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迈着小短腿跑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稚嫩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
她蹲下身，揉了揉儿子毛茸茸般的头发，看着那张虽小却已显露出精致五官的脸。
其实光光长得并不像她。
她五官柔和些，光光要更硬朗点，尤其那双眼睛，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个男人。
想到这，她神情有些恍惚。
因为那晚的意外，她怀孕了。
医生说是双胞胎，对亲情不抱希望的她终究还是心软，没有打掉孩子。
只是……
她黯然垂眸。
小儿子是个死胎，光光刚出生也危在旦夕，到现在依旧体弱，好在这么多年也已经调理大半，能跑能跳。
从回忆中抽离，她食指轻点光光的鼻子，表情柔和，“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做葱油焖鸡。”
光光的笑容凝固半晌，小脸很是郑重，“妈妈，还是我来做吧。”
“没事，我来。”
程清扬已经起身将包包挂起，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门关上。
光光像个小老头似的叹了口气，掀开旁边的奶白色帘子，露出一排排红色的灭火器。
他轻车熟路抱起边上那瓶，走到厨房面前待命。
五分钟后。
一缕缕黑烟从门缝倾泻而出。
“哔哔哔——”
烟雾报警器闪烁着红光，尖锐的声音刺耳又让人无比习惯。
门被打开。
光光熟练拿起灭火器灭火，待做完这一切后，厨房已经一片狼藉。
程清扬忍住到嘴边的咳嗽声，板着脸，脸颊两侧和鼻头都被烟灰染得黑黑的，配上那张清冷的脸格外违和，却也莫名可爱。
“妈妈，你去换身衣服，我们等会儿出去吃。”光光眨着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伸手递给她湿巾。
程清扬随意擦拭了几下，看着被烟熏黑的墙壁还有一片凌乱的台面，有些受打击。
她学什么都很快，除了做饭。
转身回房间。
光光将灭火器放回原地，拿出手机发消息。
——徐叔叔，你找人把我们厨房再装修一次吧。
对方回复的速度也很快。
——你妈又下厨了？
——维多利亚西餐厅，我给你们订了位子，到时候报我名字就行。
沉吟了会儿，消息铃声再次响起。
——你辛苦了，光光。
光光童稚的脸蛋有着大人的无奈。
还能怎么办呢？自己妈妈也只能宠着了。
……
九号公馆。
“秦爷回来了？！”程婉兮保养姣好的脸上尽是惊喜，唇边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这一幕让佣人也跟着堆起笑意，“对，秦爷的人传话，说他在维多利亚西餐厅订好包间，稍后司机会接少夫人和小少爷过去。”
“太好了。”程婉兮捂着嘴，激动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当年孩子出生没多久，秦爷就到国外出差，这一去就是四年时间。
这四年，别说见面了，两人的联系也是屈指可数。
虽然顶着秦家少夫人的头衔，可他们至今也没结婚，终究还是名不副实。
现在秦爷回来了，他们的婚约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Double Kill——”
游戏音效打断了她的心潮澎湃。
她表情不耐，转头又换上温柔的笑脸，“宥濯，别打游戏了，你爸爸今天回来，你去换身衣服，就换我之前给你买的小礼服，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嗤。”秦宥濯不屑嗤了声，软软糯糯的嗓音透着不爽，“他回来关我什么事？”
他有着一张如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蛋，一双眼睛大而圆，嘴巴也是小小的，如果不是那头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倒更像个女孩子。
程婉兮下意识揪住衣摆。
这张脸越来越像程清扬那个贱人！
要不是和她有点相似，再加上秦家做过DNA检测，当年的事只怕要露馅。
忍住心里的厌恶，她坐到秦宥濯身边，“宥濯，那是你爸爸，没有他的话，你哪有现在的生活，这么多年没见你，你爸爸肯定也很想你。”
说着便作势要去摸秦宥濯的头，谁知玩着游戏的他却突然躲开。
程婉兮落了空，尴尬收回手，“乖，听妈妈话，去换衣服，晚上在你爸爸面前表现乖一点。”
“虚伪。”秦宥濯关掉手机，冷冷丢下一句话便去了楼上。
程婉兮紧咬牙根，表情隐忍而阴沉。
不愧是程清扬的贱种，和程清扬一样令人厌恶！
如果不是她需要有个孩子在秦家站稳脚跟，她早就让人将程清扬的孩子一起做掉了！
不过好在程清扬已经死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秦宥濯是程清扬的孩子，而她，迟早会名正言顺成为秦家的少奶奶！
维多利亚西餐厅。
黑色私家车停在门口，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色手套的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弯腰抬手，恭恭敬敬，“少夫人，少爷。”
“辛苦了。”程婉兮温婉一笑。
司机受宠若惊，“不辛苦，能为少夫人和少爷服务是我的荣幸。”
秦宥濯跳下车，身上白色的小礼服上还别着红色领结，打扮得就像个小绅士，可那张脸蛋却板起，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走吧，宥濯。”程婉兮牵起他的手。
下一秒却被睁开。
他看着程婉兮，那双像极了程清扬的眼睛澄澈得仿佛能洞察人心，“我不喜欢被人碰。”
程婉兮身侧的手握紧，尽量保持体面，“是妈妈忘了，我们进去吧。”
抬头正要迈步，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餐厅门口掠过。
她瞳孔紧缩，整个人如雷击顶怔在原地。
程清扬？！
怎么可能……
她还活着？！
再次望去，但对方却已经消失在门口。
“程小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