓鼓,说话全含糊成听不清的嘟囔,彻底粉碎了冷硬的审讯氛围。

安室透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手边,得到女孩子感激的眼神。

有那么一秒,安室透疑心竹泉知雀故意摔断了腿,好糊弄过去他的质问。

但他还记得电影中的剧情,塞西莉亚有不少戏份是坐着完成的,联想全片,她应该是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不慎摔断了腿,身残志坚地拍完了全程。

这份诡异的坚强和过于顽固的责任心十分符合竹泉知雀的性格,一看就是真人真事。

“再说,苦肉计断一条腿就差不多了,何苦如此?”安室透消除了疑心,他看得出来她的腿是真断还是做戏。

竹泉知雀:我原本也只想断一条腿来着……

没办法,她是个过于公正的人,右腿坚持要左腿也断一断,她拗不过它们同甘共苦的决心。

“吃饱了。”竹泉知雀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和空碗,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安室先生看了电影吗?”她身后猫猫尾巴直摇,“我签了合同,不能在电影上映前透露拍摄内容,一直忍着没和安室先生说呢,惊喜吗?”

安室透:惊喜没有,惊吓挺多。

都不等他问,女朋友老老实实交代了实现没对他告知参演事宜的原因,合情合理——身为公安,他不能教唆知雀公然违背契约精神。

“拍摄途中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吗?”安室透把话题带向他探究的方向,“比如那位传奇女明星莎朗·温亚德,她好相处么?”

竹泉知雀露出我懂的眼神:“安室先生看着很正经,原来也是追星人。没关系,我理解,我不吃醋。”

“毕竟是漂亮姐姐,谁不喜欢漂亮姐姐呢?”黑发少女支着头,轻快地说,“她对我可好了,拍摄的时候一直指导我演技,明明一开始特别高冷。”

安室透:“一开始?”

“是啊。”竹泉知雀坦坦然然地说,“拍戏途中我不是在和安室先生你发消息聊天吗?被漂亮姐姐看见了,她超级感兴趣地问了我很多事呢。”

“自那之后她就对我很亲切了。”竹泉知雀摸下巴,“也时不时给我恋爱上的建议,我都好好地学了,改天展示给安室先生看。”

女孩子的话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与安室透某个猜想不谋而合。

竹泉知雀牵扯进贝尔摩德主演的电影不是偶然,但也不是她本人的原因。

而是他的缘故。

同为秘密主义的情报工作者,谁多一步了解对方,谁占据上风。

竹泉知雀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她身上唯一值得贝尔摩德关注的,只有来历不寻常的男朋友。

是贝尔摩德在警告他吗?还是黑衣组织试图调查他?

微凉的手指抚过安室透不自觉皱紧的眉心,竹泉知雀眼眸弯弯:“在想什么呢?眉头皱起来了。”

“在想你的腿怎么办。”安室透自若地移开视线,语带关切,“向学校请假了吗?”

“请过了。”竹泉知雀眼睛眨眨,“所以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就全权拜托给我可靠的家教了。”

安室透:就知道你和我谈恋爱是为了学习。

虽然是他乐意看见的发展,但多少让人有点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

“既然帮你补习,复建期间的病号餐也由我来做。”安室透屈指敲了敲竹泉知雀的额头,“不许点外卖。”

身为一个靠食堂和外食苟活的社畜,竹泉知雀不能理解同行繁忙中坚持自己做饭的用意,只好将一切归结于酒厂没有公共食堂也不给员工发餐费补贴的错。

只要有的吃,她怎样都行,嘴馋炸鸡烧烤铁板烧碳酸汽水大不了半夜偷偷点夜宵,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都听安室先生的。”竹泉知雀乖巧点头。

她撑起身,轻巧地在男人鼻尖留下蝴蝶触碰花瓣般的亲吻。

“先付一点儿报酬。”竹泉知雀语调上扬,“想要更多也可以哦。”

少女的挑逗如夏天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安室透掩饰般的站起身,无奈道:“两只腿既然都打上石膏了,就别勉强自己撑起身。”

真不怕从轮椅上摔下来。

“所以是鼻尖吻。”竹泉知雀扶着桌沿让轮椅转圈圈,“本来想吻脸颊的。还是说我再努力一次比较好?”

她的语气介于认真和开玩笑之间。

“我去厨房看看缺不缺调味品。”安室透推着轮椅把竹泉知雀推到电视前,遥控器往她手里一塞。

电视里热闹的声音冲散了暧昧的氛围,竹泉知雀顺势换到她喜欢的漫才频道,被正在播出的段子吸引了注意力。

安室透顺利从客厅脱身,进到厨房。

他碰了碰鼻尖,呼出一口气。

别想太多,金发男人告诫自己,最近要忙的事情已经堆成山了,好好照顾知雀,让她尽快痊愈才是关键。

竹泉知雀的厨房,安室透记忆犹新。

非常之新,干净得闪闪发光,油烟机买回来就没开过,调料架上有糖无盐,因为竹泉知雀不往速冻汤圆里加盐。

安室透走到调料架边,脚步停住。

食盐味精胡椒粉一应俱全,www.youxs.org,锋利的刀刃在白色的厨房灯下闪耀专业的光辉。

调料架上的玻璃罐子里装着八角、花椒、干辣椒和生姜,竹泉知雀原本塞满垃圾食品的储物柜被咖喱叶、小茴香、肉桂皮、丁香等等她说不定连名字都不认识的香辛料占据。

最令人在意的反倒不是突然多出的调味品,而是明明确确存在的烟火气。

有人在厨房里开火做过饭,煎焦的肉香渗入砖瓦的缝隙,滋拉滋啦的油粒在台面上,抽油烟机呼呼地响。

竹泉知雀从不在家开火,微波加热速食咖喱和用小奶锅煮速冻汤圆是她使用厨房的极限。

人间烟火气与她崭新的厨房和空空荡荡的冰箱毫无关联,她的公寓因独居缺少人气,只要忽略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便能察觉出空气中的冷清。

购置这些调味料并用其占据厨房的人,不是知雀。

可东西能够留下,却一定经过了主人的许可。

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一个人默许另一个人占据自己的私人空间?

“有人在知雀家里借宿过。”安室透目光扫过擦得锃亮的刀具,“是她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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