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叔,你真是虚伪的大人”

第九章

时间一晃就是十几天,太宰果然不负他的猫猫之名,每天几乎都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不是白崎南一偶然在半夜回家,看到了太宰治猫猫祟祟地打开门溜自己房间,他都怀疑太宰背着他在外面找了个新的铲屎官。

白崎南一:?

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份新出的甜品敲响太宰治的房门,然后就发现太宰这几天没见好像还瘦了,白崎南一当即就与他聊天到黑夜。

”太宰不服地喵喵叫:“南一,我才没有瘦,是你看错了!

白崎南一用手比划,“还说没有,你都缩水了。”他捏了捏太宰软软的脸蛋,“脸上的肉都少了。”

太宰治打掉白崎南一作乱的手,一点都不服气:“那是因为南一穿了增高鞋垫,还有你每天做的饭我都有乖乖吃的。”

这一说,白崎南一就开始张牙舞爪,立即反驳有损自己身高的言语:“我才没有穿增高鞋垫,就是你瘦了!”

白崎南一三餐不落,可身高依旧只有一米六几。就算这种身高对于一个快要成年的未成年来说有些苦恼,但他还是掷地有声坚信——

他,只是晚熟罢了!

“甜点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只吃蟹肉罐头!你太瘦了!”

“我不瘦。”太宰猫猫据理力争。

“我不管,你就是瘦。”白崎南一拿出他特有的无赖劲。

有一种瘦叫哥哥觉得你瘦

“下次你是拿钱去买饭也好,来甜品屋找我吃饭也好,反正不能不吃饭,还有晚上要早点回来……”

白崎南一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看着太宰装作无辜的鸢眼和绑住右眼的白色绷带,心头泛起莫名的情绪。

他说着说着猛地抱住太宰,将头轻轻搁到他的肩膀,顺手揉乱他浓密的棕色卷发:“小混蛋,这里可不是什么临时住所,这里是你的家,作为你的家人,我真的很担心你,担心你在外面是否受欺负,是否饿到了,是否受伤……所以,不要躲着我,好吗?”

胆小鬼,不要再躲了,我已经抓住你了。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至少对太宰是这样。

“……我知道了。”

这场谈话最终以太宰治妥协结束。

接下来的几天太宰仍然会像之前那样每天出门,但是他会偶尔回到甜点屋尝尝白崎南一新出的甜品,偶尔逗逗经常来店做客的三花猫,晚上也不会夜不归宿,只是偶尔拉着白崎南一一起熬夜通宵打游戏,然后两人一起在客厅里呼呼大睡到第二天中午。

有时白崎南一会揉着脸蛋醒来,贴心地关上窗帘遮住外面的阳光,望着地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太宰,只能悠悠地叹口气,懊悔自己怎么又陪着太宰猫猫闹到半夜,然后拿着被太宰踢到脚边的薄毯,再次覆上。

麻利的做好早餐,温好一杯牛奶放到桌子上,白崎南一回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太宰治,便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不知道在他刚刚关上门的瞬间,太宰猫猫瞬间睁开眼睛,笔直地挺立起来,咕噜咕噜地喝完牛奶,叼着早餐,一脸兴奋地离开了家。

港口黑手党绞杀红发少年的行动已经持续了十几天了。现在外面街道旁边的居民楼不是门窗紧闭,就是被弹药毁坏的不成样子。道路边似乎还沾染了点点暗色的红。

白崎南一熟练地无视这一幕,轻快地打开甜点屋的大门,摸摸簇拥着自己的小孩子头发,温柔地笑:“早上好,孩子们。”

“早上好,店长!”

“南一,早上好!”

……

这些活泼的孩子无一不是红发,大多数是在黑手党的追杀中与父母走散后来到了甜品店,还有一部分本身是孤儿。因为这些孩子,白崎南一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太宰猫猫,更惨的是,他晚上通宵,早上还要早起看店。

白崎南一:我太难了。

“店长,给你早餐,不要饿到自己了。”一个小女孩将手里有点皱巴巴的面包举到白崎南一面前,皱着眉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白崎南一一看就知道这是小女孩的早餐,他轻笑一声,低头叼住面包,囫囵几口将它吞下,然后牵着小女孩的手,“谢谢沙希,你要吃我做的小蛋糕吗?”

轻轻柔柔的语调消去了小女孩的担忧,点亮了她眼中的渴望,顺带带来了一群孩子的附和。

“要——”

小孩子的单纯热情永远能抹去白崎南一心中的疲惫。

孩子无论何时都是希望。

在这个清爽的早晨,甜品屋就像往常一样飘起了淡淡甜点的香味,给匆匆路过的人增添了一些活着的期望。

明明在敞开的大门里就能听见红发小孩的欢快的笑声,也能清晰的看见玩耍的孩子的身影,但并没有黑手党前来,或者说,来了的黑手党都被白崎南一和暗中帮忙的中原中也解决掉了。

“呐呐,大叔,今天就要开始吗?”

“这件事太宰君你不是很清楚吗?话说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昏暗的灯光下,太宰治披着黑色大衣,双腿盘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杯子不停的搅拌,将近于黑色的棕色眼眸盯着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嘴里还在嘟囔着:“才不要去,大叔没安好心。“

森鸥外看着太宰治孩子气地鼓起脸,眼里划过一丝可惜,语气无奈:“你怎么又把升压药和降压药混在一起了,这可是我本就不多的药品啊。“

太宰治听罢,不由撇撇嘴:“大叔,明明就用不到了,还装模做样地教训我。“

“如果将升压药和降压药的混合物喝下的话,会不会有美妙的死亡呢?“太宰治想到这眼神都明亮了起来,但没过多久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可惜我已经失去这种美妙了。”

森鸥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好似没有听到太宰说的话一样,他嘴角仍然挂着那抹笑意,没有变化丝毫:“太宰君,将升压药和降压药的混合物喝下是死不掉的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暗紫色的瞳孔注视着太宰治,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询问:“太宰君为什么要说自己已经失去美妙这种话呢?”

原本垂头丧气的少年,整个身子就变得更加懒洋洋,手里搅拌的速度却是一点也没停,他似笑非笑,“欸,明明大叔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要问我,真是个虚伪的大人。”

“是因为监护人吗?”森鸥外面上好奇地猜测,心里却拔凉拔凉的。

一颗还未打磨的钻石怎么就跑到另一颗钻石身边了呢?明明两个都是这么闪耀的钻石,怎么就不属于我!

森鸥外心里的小人咬着小手帕哀嚎地翻滚,心痛地无以复加。

白崎君,你好狠的心啊!

太宰治没有回应森鸥外的猜测,而是一个弹跳从椅子上下来,也不知什么原因,肩上的黑色大衣像是被缝在肩上一样,丝毫没有晃动。他慢慢挪着步子,将手里的烧杯递到森鸥外的眼前,鸢眼弯弯丝毫不畏惧地与森鸥外暗色的紫眸对视着,他语气轻快:“森医生想试试吗?我亲手调制的饮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少打我监护人的主意。

紫眸的视线并没有转移到面前的无色溶液上,而是平静地注视太宰,没有感情地弯着嘴角:“太宰君,我可不想喝。”

“不会死哦。”

“但会痛不是吗?”

隔着一个办公桌,半大的鸢眼少年依靠在桌子边上,将放置在桌上的杯子向面前的黑发医生推动,两人的目光都没有停留在杯子上,而是一高一矮地注视着,有一搭没一搭交谈着,互相观察各自脸上的表情。

这场或是试探或是警告的聊天最终止于某一时刻。

太宰治突然停下无聊的对话,原本有些无神的鸢眼猛地迸发出兴奋的光芒,眼神也从森鸥外脸上挪开,看向了诊所的大门。

“哈,来了,大叔,等你的好消息。”

森鸥外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昏暗房间替他遮住了眼眸中惊异的神色。

太宰君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然而却立马耸拉着肩,一派颓废大叔的样子。

可惜这颗钻石不属于我。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位头发半白的男人,穿着精致贴身的黑色外套外搭一条棕色围巾,看上去就像一名绅士。只见他朝来开门的太宰治微微弯腰,将目光投向了屋内不知何时站起来的森鸥外。

“鄙人广津柳浪,奉首领之命前来接送森医生,请跟我来。”

广津柳浪微微侧着身子,他身后一群装备精良的黑衣人立马让出一条道路,一辆黑色的汽车出现在道路尽头。

“广津君,带路吧。”森鸥外脸上已经没有刚刚那副颓废的模样,他从容不迫地将手插进口袋里,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挺拔的身姿增添了一股强势的气场。

让人明白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一家地下诊所的黑医,而是港口黑手党的首席医生。

太宰治对森鸥外的气势变化丝毫没有意外,他像一只可爱的招财猫一般朝准备离开的森鸥外挥手,用可可爱爱的语气说:“再见大叔,我会帮你看好店的。”

森鸥外回头露出一种遇到顽皮小辈的无奈,轻笑一声,然后转头离开。

太宰治看清森鸥外脸上的神色,恶寒了一瞬,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才不会帮你看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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