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有点尴尬，讪讪地笑道，“姐，你这身衣服怪好看的，要不就这套吧。”
周云兰没心情再试了，恹恹地点点头，“好吧，那就这套吧。”
店家一边打包，一边看着两人摇头，搞不懂搞不懂，难道是黄昏恋吗？
反正是赚钱了，其他的不归她管。
周云兰拎着袋子走出去，这才委屈地问高远，“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们是夫妻？不是说好的……”
“说好什么？”高远仿佛失忆了，冷淡地说道，“已经离婚了，这件衣服，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这些年感谢你照顾我陪伴我，等钱下来了，我还会给你一些赔偿的。”
周云兰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拽着他的衣服，“高远，你骗我，你骗我离婚是吗？”
高远丝毫没有掩饰，鄙夷地说道，“是啊。周云兰，你这么多年的饭都是白吃的，依旧蠢得让人心疼。”
他说完，拿开周云兰的手，掸掸袖子，摇着轮椅离开了。
摆脱了周云兰，天真蓝，人流是那么热闹。
而周云兰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灼热的温度也驱不散她的寒冷，攥紧了装衣服的袋子。
所以，这么多年，她当了彻头彻尾的傻子。
也许是因为，这种结果，她在脑海里演练过，破天荒地没有哭。
只有不服气和悲愤，难过都只占据了小部分。
她抛家弃子，连亲妈那边，她都不管不顾，各种威胁，道德绑架，只为了和高远过得更好。
好日子要到来了，高远抛弃了她。
路过的人群和车流，她都觉得带着嘲讽。
她拎着袋子，拔腿追了上去，没能找到高远的身影，她直接回了家。
比高远还先到家。
她如若无人地打开门，守在门口，等着高远回家，然后和他算账。
院子里熟悉的一草一木，承载着她十几年的甜蜜和痛苦悲伤，这才忍不住落泪。
高远怎么可能那么无情，她对他那么好，一心一意为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等到了深夜，高远都没有回来了。
她这才冲到小卖部，抓着老板娘问，“你告诉我，高远在哪里。”
老板娘推开她，“发什么神经，你男人在哪里，你来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你就是知道。”周云兰一边哭一边质问，“你之前说的话，一定是知道什么，你要给他隐瞒。”
老板娘嘴角抽了抽，厌烦地扭开头，“有病吧。”
周云兰不依不饶，“就是你隐瞒的。你男人想告诉我的，你不让他说，你和高远是一伙的。”
“烦死了。”老板娘见客人来了，不想和她纠缠，指了个方向，“那边的茶楼，你找找去吧。”
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跑了，来买东西的邻居露出八卦的目光，“这又是怎么了。”
老板娘呸了一声，“高远找了个小的，我上次提醒她，跑过来和我一顿嚷。现在事儿暴露了，还是来找我。一点都拎不清，难怪家人都不要她了。”
她说着，看向她刚放学回来，在写作业的小女儿，“你听好了，可别跟她学。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跟着一个男人，就是这种下场。”
小姑娘缩缩脖子，“妈，我明白的。”
她怎么不明白，有时候回家晚了，听到周云兰家里传来哭声，什么打不打的。
分明就是天天挨打。
要是她，直接一脚踹翻轮椅，先打欺负自己的人一顿再说。
哭有什么用。
谁要和她一样啊。
“这还差不多。”老板娘摸摸她的头，“好好写作业吧，努力读书。”
“嗯嗯，我知道。”小姑娘嘿嘿一笑。
没有人把周云兰的遭遇当做一回事，更别说会可怜她，只是一个反面教材罢了。
周云兰却不自知，到了茶楼，直接细数高远的恶行，广而告之。
里面的人形形色色，有同情的可怜的，看好戏的，漠不关心的，觉得她蠢的，但是没有告诉她高远在不在这里。
她干脆像个疯子一样，到处去找。
还真的让她找到了，高远就在后院，陪着新欢择菜。
毕竟增加吃食，方便卖给这些打牌九打麻将的懒货，这是方芹的工作。
高远当然是要帮忙的。
周云兰看得火冒三丈，高远除了在她当文员的那段时间，会给她做饭之外，其余时候再也没进过厨房。
要是让他帮忙，他说话特别难听。
后来甚至都不准时出现在饭桌上了，别提有说有笑地帮她一起做饭了。
现在笑得这么开心，让人觉得他不是在干活，好像在数钱一样的。
她在门口看了好久。
方芹早就发现了她，也猜到了她是高远的老婆，看着她有些刻薄凶狠的神色，她还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不管她内心怎么想，是得了高远的好处的。
给她买小玩意的钱，实际上是这个女人赚来的。
她想了想，走过去问道，“你好，这里是工作人员待的地方，走错路了吗？我带你出去吧。”
周云兰听着她的声音，还有对比她来，年轻的脸，甚至皱纹都没有多少，下意识摸了摸脸。
果然，高远真的是外面有人了，才会哄骗她离婚的。
她指了指高远，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找我男人。”
高远瞥了她一眼，淡定地继续择菜，“别胡说八道，我早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婚都离了，能不能好聚好散吧。”
他本来是打算等搬新家再暴露这一切的，不过想想，都离婚了，又有什么的。
而且，要是为了躲避周云兰，不让两人互相知道存在，岂不是很久都不能来找方芹，他可按捺不住。
不如就知道呗，能有什么的。
方芹适时地露出惊讶的神色，“哥，你不是说，你没有老婆吗？那…那她是谁？”
她的演技很拙劣，高远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她是真的不知道，纯洁无暇。
可周云兰这会儿倒是聪明了，一眼看出这个女人是装的，盯着她的目光凶狠。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高远是不会和她离婚的，两人依旧能够相伴相依。
都是她，是她勾引高远，这才毁了一切。
看着眼前假装无辜的脸，她咬牙，伸手打了一巴掌，“狐狸精！”
方芹没有很意外，她甚至没有躲避，脸上很快浮现红色。
她垂着头，低声说道，“如果你误会了什么，我可以和你解释的。我和哥…和高远，没什么关系，不信你可以问大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