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自那一日,李沐言让冯全去买所有的檀木挂轴裱背后,冯全便立即让人去搜罗了京城中的各个铺子,都给买了回来。

只不过,许是这檀木挂轴的确实稀少,总共也就买到了七八副。

他将这些东西都放进箱子里抬到门廊处里,然后才进去同李沐言禀告。

“殿下,檀木裱背都买回来了,我替殿下都拿进来?”

李沐言这时正在看折子。

说起来,他这太子也是不易。

当今圣上近两年来身子不大好,从去年开始,皇上便让太子试着替自己处理政务。一来是看看他的能力,二来也确实是精力有些不济。

因此,几乎大部分的折子都会送到李沐言这里来。

今日,刚收到良州横城快马传回来的秘报,便立即送了东宫来,那秘报上说,平王似有异动。

上一世,平王集结了十万兵马从良州企图逼入京城,虽然那会儿京中也早早地收到了一些风声,不过朝中对此事还是有些斟酌。

一来,平王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兄弟,贸然出兵,可能会背个残杀手足只为肃清异己的骂名,因此对于平王是否叛乱还需确认查证。

二来,调集军队也需时日,军器、粮草、辎重等等也都需时间整备,因此耽误了派兵增援的时间。

这也就导致援军到时,横城几乎被屠戮殆尽,良州经略车运一家也因拼死护城,满门无一活口。

那一仗,李沐言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触目惊心,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再没有比这更真实的了。

他看着那封折子,心沉了沉,这一世,他定然不会再让那样的惨烈情形出现了。

冯全见他没说话,又问了一次。

李沐言抬起头来,“你刚刚说什么?”

冯全立刻重复道,“奴才说檀木裱背都买回来了,需不需要都拿进来?”

“檀木裱背?”

冯全看了看自家殿下,怎么自己说的事儿也不记得了?

“上次,在中庭街,殿下不是看那秦家大姑娘喜欢檀木挂轴,让奴才去寻的吗?”

李沐言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事儿。

他当时看着秦书宜和那东里台眉来眼去的,心里忽然就火大,自己的妻子怎么能和别人一起有说有笑的?

虽然这一世还没嫁给他,但迟早的事情。

十来年的夫妻,乍然间见到秦书宜那样,还是不舒服。

他往外看了看,“不用抬进来了,你看着收起来吧。”

到时嫁进来,再都送给她,留着慢慢用。

冯全不明白为何辛苦找来又要收起来,不是应该拿去送人吗?

可也不敢多问,只得让人收进库房里。

李沐言看着那折子,眉头皱笼在一起,心中又开始计较起来。

另一边,秦书宜上回因为得了东里台的指点,将八仙图送出去时虽然很得秦老太太的心,但也就不偏不倚地夸了她句蕙质兰心。

秦书宜也不介意,反正就是个流程,礼物送出去了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也还是如往常那般过着。

秦书宜也乐得自在,干脆又出去看了两回铺子,终于找到一家原本是做胭脂生意的铺子要转出来。

地段虽然不似中庭街那般繁华,但也是相邻的街巷,铺子也宽敞。

她想着,到时口脂、粉黛、铅粉、额黄这些也都一起卖,若是生意好,还可以卖些珠钗翠环什么的。

卖的东西齐全些,客源也更好些。

之前她买东西经常是跑两三条街,着实累人,若是能一家铺子买齐全,便也不用那般折腾人了。

铺子盘下来后,因为不想麻烦便还用原来的伙计掌柜,反正之前是卖胭脂,如今卖的也都差不多,上手也快。

不过倒是辛苦她画了改造的图样需要让人重新装修。

因为这事儿是瞒着府上人的,秦书宜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的园子闷头涂涂画画。

不知不觉竟又过了好几天。

这日她又埋头倒腾那些图样,春雨端了一碗银耳进来,“姑娘,尝尝这银耳羹?甜得很呢。”

她接了过来,慢慢吃起来,银耳软糯香甜,很是不错。

人呢,总是要对自己好一些,上一世,她死得早,这一世,得对自己好些。

刚吃完,春竹就一脸高兴进来,未等秦书宜开口问呢,便先开口道,“姑娘,老夫人让你过去呢。”

秦书宜见她高兴,不觉也笑起来,“看你这么高兴,怎么了?”

早上她才去请过祖母的安,没见说什么别的事情呀。

春竹笑着道,“姑娘,汴家回京了。”

秦书宜微微一顿,高兴大过了惊讶,“汴家?你是说姨母回来了?”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竟都没得到任何音信。

说起这位姨母,那也是位奇女子,虽然和秦书宜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都姓梁,可两人性格却完全不同。

当初,她这位姨母不顾家里反对毅然下嫁给了一清二白的汴阳州,宁愿在京城挤租来的小院子也不愿意接受父母为她挑的婚事。

后来汴阳州高中,在京城没待两年,便被外放为官,竟凭自己的能力做到了一州副使。

小时候秦书宜常由姨母带着,十分亲近,如今听见说回了京,心中着实惊喜,略作梳洗就直奔奉安园去。

一进门就见着梁婉意正和秦家老太太聊着话。

许久未见,姨母还是那般风华正茂,竟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看来姨父应该对她很好。

她一下想到自己母亲,鼻子一酸,眼睛也微微泛红。

梁婉意一转头见着立在门口的秦书宜,“音音?”

她几步走过去,拉起秦书宜的手,上下打量起来,“这些年不见,音音竟也出落得如此漂亮了,不过,和小时候比,瘦了。”

秦书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表现得淡定一些,“姨母,你怎么回京了?也不提前给我捎个信儿,我好去接你啊。”

梁婉意摸着她的脸儿,“也是事出突然,我想着回来直接来看你也是一样,就没提前写信回来。”

两人这般寒暄着,秦老太太听着梁婉意的话就有些不悦,什么叫瘦了?这是怪她这个老太太没照顾好她吗?

她轻咳了两声,秦书宜这才想起刚刚因为自己太高兴,忘记请安了,于是朝着秦老太太福了福身,“孙女给祖母请安。”

秦老太太正了正脸色,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示意秦书宜坐下。

“对了,姨母是一个人回来的吗?”秦书宜一坐下来就问道。

梁婉意摇了摇头,“不是,小晴,策儿、寻儿还有你姨父都回来了。”

“都回京了?”秦书宜更诧异了。

她记得上一世,姨母还是在她做了皇后才回京定居的,那会儿李沐言执掌朝廷,正为税负的问题头疼,正好看到贺州呈上来的年表,忽然觉得耳目一新,对于贺州在税负、钱银支出的账表很是赞赏。

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些章法条陈是出自汴阳州,这才破格调回京城任了户部侍郎。

怎么这一次这么早就回京了?

梁婉意看着秦书宜道,“这次朝廷察举选拔地方官员入京为官,你姨父在被推荐之列,若是你姨父能被留用,以后,咱们娘俩就可以经常见到了。”

秦书宜听到这个消息喜不自禁。

秦书宜小时候那会儿,秦老太太因为心里一心盼着孙子,就一直不太喜欢她。

可梁婉月自生下她之后便迟迟没再有动静,她向来恭顺,便将心思都花在了调理身子上,没什么时间照顾到秦书宜,便时常将她送去姨母家玩。

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第二胎,却比想象中辛苦,刚开始胎像不稳,几乎日日卧床,后来好不容易过了头三个月,又吃不下睡不着,孕吐十分厉害,到了后面几个月身体又乏陈得厉害。

因此,更没时间照顾秦书宜,很多时候都是将她放在梁婉意家。

只可惜,后来,临产那天,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她垂了垂眸,轻轻拉住梁婉意的手,“姨母若是能长居京中那便是太好了。”

秦老太太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仿佛她像个外人,说到底,她才是秦家的老夫人。

“好了,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吧。”她有些不耐烦地道。

对于梁婉意,秦老太太本来就谈不上喜欢。

当初,替秦舟议亲的时候,虽然她是长女,可性格乖张,实在不入她眼,这才相中了恭顺温婉的梁婉月。

如今见两人如此,秦书宜若是和她来往过密,怕是也会被教得不像样子。

秦老太太脸沉了沉,若不是想着汴阳州如果能谋个好差事,于秦家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估计这会儿就该下逐客令了。

这时,刘妈妈适时地走进来道,“老夫人,汤药熬好了。”

梁婉意站起身来,“老夫人要吃药,我也就不叨扰了,对了,明日我想带着秦书宜去寺庙给她母亲点个长明灯。”

秦老太太眉眼一沉,想起当初梁婉月难产而死,还是点点头。

“嗯,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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