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抛妻弃子九

纪青跟着楼笙走进一间空的训练室, 房间里的灯就被一股狂躁的精神力全部震碎,霹雳吧啦的声响,眼前一黑, 纪青懵了几秒,在黑暗里抿了抿唇。

“关门。”楼笙口气真的算平静, 平静的不正常。

纪青理亏, 只好心惊胆战先去关门。

门刚关上,还没转过身就被拧着胳膊按在门板上, 脸砸在门上, 咚的一声巨响。

纪青深深喘气, “将军别激动,我可以解释的, 我什么也没干,真的。”

此时,楼笙的腕部手环却亮了,江昌云的声音传出,“将军, 航线上发现有不明飞行物跟随。”

听到这个,纪青企图转过脸询问情况, 但头发被楼笙抓着, 扣的死紧, 他无力挣扎, 脸挤压变形,他想他英俊潇洒的外表, 此刻一定非常丑陋。

“楼笙, 你先放开我, 可能是帝国的人追上来了, 我需要去了解情况。”

“静观其变。”楼笙对着手环冷声吩咐了一句,就挂断通讯。

操,纪青被钳制的毫无反抗之力,气也上来了。

“楼笙,大哥!咱有话能好好说吗?”

“打人不带打脸的!”

纪青被按住很长时间,身后的楼笙也不说话,他费力的偏头只能看到白色地板上,血还在往上滴落。

将军这伤?

状态也很不对劲,他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纪青,”楼笙忽然开口,五指从他头发上松开,移到脖颈,楼笙手劲特大,他拼在前线八年,不化形也是帝国很多兵的噩梦,他嗓音沉冷的可怕,“你胆子很大。”

也不大。

就情难自制……亲了一下小雄虫额头,也没干什么啊?纪青想狡辩,但楼笙手指落在他咽喉处,他差点被掐死,发不出声音。

楼笙盯着他难受的表情,冷森森的威胁,“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将他带走。”

楼笙手上有血,纪青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他真怕死在此时,哑声说出,“我没有要带走他。”

颈上力道松开,纪青手撑着门咳嗽,半响才缓顺气,他转过身,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将军,你太敏感了,就是想要照顾他而已,没想带走他。”

“再说了,雄虫柔弱,多一个人保护不是更好吗?按照星际法律,一个雄虫可以有一个雌君,多名雌侍的——”

话未说完,纪青就被楼笙一拳击在腹部。

力道很大,纪青身体被击飞,砸穿两道门,直接撞入另一间训练室的玻璃舱壁上。

楼笙很少失控化形,至少在纪青的记忆中,像这种一言不合就化形打架的情况,他从未见楼笙出现过,楼笙强大理智,遇事冷静。

可现在,纪青捂着胸口,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人,生出金色羽翼和甲壳,身体瞬间暴涨撕碎了军装,完全的虫化。

“楼笙,你冷静点!”

纪青不知哪里刺激到他了,楼笙虫化的太过失控,他眼尾还生出诡异的金纹,蔓延至脸颊,瞳孔也变成金色,显得很是妖魔。

金赤战甲,极为罕见的虫化状态。

据说这一脉在这个世界流传中已灭绝,传说不仅有强大的精神力和战斗能力,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

这也是楼笙能让人追随崇拜的原因之一。

纪青简直要吐血,不虫化就能和他打平手,虫化状态估计能要他命!

□□的精神力,将房间里的器械桌椅全部绞成碎片,形成漩涡流动,眼见气流卷至眼前,纪青不得不立刻化形成战斗状态自救。

纪青背部忽生翅膀,闪到半空,躲开他的攻击,但楼笙似乎失去理智,紧追不舍,更令人奇怪的是,他出手力度时快时慢,时重时轻,诡异的不稳。

于是这种情况下,纪青堪堪能抵挡住,你来我往,一时僵持不下。

看着对门房间里,两个半人半虫形态的物种缠斗在一起,系统担忧地开口,【纪青会不会死在主角手里?】

褚长溪依着门框,看了一眼,摇头,“不会,楼笙失控,但还存在一些理智,他在努力克制,自伤其身发泄躁乱的力量,不然纪青在他手里抗不过两招。”

【就这么简单,被纪青一句话搞精神错乱了?】

“不是因为纪青,大概是因为詹言,纪青刚好撞上,火上浇油。”褚长溪转身走入走廊通道,思考着帝国奸细最有可能藏身之处。

白雾团子看了看宿主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屋内打斗依然难舍难分,无一人察觉褚长溪已经离开,忽然明白了宿主先前此举用意,飘着跟上去。

“詹言和主角说什么了?”褚长溪边走边问,“那家伙这个时候激怒他,用意不简单。”

【也没说几句话。】

系统放出存档记录,褚长溪眼前出现蓝色光屏,画面里出现的两人,隔着一道屏障对话。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楼笙真的镇定,他进门先是脱了军装大衣挂在挂钩上,然后低眉单手解领口的扣子,他没有看詹言,用一种很平淡的口吻说,“有什么话可以战场上说。”

“楼笙先生。”

影像里的人一头银发及腰,他军装白色,金线镶边,挂链丝扣,彰显着他高贵的身份。他对楼笙微微颔首,一举一动都克谨有礼,眼睛却不含一丝感情,“国政上的事情,不应涉及个人感情,更不该把溪溪牵扯进来。”

楼笙目光抬了抬,很随意地扫了他一眼,“是你先的,阁下。”

是他把褚长溪抬到明面上,在帝国与联邦的谈判中,明码标价。

“是你把他掳走……”詹言冷静的表情有几分崩裂,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

“如何都不可能。”

楼笙走到办公桌前,低头翻文件,他自信从容,不给人留一丝余地。

詹言透过影像看他,手指微微碾紧,自从褚长溪被带走,他几天未合眼了,眼框有血丝,遮盖不了的狼狈,“你强迫他,他会不开心的。”

楼笙放下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才瞥向他,面不改色,语气依旧,“这已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呢?我是他唯一的妻子。”詹言俊美的脸儒雅风秀,维持着标准的礼仪之态,长至腰部的银发,看起来清冷,“你若要报复,找我就是,不要为难他。”

“为难他?”楼笙目光渐沉,“当年的事情,我知道和他没关系,是你一人所为。”

当年他产子那日,詹言曾带军队上门,要带走孩子,顺便杀了他。

雌子孕育生命的过程本就十分凶险,虫蛋吸收母体养分,产子那日雌子最是虚弱,詹言趁人之危,如若不是他血脉特殊,他当年可能真的死在他手上。

他们之间除了褚长溪,还有生死之仇。

终于一日,必死其一。

“你没误会他,能分得清,我很庆幸,我承认那一次确实是我瞒着雄主去找你,但我也只是不想雄主的血脉流落在外。”

“其实,我也曾跟雄主说过,”詹言坦然,语气里似没有一丝不平,他心怀感慨,“你在前,我遇他在后,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过去,那时你已有孕在身,我甚至提议可以将你迎进门,你我平妻。”

“但溪溪不愿意——”

“你闭嘴!”楼笙神色终于变了,他拳头紧握,抬头看向詹言,眼眸漆黑锐利,“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他边走向影像边粗鲁地扯开领口,他剧烈的喘息,“詹言,你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他?”

说完,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楼笙主动按断通讯。

他怕再晚一秒,他都会失态。

影像消失以后,楼笙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浑身都是僵冷的,心脏像平白生出许多丝线勒紧着疼。

他脸色冒虚汗的白,紧握的拳头不断有血往下滴落,他垂下的头颅,像是折断了脊骨。

……

系统收了光屏,着急的问,【那詹言说的是真的?】

“……”褚长溪表情有点微妙,突然反问,“我和他结婚八年是吧?”

系统,【所以呢?】

“没什么,突然有了老婆。”

【那主角呢?你可还跟他有了孩子。】

“所以,俩老婆?”

系统,【………】俩老婆,你死我活的关系,可真刺激!

褚长溪笑了笑,往人多的方向走,路过的士兵看见他已经会脚跟一并敬军礼了,时间不多,主角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理智寻过来。

“食堂在哪?”褚长溪拦住一个士兵,单手插兜,命令似的语气,“我要吃巧克力蛋糕。”

“什么?”

士兵没听说这种东西。

“巧克力蛋糕,你不知道吗?”褚长溪一身绿色双排扣长款西装,微卷的金发,蓝色的眼睛,像漫画书中走出的小王子。

“不,不知道。”士兵遮着眼睛结巴。

“我不管,不知道我也要吃!”

“这……”

士兵正犯难,身后人群中突然有人主动站出来,挡在那士兵前面,说道,“小少爷,讲讲道理,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给你准备?我带你去找将军吧?”

眼前的雌虫,面貌普通,一张大众脸,但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没有遮挡视线。

找到了。

“走吧。”褚长溪哼了一声,面上不情不愿跟着他去找将军。

路过没人的地方,两人不经意擦肩,褚长溪手心里就被塞了一个东西,他放进口袋。

走到熟悉的路段,褚长溪不耐烦对身边士兵说,“不走了,好累,前面就是我房间,我不找楼笙了,你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士兵,“好的。”

进了房间,褚长溪让系统暂时屏蔽了监控,拿出手里的东西,一张卷好的纸条,他展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明天十点,第二十八号舱门。

“第二十八号舱门?”褚长溪细想回来的路,“战机出舱轨道?”

看来詹言打算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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