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除了她刚才和那个姓陈的男人见面的照片，还有前些日子她约裴以朗和他朋友吃饭的照片和资料。
精细到她那晚点了什么菜都写的一清二楚。
“你还找人监视我?”叶榆平缓的语调多了几分冷意，火气控制不住地上涌。
他上次根本没把人撤了。
她只想安安静静生活，有那么难吗。
她把资料甩到办公桌上，眼里没有半分温度，声音里带着讥讽，“堂堂陆氏总裁说话不算话，陆氏的股东和员工都知道吗?”
陆怀湛不答，放下茶盏，直起腰身，拿起资料，挑出里面最亲密的几张照片，轻飘飘放至叶榆手边。
他面色不变，浸着寒意的眸直直盯着她：“你难道不该先解释下这两场约会?”
他指骨微屈，触上照片上的裴以朗的头，在木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慢条斯理道：“他，我见过。”
敲点陆肆昂的照片，“他，挺年轻的，或许是你的朋友?”
对于那位猥琐的陈先生，他连照片都不屑于触碰，嘴角勾起冷笑，“这种人，你也能看上眼?”
他声音平缓，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如余烬冷寂，“难以苟同。”
叶榆压着火气解释，平淡的语气尾调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他们帮了我忙，我请他们吃饭还人情。”
“而刚才那位只是意外，不是我想去的。”
“事实就是这样，你要是想别的，我也没办法。”
他也不恼，冷笑一声，一一把印有三个男人的单独照片摆出来，“一，二，三。”
“三个人。”
“再一再二我可以认为是普通男性朋友，而刚才那位的行为举止，实在一言难尽，或者说你的异性缘很好?”
叶榆刚想辩驳，男人止住她的话头，“换个说法，他们可以，而我帮了你那么多，我的付出也只用几顿饭就能打发?”
他面带疲惫，浑身沾染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气场却比以往来的更加强盛。
是他先不信守承诺，找人监视他，还莫名给她扣上私会异性的帽子。
叶榆觉得这男人强词夺理，恶人先告状。
她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那你还想要什么，我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你想要的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除了第一次，我求你帮我了吗，我请别人吃顿饭，你疑神疑鬼，我回趟自己家，你找人监视我，我的所有一切都在你的监视之下，明明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陆怀湛反问，“是我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卿卿我我?是我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嗓音渐渐阴沉，“我错就错在给你太多自由，让你以为我很好骗，反复在我的底线横跳。”
人都有脾气，看起来温和顺从，只不过是还没到临界点。
再顺从的小动物也有炸毛的时候。
叶榆觉得她前些天的恭顺要破功了。
她怒极反笑，声音微微拔高，“是你先不信守承诺，反过来还诬陷我，有意思么，陆怀湛，你一个公司总裁，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天天监视我，你是不是有病！”
她气不过，口无遮拦，抓起那沓资料，朝陆怀湛胸前丢去，洋洋洒洒撒了一地。
办公桌上，陆怀湛身上，深色地毯上。
只有管家才能触入的安静书房，男人的私人领域，被这些印有叶榆生活足迹的资料侵占。
他眼底戾气微闪，却轻然拂去掉落在腿上叶榆笑意盈盈和年轻男人说话的照片，“是，我就是有病才看上你，我是有病才帮你那个相好看腿，把人送去国外深造，然后看着你在我身边朝三暮四，斗意昂扬。”
又是这件事。
他要时时把两人初始的不正当关系摆在她面前，让她认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不平等。
即便先前他亲口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
而她这些日子已经努力代入身份。
“我朝三暮四，我给你戴绿帽子?”叶榆眼尾发红，指着自己反问。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她说话时的声线发哑，仿佛风中飘着的破碎羽毛，随时就要随风散去。
“你自己喜欢臆想就别把帽子扣在我头上，非要我把工作辞了，老老实实待在云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你哪天彻底厌恶我了，把我赶走让我和社会脱节，成为一个废人?”
森然低沉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清洌，狭长的眼底满是恶劣，“好啊，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如你所愿，老老实实待在云庭，哪儿都不准去。”
他站起来，往外走。
他向来说到做到。
叶榆拦在他身前，抓住他的手腕，“你没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有工作，有自己的生活，你凭什么独断我的一切。”
女孩因生气眼瞳透亮，如水洗的玉石，发红的眼眶像是在玉石边缘点缀了一抹亮色。
盈盈招人而不自知。
高强度工作之下长时间没合眼，身体极度疲惫，大脑脱离理智掌控最容易失控。
陆怀湛捏捏眉骨，眼底阴翳早在起身那刻消失不见，眼底一片平静。
他手背抚上她光滑的脸颊，俯身，声音温柔而轻缓，“别惹我，你知道他能站起来了，但我可不保证康复中心那边有多大几率让他能走路，更别背着我做小动作。”
叶榆心尖一跳，握住他手腕的手竟在颤抖，从头到脚渗下一股寒意。
他居然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而她只是发消息问了叶宁萱。
“或者说，你想陪我一起休息?”他睨着她寒凉的手，嗓音淡淡，“不过要先洗干净，我最讨厌我的东西沾着别人的气息。”
叶榆松开他的手腕，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男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