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假作真时真亦假(上)

卢俊义听了燕青的话,不由微微摇头。

“自己便宜老爹仁义,降低利润虽然看着是自己家的事,但是却是断了别人家的财路。

大名府的人都跑到卢家做生意,其他人家没有了生意。

这不是断人家财路这是啥?

自己便宜老爹犯了“众怒”,人家不想法对付你还能对付谁?”

“小乙,去质库(当铺)看看。”

“主人,改天吧?你身子还没好利索。”燕青听了卢俊义的话开口,在他想来主人去了也没用,还不如在家歇着。

“走……去看看……”卢俊义说着自己先走了出去。

大名府做为陪都,虽然比不上东京汴梁,但也是繁华异常,大街上人流如织,车马喧嚣。

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

卢俊义快速行走在大街上,原主的记忆里,卢家质库(当铺)在城隍庙广场。

城隍庙会还没有结束,城隍庙会场上很是热闹。

百戏、杂耍、乡谈汇聚一堂,可以说是精彩纷呈。

卢俊义心中有事,没有留恋那些杂耍、百戏……越过广场来到卢家质库(当铺)前。

卢家质库(当铺)没有营业,但是门前却是围着好多人。

人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唉……卢家质库(当铺)停业,我们以后急需用钱,就要去那些“吸血鬼”跟前典当了。”

“是啊……卢家两大朝奉这次同时栽了。”

“卢员外仁义,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过这个坎。”

“是的……听说那幅画典当了二十万两银子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坑卢员外。”

…………

“咳咳……”卢俊义轻咳两声。

围观的人一看是卢俊义,让出一条道。

卢俊义做一个罗圈揖后进了店。

“大郎,你不在家歇着,跑这里干啥?你看都冒汗了。”卢员外说着,拿出一个帕子给卢俊义擦汗。

“家里出事了,我来看看。爹,您坐。”

“大郎……”杨顺义、张芳平轻声的叫一声卢俊义,并给卢俊义行礼。

“两位朝奉不要多礼,赶快坐。”

“谢大郎”

“两位朝奉鉴定的那幅画,现在还在库房里?你俩确定没被人调包?”

卢俊义坐了开门见山的问两位大朝奉。

“画还在库房,我俩今天又查验过一次,确认过没有被调包。”

“两位朝奉凭什么鉴定这幅画是真的?”

杨顺义、张芳平老脸一红。

“我俩是从纸张、印章、作画的颜料上确定的……。”

听了两位朝奉的解说,卢俊义才明白,书画传世,经过多人转手、收藏、临摹。

要么丢失、要么损坏、要么被临摹者调包……等等原因。

造成鉴别困难,只有通过纸张、印章、颜料等各方面做出判断。

“爹,我可以看看这幅画吗?”

“有什么好看的……”卢员外还想说什么,见儿子向他微微摇头,就再没有说什么。

卢俊义其实也是不懂画,但是他却知道,后世有些画的赝品也能卖到天价。

像《洛神赋图》后代收藏的都是赝品。而且有八个版本之多。

“爹……我们可以找人证明一下,这幅画是真的,那么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谁能证明?除非是书画界的泰山北斗才能证明。

再说现在大名府的人都知道我收藏了假货。”

“爹,沧海桑田,世事变化,有些东西都会丟失或者毁坏,书画也不例外。

但是还有一模一样的画作传下来,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它们是赝品。

只要有人承认赝品是真的,那么它就是真的。

人们只是从传说中听说《洛神赋图》是画在绢布上。

谁能证明“三绝”顾恺之他没画在纸上?或许这就是真的原版画。有谁能证明他是假的?”

卢俊义这就纯属胡搅蛮缠了,但是卢员外和两位朝奉听了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大郎这话说的也有理,就像书圣的字帖。

书圣的字非常有名,天下人都临摹他的字!

从古到今,哪个写字的没有临摹过他的帖子?

我们质库(当铺)把五

几百年以上的良好摹本,都做真迹处理。

整个典当行都默认这一事实。”

杨顺义经过卢俊义提醒,马上想起早有的成例。

“好像是这个理,只是……我们去哪里找一个肯为我们质库(当铺)出头的人。”张芳平担忧的开口。

“爹,事在人为,我们肯定能找到一个为我们出头的人。

先把质库(当铺)停业一个月。让两位朝奉休息一下。

一个月后质库(当铺)再营业,两位朝奉可以继续为我们出力了。”

“大郎……和东家一样仁义,但是我俩再不能做卢家质库(当铺)的朝奉了。”

杨顺义声音苦涩的开口。

“是的……这次我俩看走眼,以后没有人会再相信我俩的眼光和估价。

再做卢家朝奉只能是尸位素餐了。

我俩现在厚颜留在卢家,只想着为奴为仆,挽回一点卢家损失罢了。”

卢俊义听了张芳平的话开口。

“两位大朝奉这话我不赞成,明显有人是冲卢家来的,但是他们选择对你们下手。

因为他们知道卢家质库(当铺)是靠你俩才能存活的。

人常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俩再小心也防不住。

所以你俩就不应该有自责的心。

再说了培养一个大朝奉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多么的不容易。

除了要十几年的经验外,还得东家不惜本钱的培养才行。

我想着要二位朝奉继续留下来。

爹,我说的对吧!”

卢员外看一下儿子,平常不理家事的儿子今天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句句在理。

“大郎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两位陪我卢家走过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没有功劳有苦劳。

出一点小事就把人朝外赶,这事我还干不出来。”

“东家仁义,十几万银子不是小事……”杨顺义眼中有泪花闪现。

“是的,东家和大郎的仁义比天高比海深,我……”

张芳平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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